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几****见着容留便很是心烦,更是会忍不住想到他在容芊芊跟前,会不会也是如在她跟前这般油嘴滑舌?
罢了,想这些有的没有的有何用处?
容留愣在原地,低声嘀咕道:“容情这几日是怎么了?为何会这般不近人情,难不成是我又招惹她了?”
只便是容留想破了头,也不会知晓其中的缘由。
第二日,慕容离便启程回京。
何国公神清气爽的骑在马上,望着前头默不作声的慕容离与吊儿郎当的凌璟,心中颇是得意。
皇后娘娘的人来信了,说定不会叫慕容离好过的!
何国公只觉这段时日,自己简直是要疯了。
先是离京前往江南时莫名其妙的碰了毒物,一张脸都变得红肿。
随后他竟是不行了!
只倒霉的还在后头,因着前去知县府上算账,他竟是被那唤作王贵放出来的老鼠给咬了,更是染上了瘟疫。
亏得他福大命大,方能保住小命。
新仇旧恨,他只统统算到慕容离头上。
若非与慕容离一同来江南赈灾,他便不会这般倒霉!
何国公得意的摇头晃脑,后头的令狐默与邢易皆是万般不解。
“此人没病?”邢易一张凶狠的脸上露出与他的气质极为不符的疑惑,带着丝丝憨傻,朝着何国公的背影点了点下巴,道:“不过是回京罢了,他便这般得意?”
“想来是……”令狐默拧着眉头,沉吟片刻,方道:“想来是瘟疫的后遗症,伤了脑子了。”
何国公自是听到了后头的二人的话。
令狐默与邢易皆与何国公不和,此时这般奚落,更是不会有任何的掩饰。
何国公回头瞪了二人一眼,气势汹汹的哼了一声,视线落到最后头的马车上。
皇后娘娘说了,定要与那江湖女子打好关系。
因着先前在昏迷,何国公却是不知晓,慕容离便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千尘公子,更是不知晓容芊芊是魔宫曾经的大小姐。
他只当慕容离是看上了这女子,便随意的给那女子安排了个身份。
毕竟慕容离曾经有好几年不在京中,谁知晓他曾经历了什么!
何国公心中暗道“顾念卿可谓国色天香,怎知他这外孙却终究是个眼瞎的,竟是看上一一个江湖中的女子。”
那女子还是个比顾念卿丑的!
何国公的小动作,前头的二人却是心知肚明。
“你可得好好儿看着容芊芊,本王瞧着,何国公怕是开始打容芊芊的主意了。”凌璟手中的折扇摇摆,将路上的灰尘挥散,一派翩翩公子的形象。
慕容离目视前方,淡淡道:“两个都是蠢的,能闹得出什么动静?”
“最怕的便是蠢的。”凌璟神色一凝,皱着眉头道:“你要知晓,唯有蠢货,方能在做事的时候不顾后果。容芊芊那智商,说不得便当真落入了何国公的算计中。何况这背后之人还不是何国公,是那位。”
那位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本王会派人盯着她的。”慕容离应道。
容重一直藏在暗处,正仔细的盯着容芊芊。
凌璟夹了夹马腹,道:“既是如此,本王便放心了。”
容情走在最后头,正与一个暗卫低声说着话。
“你说什么?”容情神色冰冷,身上的鞭伤有些疼痛,她却是倔强的挺直了腰杆,道:“当真是如此?”
皇后疯了不成!
“属下方才得到的消息,皇后此番怕是下定决心将王爷除掉了。”那暗卫亦是有些不可置信。
皇后素来谨慎,如若不然,便不至于这些年来,慕容离都不曾发觉她的真面目了。
“我这便去与王爷说。”容情神色愈发凝重,道。
皇后,好一个皇后!
容情身下的马快步奔到了慕容离的身侧,路过何国公之时扬起灰尘无数,偏生那灰尘似乎长了眼一般,只朝着何国公的脸扑去。
“容情近来倒是愈发有意思了。”
眼见着何国公捂着脸嫌恶的避开灰尘,却是避无可避的模样,令狐默极有兴味的与一旁的邢易低声嘀咕。
邢易看了一眼痴痴的望着容情的背影的容留,低笑了一声,眸中满是不怀好意,道:“四大护法中,怕是要有好事了。”
二人皆是笑出声来,何国公却是当二人在嘲笑自己,便忍不住将手放开,猛地回头瞪着令狐默。
这不长眼的太史令,当真是烦心得很!
