“呕……”半夏歪着脑袋,又是一个干呕。
顾念卿啧啧的摇头:“好歹咱们要做的事情,终究是完成了。”
正如她那日在军营中说的那般,她与半夏确实是不懂行军打仗的事儿,亦并非是贸然的想要去军营中闹事儿。
秦栎风差人在边城中散布了耀谣言,加之边城中的一些百姓确实是被秦兵给抓走了。此时最为紧要的,应当是叫将士们安心才是。
慕容离与凌璟皆是男子,自然不会如她们想得这般多。二人一合计,便想了这般一个法子,去军营鼓舞一番士气。
便是说,从头到尾,她们都不曾想过,能亲自上战场杀敌。先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着能够得到慕容离与凌璟的允许,能够走上比武台罢了。
这般一个大型的洗脑活动,顾念卿还未过足了瘾子,便被慕容离给丢回来了。
当真是可惜!
“小姐,奴婢方才在外头看到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盼归手中拿着两串儿冰糖葫芦,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
娇娇眼馋的看着盼归手中的糖葫芦,甚至伸出了双手,巴巴的踮起了脚尖。
怎知盼归却是将糖葫芦交给了顾念卿。
顾念卿拿着糖葫芦,面上的惆怅一下子便变成了欣喜。她咬了一个糖葫芦,忍不住赞叹:“这口味,比起燕京的糖葫芦亦是不差的。”
她嗜甜,这糖葫芦自然是最好的甜品了。
娇娇扑到她的怀中,伸出小舌头,在糖葫芦上头舔了舔,如顾念卿一般,露出满意与赞叹来。
“好!”小肉墩子还不会说一整句的话,只竖起了大拇指,黏糊糊的在顾念卿的脸上亲了一大口:“凉,好!”
“你自然是觉得好。”顾念卿捏了捏她的小圆脸,白嫩嫩小脸被她挤成了一个长满褶子的包子:“但你还未换牙,小孩儿可不能吃太多甜食。”
“不!”娇娇连忙摇头,仍是眼巴巴的看着她。
不是小孩儿。
顾念卿轻笑,从糖葫芦上头咬下小小的一块儿,塞进了娇娇的口中。小人儿含着糖葫芦,吧唧吧唧地小心翼翼的吞咽。
顾念卿哭笑不得,却是趁着娇娇正在吞咽,连忙将剩下的糖葫芦都塞到了嘴巴了。
娇娇瞪圆了双眸,不可置信的控诉:“凉!”
竟然都吃光了。
顾念卿拍了拍肚皮子,颇为大气:“娇娇啊,不是娘不想给你吃,是你弟弟要吃啊!”
既是弟弟要吃,娇娇自然是不好与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计较了。她撅了撅嘴,哼了一声,摇摇晃晃的朝着盼归走去。
盼归早便将自己手上的糖葫芦给吃光了,此时却是能肆无忌惮的逗弄娇娇了。
自从有了那卖糖葫芦的,顾念卿的生活可谓是得到了质的提高。虽说仍是不能出门,只既是有盼归在,她与半夏倒也不会太无趣。
慕容离与凌璟已是整日整日的呆在军营中,大抵是在准备进攻事宜了。毕竟鼓舞了士气,却是迟迟不上战场,却也是不大妥当的。
顾念卿很是安分,知晓慕容离如今忙着,她自是不会再胡闹了。她还是知晓分寸的。
“小姐,奴婢去军营打听过了,秦国的皇帝竟是要与咱们开战了。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分明便是处于劣势,此时不是应当将十三公主给送回来,方最是妥当?”
盼归出去了一趟,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那秦太子当真是有能耐,听闻如今他还在秦国的皇城中呆着,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一般。咱们的王爷都来了,难不成那秦太子以为,他们秦国的兵崽子,竟是能与咱们王爷匹敌?”盼归嗤笑了一声,满眼的不屑。
只她话音方落,便被顾念卿给敲了一把脑袋。
“胡说什么呢!说不得秦栎风当真是有这能耐!”顾念卿瞪了她一眼,道:“我早便与你说了,不要小瞧了任何人。秦栎风既是能在皇城中好好儿的呆着,便是说明了,他自有应对的法子。”
这方是最可怕的。
战事在即,秦栎风却是能安然不动,说不得是有了旁的坏心思!
