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暖捏着顾念欢的下巴,强行将玉瓶中的落胎药给灌到顾念欢口中。
顾念欢无力的挣扎一番,苦苦哀求:“不,不,太子妃娘娘,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求求您……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它是无辜的啊……”
“闭嘴!”落暖手中的玉瓶倾斜。
“住手!”
一声爆喝响起,刘若珊回头,便见着太子慕皓天正黑沉着一张脸,快步走过来。
刘若珊朝落暖使了个眼色,落暖会意,捏着顾念欢的下巴更是紧了几分。浓烈的药汁一滴不剩的倒入到顾念欢的口中。
顾念欢从落暖手中挣脱出来,倒在一旁将口中的药汁吐出来。
“太子殿下。”刘若珊含笑迎到慕皓天跟前,伸手欲挽着他的胳膊。
只慕皓天却是冷着脸,从刘若珊身侧绕过,将倒在地上的顾念欢给扶起来。
“太子殿下。”刘若珊脸色有些发白,道:“太子殿下为何会到这院中来?”
她本是想问,太子殿下是如何知晓这院子的。
只见着慕皓天这般模样,想必是对着小院极为熟悉了。至于为何会熟悉,自然是慕皓天没少来了。
越是接近真相,便越是畏惧。
顾念欢就着慕皓天的手站起身来,抿着唇苦笑道:“太子殿下,是来接太子妃的?贱妾身子不适,便不与太子殿下话别了。”
慕皓天瞥了刘若珊一眼,道:“方才太子妃说,你怀了身孕了?”
慕皓天神色有些复杂,顾念欢怀了身孕这事儿,他是知晓的。只先前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今日回东宫时,他便听闻府上的人说,太子妃出去了。
不知为何,慕皓天觉得心中很是不安,又想起先前顾念欢身侧的丫鬟似乎很是隐晦的提起过,顾念欢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刘若珊面上神色很是怪异。
她却是不曾想到,她开处置顾念欢,太子竟会出现。
“欢儿,你没事吧?”慕皓天仍是担忧的握着顾念欢的手,道。
顾念欢将手从慕皓天手中挣脱出来,取出丝帕将嘴角苦涩的药汁给擦去。
“贱妾如何,太子殿下看不出来?”
顾念欢眸中带着失望,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道:“贱妾这破院子,素来冷清,今日倒是热闹起来了。只贱妾做错了什么,贱妾怀了身孕,太子妃便要对贱妾喊打喊杀。贱妾是四郎的妾室,只太子妃再大的脸面,却是能替国公府做主了不成?”
她紧盯着慕皓天,目光中的失望叫慕皓天觉得心疼不已。
欢儿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得当真便是他的。
他已是害过欢儿一回,断不能再有第二回!
“顾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清清白白的,为何不敢在太子殿下跟前说出来,你怀的是何四郎的孩子,而不是……”落暖隐晦的看了慕皓天一眼,将口中的话咽下。
只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如何还会有人不明白?
慕皓天变了颜色,殷切的看着顾念欢。
顾念欢凄凄一笑,道:“太子妃想要除掉贱妾肚子的孩子,自是不会过问这是何人的孩儿。便是四郎的孩儿,太子妃亦不会手下留情,贱妾何必多费唇舌!”
顾念欢冷眼一扫,扶着小腹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刘若珊。
刘若珊的脸色亦是不好看。
她本以为自己能不动声色的除掉了顾念欢肚子里的孽种,若是有可能,便是顾念欢她亦是不打算留的。
只她千算万算,却是不曾算到,太子慕皓天竟会冲出来。
这叫她颜面何存?
“太子殿下,臣妾不过是关心顾姨娘的身子罢了。何四郎到底是殿下的表弟,臣妾不想有人混淆了国公府的血脉。”
刘若珊的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若慕皓天当真不曾与顾念欢有什么,他定也会赞同的。只若是顾念欢肚子里的孩子,有极大的可能是他的。
他的孩子落到了国公府,这便不是混淆国公府血脉了,而是混淆了他的血脉。
慕皓天黑了脸,道:“此事太子妃不必插手,孤自有安排。来人啊,将太子妃送回东宫,没有孤的命令,太子妃不得踏出东宫一步。”
“不,殿下不要,臣妾都是为了你好啊殿下!”刘若珊哭道。
顾念欢却是凉凉的扫了刘若珊一眼,道:“太子妃是为了太子殿下好,还是为了自己好?你担忧贱妾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只贱妾不过是个妾室,如何能威胁到太子妃?贱妾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太子妃深明大义,却是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儿都不愿放过。”
刘若珊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她确实是害怕顾念欢怀了太子的孩子后,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只是她更是担忧的,却是顾念欢是何四郎的妾室,太子与臣子的妾室有了苟且,若是传了出去,太子殿下便完了。
“不是的,殿下你别听她胡说,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殿下,殿下你要相信臣妾啊殿下!”
