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还万般担忧,竟是觉得慕容离会不喜欢呢!
慕容离一怔,却是懊恼不已的看着盼归将落在地上的筷子捡起来,试探道:“要不,咱们不要了?”
顾念卿一瞪眼,撅着嘴不乐意了:“方才你还万般欣喜,怎到了如今,便是不高兴了?”
“我,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么?”慕容离委屈不已,望着气恼的顾念卿,一脸的无辜:“卿卿若是觉得疼,咱们便不要了,但若是卿卿觉得好,我自然是高兴的。”
顾念卿这方是满意了些,扯了扯嘴角,道:“自然是要的。娇娇已是一岁了,正巧可以给咱们带小孩儿。”
盼归:……小姐,你好不要脸。
“对了,今日我差书语来与你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下人们将膳食撤了下去,顾念卿与慕容离走到院子里头,缓缓的散步。
慕容离微微一愣,今日他正与凌璟几人商议对策,毕竟如今距离他们差人去给秦黎瑜传信,已过去了一段时日,但不知为何,秦黎瑜那头却是毫无动静。
他们不得不防。
而书语来到书房中,与他们说起了顾念卿的担忧后,他们方是意识到,许是不是秦黎瑜那头没有动静,而是秦黎瑜根本便不曾收到消息。
秦栎风定是做了什么,将他们与秦黎瑜之间的联系,彻底的切断了。
“若是当真如你们所猜测的那般,那岂不是说,秦栎风从来便很是清楚,十三与秦黎瑜之间的事情?”顾念卿拧着眉心,一张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
慕容离捏着她的小手,因着是在边城,府邸中却是没有离王府中那些精致的景致,他担忧的看了一眼顾念卿平坦的小腹,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念卿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气哼哼道:“我问你话呢!”
慕容离回过神来,应道:“应是如此,只先前我们以为他不知晓罢了。若是当真如猜测的那般,那十三定是会成为他们手中的筹码。”
只要秦栎风不傻,便定是会用十三来威胁他们。
只盼着慕皓天能有些人性,莫要再利用十三了。
“所以城中的谣言,亦有可能是秦栎风的人散步的?”顾念卿冷笑了一声,道:“不,不是秦栎风,秦栎风虽是个小人,但这法子,应不是他想出来的。”
利用谣言动摇军心这等事儿,可不像是秦栎风的作风,倒是像慕皓天会做的事情。
“你放心,我已是差人下去查了,散步谣言的人已是被抓起来了,皆是些不入流的二流子。”慕容离牵着她的手,稳步朝前走去。
顾念卿轻笑:“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眼下的形势却是有些严峻。但便是如此,只要你我二人在一起,我便什么都不怕。”
慕皓天也罢,秦栎风也罢,他们能打倒他们一回,便能再打倒他们第二回。
便是败了又如何,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便什么都好。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慕容离无奈的摇摇头,将她搂入怀中,大掌贴着她的肚子,轻轻地揉按。
“卿卿便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儿?如今的形势确实是严峻,但亦并非全无解决的法子。秦栎风在燕国边城中有人,我在秦国的边城,便是无人了不成?”慕容离双眸中划过一抹暗色。
战场之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自他下定决心,要攻打秦国的那日起,他便已是将人手给安排到了秦国的变成。
秦栎风能动摇他们的军心,他们亦能动摇秦兵的军心。
“你心中有数便好。”顾念卿笑嘻嘻道。
慕容离喟叹一声,双眸望着前方。边城黄沙滚滚,便是到了傍晚,亦是十分的炎热。
要赶紧了结了这事儿,好带着卿卿回京安胎了。
慕容离说到做到,秦栎风在燕国的边城中散步了谣言,那几个散播谣言的人,皆是被挂在了城门上,晒了好几日的太阳,竟是成为了干尸。
自此,关于秦兵的一切传说,却是无人敢再提起了。城中被秦兵掳走了人的百姓,皆是得到了慕容离一行人的安抚。
顾念卿跟在慕容离身后,确定此事能够完美解决后,便又恢复了整日只在府邸中沉睡的日子。
偶尔从盼归的口中得知,边城中的百姓已是彻底的安定了下来,于秦兵却是半点儿都不畏惧了。
而慕容离亦老实的与顾念卿交待了,如今有麻烦的不是他们,而是秦栎风。
燕国与凌国一同进攻秦国,却只是为着将当作人质的十三公主接回燕国来。但秦太子却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为着强留下十三公主,竟是要与燕凌两国开战。
此时无人敢说十三公主红颜祸水了,只说秦栎风是个糊涂的,便是这等人,亦能成为秦国的太子,当真是叫人觉得不解。
除此之外,慕容离还趁机对比了一番,秦国的军队与燕凌两国军队若是对坑起来,胜算有几何。
自然,这对比的结果,秦国的百姓亦是知晓的。不仅仅是百姓知晓,便是秦国皇城的权贵与尚在位的秦国皇帝,都知晓了。
“放肆!”