“哦。”盼归闷闷的应了一声,单手托着下巴不说话了。
她在想念外头那卖糖葫芦的人,自前日起,卖糖葫芦的竟是不来了,当真是遗憾。
顾念卿亦在想着同一件儿事。
此时,秦国皇宫。
秦栎风一手揽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一手端着酒杯,目光中满是傲气,冷冷的扫了跪在下首的女子一眼。
“慕容静,事情孤已是与你说清楚了,若你帮孤对付慕容离,莫说是还你自由,便是连你与秦黎瑜之间的事情,孤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都不知晓。”
慕容静一声华裙凌乱不堪,她木然的跪着,眼帘低垂,整个人毫无生气。
秦栎风怀中的美人儿咯咯的笑出了声来。她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三摇的走到了慕容静的跟前,俯下身来,道:“十三公主,你是舍不得伤害离王,还是舍不得伤害你那好姐姐?”
这声音……
慕容静猛地抬起头来,却是见着那女子早便掩面而笑了。
纵使如此,慕容静还是认出了她。
“顾念欢?竟然是你!”
方才她一直低着头,只知晓秦栎风怀中抱着一个女子,却是不曾瞧清了,这女子……竟然是顾念欢!
“见到我,十三公主很惊讶?”顾念欢垂下双手,目光似是淬毒了一般,狠狠地瞪着慕容静:“没错,是我!我没有死,你们是不是很失望啊?你们慕家害得我落得如此境地,如今是时候算算旧账了!”
“欢儿!”秦栎风招招手,将顾念欢给招到了自己的怀中,挑逗的捏着她的下巴,不顾慕容静还在场,便凑上去亲了一大口。
慕容静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皇兄竟是又与顾念欢勾搭在一起了?
若是说慕皓天能到秦国来,成功的见到秦栎风,这其中没有顾念欢的帮助,她却是半点儿都不信的!
慕皓天是什么人,她是知晓的,若是没有旁人的诱导,他断不会毁了自己的容貌,以此逃到秦国来。
“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慕容静的声音,沉稳得可怕。
顾念欢懒懒的倚靠在秦栎风的怀中,二人若无旁人的调笑,道:“不,一切都是殿下的主意。殿下想要燕国,想要一统天下,我不过是帮着殿下,出了几个主意罢了。”
这几个主意,便包括了将慕皓天给骗到秦国来,假意与他合作,实则是要利用他来对付慕容离。
“本宫早便知晓,你是个祸害。”慕容静一字一句道:“本宫早该杀了你的。”
若是早些将顾念欢给杀了,说不得便不会有后来这些糟心事儿了。她不会被送到秦国来,皇兄亦不会变成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惜你们没能将我给杀死。你看,如今我回来报仇了。你们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爹,害得我外祖父一家不得不狼狈逃离燕京。若非是因着你们,如今我应是燕国的皇后。只你们瞧不上我,更是害得我的孩儿……”
顾念欢面上狰狞不已。她永远都不会忘了,那日刘若珊与何国公,是如何的带着一众人冲进来,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生生的给打落了。
“秦栎风,本宫竟是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你竟也会捡旁人的破鞋穿。”慕容静冷笑,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发丝,道:“你们要本宫假意向五皇兄求救,将卿姐姐给骗到秦国来,本宫不会帮你们。你们若是想要杀了本宫,便只管来好了。至于秦黎瑜,他自是有自保的能耐。”
她如今这般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若非是心中还留些一丝希望,盼着五皇兄与卿姐姐会来救自己,说不得她早在抵达秦国的那日起,便应是死了。
卿姐姐说过的,她定会来救自己的。
“破鞋?”秦栎风很是不喜的皱了皱眉头,眨眼间便已是到了慕容静的跟前。他伸手将慕容静给拎起来,双眸中满是阴霾。
“破鞋……你说谁是破鞋?至少欢儿忠诚于孤,比起你这养不熟的贱人来,孤宁愿要欢儿这破鞋!”
秦栎风很欣赏顾念欢身上那股狠劲儿,他们都是被上天抛弃的人,所以他们此生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自那日在燕国见到欢儿开始,他便已是注定了沉沦。他知晓这女子从前是多么的不堪,但一切都是因着,当时她尚不够狠心。
他将她带在身边,却是渐渐的爱上了这个不堪的女子。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同样的不堪,他们不在一起,方是天理不容!
“你说得对,我是破鞋,在没遇到殿下之前,我不过是一个被你们燕国皇室给作践的可怜女子!我会变成破鞋,还不是因着你们!”顾念欢敛下眸中的不甘,双手握紧:“若是早知晓我会遇到殿下,我定不会再心软,定不会再甘心被你们作践!”
话毕深情款款的看着秦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