只慕皓天的随从却是走了过来,对着刘若珊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冷声道:“太子妃,请吧!”
刘若珊目露绝望的看了慕皓天一眼,叫道:“太子殿下,顾念欢她会害了殿下的,殿下定要想清楚,顾念欢会毁了殿下的——”
声音渐渐远去,顾念欢瞥了慕皓天一眼,身子一软,竟是要跌倒在地。
慕皓天连忙伸手将顾念欢给扶住:“欢儿,欢儿你怎么了?”
顾念欢咬着下唇,艰难道:“快,去请大夫,我,我的孩子……”
她虽是将落暖灌入她口中的药汁吐出了不少,只到底是吞了些下去。
“好好,快去请大夫!”慕皓天慌忙将顾念欢抱进房中。
满心焦虑的慕皓天自然是不曾见着,顾念欢微微上挑的唇角。
她虽是吞了些药汁,只先前她早便用了保胎药了,自然是无碍的。
离王府。
盼归与书沁出去后,竟是大半个时辰不曾回来,这是往日没有的。
顾念卿面上有些担忧,对着书语道:“去瞧瞧,这两个搅事精是躲到哪儿去了!”
她早便与盼归说过,便是在外头遇着再好看的戏,亦要半个时辰回来一次,好叫她安心。只如今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却还是不曾见着盼归的踪影,倒是叫人担忧了。
书语应了一声,心中亦是担忧不已。
若是往常,二人一同出去,半个时辰后,总会有一个人回来报平安。今日着实是有些怪异,说不得是当真遇着麻烦了。
只书语还未走出荷香院,便见着绿柳急匆匆的奔了过来。
“书语姐姐,书语姐姐不好了!”绿柳体力好,三两步便到了书语跟前,喘着粗气道:“盼归与书沁被容芊芊给抓住了!”
书语皱了皱眉头:“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何容芊芊要抓盼归与书沁?”
按理说,盼归与书沁是小姐的人,府中下人素来和睦,自是不会寻二人的麻烦。只耐不住容芊芊是个爱闹腾的,想必是觉得自己得势了,便开始学着旁人立威了。
而头一个被她拿来开刀的,自是她最是瞧不惯的盼归的。
“盼归与书沁不知为何招惹了容芊芊,容芊芊便说盼归偷了她的发簪,说王妃不会教导下人,她却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今日定要好好儿教教盼归与书沁,什么是下人应有的规矩。奴婢过来报信时,盼归还说她不会偷东西,容芊芊分明是在冤枉人。”书语挑紧要的事说了,等着一双大眼看着书语。
“放肆,这离王府的当家主母是小姐,何时能轮到一个容芊芊做主!”书语气急,面上带着极为少见的恼怒。
“奴婢瞧着,容芊芊怕是要为难盼归了,书语姐姐快些过去瞧瞧。”绿柳急得双眸通红。
她亦是觉得,容芊芊是做不来王府的主的。只是王爷如今将容芊芊当成了心头宝,她们这些下人便是有异议,亦是不敢顶撞了王爷的。
“我这便去请小姐!”书语跺跺脚,道。
她还未转过身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自家小姐的声音。
“走,去瞧瞧容芊芊是如何立威的。我的人她也敢动,看来是真的活腻了。”顾念卿冷哼,走到了书语的前头。
她可从未想过,容芊芊的手,竟然也能伸到她身边来。
还有,什么叫做盼归偷了她的发簪?
顾念卿冷笑,脚步飞快。
她与长安送给盼归的发簪首饰,便是用一辈子都用不完。说句不好听的,便是容芊芊这自诩是离王侧妃的人,亦未必便能比盼归有家底。
书语跟在顾念卿身后,心中寻思着,若是待会儿离王殿下又替容芊芊出头,她要如何替小姐争一口气。
“盼归,你若是将我的发簪给交出来,我便看在你主子的份儿上饶了你的小命。”容芊芊趾高气扬的看着盼归,道。
她腰间缠着的长鞭被取了下来,此时正拿在手中,对着盼归那张圆脸比划来比划去。
“呸,你算个什么玩意儿?”盼归冷冷的瞪了容芊芊一眼,却是对她手中的长鞭一点儿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