便是在早朝上,秦帝将手中的奏折给丢到了地上,手指着秦栎风,怒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看看这些奏折,说的无一不是你在胡闹!那燕国的公主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你将人家还回去不成?”
秦栎风冷冷的扫了秦帝一眼,伸手缓缓的抹了抹嘴角,邪魅一笑,一字一句道:“不成!”
“你,你真是要气死朕!你要这太子之位,朕给你了。你还要朕做什么,这秦国的江山,要被你毁了你知不知晓?”秦帝愤怒的拍着桌案,发出一阵声响。
他坐在龙椅之上,胸膛剧烈起伏,双眸中满是怨恨与愤怒。
“孤要什么,父皇会不知晓?孤要这秦国的江山。不仅仅是秦国的江山,便是燕国与凌国的江山,孤都想要!孤不要父皇做什么,父皇您只需要好好儿的看着,昔日被你瞧不起的那个孩子,是如何的成为一代霸主的便好。”秦栎风冷笑。
他从前是秦国皇宫中,最是不受重视的皇帝,莫说是兄弟姐妹们,便是任意一个宫人,都能将他踩在脚下。
他心中恨,恨世间的不公,更是恨眼前这个人——他的父皇对他的不闻不问。
如今他好不容易方是成为了秦国的太子,一切皆是在他的掌控之下,很快的,他便不仅仅是秦国的太子了,他将会是整个天下的霸主!
“胡闹!”秦帝猛地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袖,将桌案上的东西带翻,全部皆是落在地上。
而秦栎风便只是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玉佩,双眸中满是深深的恨意。
他自看到慕容离那日起,便已是打算要毁掉他的一切!同是宫妃的儿子,为何慕容离便能得到众人的宠爱敬仰?为何他便能被人捧在手心之中?
“终有一日,孤要整个天下,皆是在孤的掌控之下。孤要这天下的人,无一人敢轻视孤!”
“你疯了!”秦帝手指颤抖,声音中亦是带着了些许力不从心:“你疯了,你要毁掉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要秦国。燕国与凌国联手,你要如何一统天下?你若是不将十三公主给送回去,朕,朕便要废了你!”
“废了孤,你敢吗?”秦栎风抬眼看着秦帝,目光缓缓的从秦帝日益苍老的面容,落到桌案上的玉玺上。
眸中的贪婪毫不掩饰,他轻声道:“父皇,你不敢的,你不敢废了孤。整个秦国,一半的兵权在孤的手中,还有你身边的宫人,都是孤的人。朝堂上,除了父皇你的旧臣和秦黎瑜母族的人,便都是孤的人了。父皇想要废了孤,只怕这秦国的天下人,还不答应呢!”
如今他已是将秦国牢牢的掌控在手中,眼前这个人却是说要废了他,当真是异想天开。
“还有您最爱的儿子秦黎瑜。父皇若是想要他死,便只管废了孤。秦黎瑜和十三之间的事情,你当真以为孤不知晓?孤什么都知晓,只是不想说罢了。若是父皇废了孤,说不得秦黎瑜便活不过今日了。”
“恶魔,你是恶魔!”秦帝颓然的瘫坐在龙椅上,双手无力的摆在桌案上。他慌乱的看着秦栎风,道:“你是恶魔,你是恶魔。”
“是啊,孤确实是恶魔。不过,父皇,如今你才发现孤是恶魔,是不是太迟了些?你是不是后悔,当初不曾趁着孤年幼,便将孤给杀了?”秦栎风嗤笑了一声,两步上前,双手撑在桌案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秦帝,道:“不曾坐上龙椅,不过是想要父皇你亲眼看看,孤是如今的称霸天下罢了。”
秦栎风话毕,将双手收回来,背在身后,一副闲适不已的模样:“要怎么做,父皇应是知晓了。孤便不多说了,朝中大臣反对,不过是因着害怕罢了,若是孤有把握打赢这场战,他们还有何话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