还有那大个子邢易,分明便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国公爷这是在瞧什么?”令狐默一双狐狸眼眯了眯,忽然将手抬起放到嘴边,长啸了一声。
何国公尚来不及反应,便感觉身下的烈马竟是忽然洋气了马蹄子。
他狼狈不已的抱着马脖子,却听到身后的令狐默高声笑道:“何国公还是好生骑马,省得路上又出幺蛾子!”
这令狐默!
何国公险些要气歪了鼻子!
容情与慕容离并步而行,微微回头瞥了被令狐默捉弄的何国公,低声道:“王爷,下头的人来消息了,皇后……”
慕容离侧耳细听。
容情迟疑了片刻,方继续道:“皇后将所有的人都调来了,说是要在路上围堵王爷,定要将王爷的性命留在这回京的路上。”
“消息可靠?”慕容离皱了皱眉头,望着正前方。
皇后素来谨慎,此番为何会这般冒险?难不成他回京对慕皓天的威胁当真这般大?
“是,皇后传给何国公的信件,被下头的人拦了下来。”容情道:“要不要将跟在王妃身边的人给召回来?”
慕容离抿了抿唇,桃木面具将他的神色遮住,却还是能叫人察觉到冷意:“皇后的人,有多少?”
“大概……不必咱们的人少,属下推测,应当有百余人。”容情低头想了片刻,不大确定的答道。
“与那头的人联络,若是卿卿那头当真安全了,再将人调回来。”
“是。”容情连忙应道:“属下这便去做。”
此时,燕京皇宫。
皇后手中捏着一只信鸽,涂着蔻丹的指尖将信鸽身上的羽毛好生梳理了一番,对着外头愈大明朗的天空,道:“慕容离,你的软肋便是顾念卿,本宫不会叫你安心的……”
手指用力,手中的信鸽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声,一转身脑袋便毫无生气的垂了下去。
书语正在替顾念卿更衣,便见着窗台上飞来了一只信鸽。
“小姐,这是谁的信鸽?”盼归万般好奇的凑到窗台前,伸手将信鸽抓住,将信鸽腿上系着的小纸片取下来。
书语抽空瞥了那信鸽一眼,忽然眸瞳一缩,便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道:“这是魔宫的信鸽。”
“呀!”盼归手足无措,拿着手中被展开的纸片,颇为无辜:“那,奴婢将它打开了。”
她分明是故意了。
顾念卿嗔了她一眼,道:“你这脾气果真是叫人心烦得很,若是想要报复那两人,亦不应将旁人的信件私自取了下来。”
取下来倒也就罢了,还展开来了,分明是打定主意要一探究竟了。
盼归撅着嘴,被顾念卿说破了心中的企图,索性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奴婢便是觉得心烦,小姐又不是离王的犯人,那二人凭何要一直跟着小姐?这分明是瞧不起咱们!”
小丫鬟觉得自己的人格遭到了侮辱,断不能轻饶了那二人,故而方会将纸片给展开来,最好便是拦下了慕容离那头传来的重要消息。
“皇后……”盼归瞪大双眸,竟是开始后悔自己不应将这纸片取下来。
若是小姐知晓了,定会担忧的!
她想着将纸条收起来,奈何顾念卿已行至跟前,一把将盼归手中的纸条夺了过来。
“皇后的人要半途劫杀王爷,人数过百,若非王妃无碍,便回来帮忙。”顾念卿脸色凝重,转头望着书语,道:“此番离王带来多少人?”
皇后竟是这般冒险,难不成当真不怕自己的真面目被旁人揭穿了?
与慕容离同行的除去凌璟与何国公,还多了令狐默与邢易二人,皇后不知晓令狐默与邢易是慕容离的人,便不怕她的杀手将什么不该说的,透露与令狐默二人?
还是皇后本就不打算叫令狐默与邢易活着回到京城?
“奴婢马上去查。”书语心中亦是有些没底,皇后动作这般大,说不得王爷那头当真是不能抵挡得了。
如若不然,便不会将跟在王妃身边的人给召回去了。
想必王爷心中亦是没有把握能活着回去,只却又放心不下王妃,方会传讯来询问。
只不巧的是,这信鸽却是落在了王妃的窗上。
书语神色匆匆的走了出去,书沁很快便从外头走了进来,接替了书语替顾念卿整理妆容。
因着要赶路,顾念卿今日穿着的倒不是往日华美的长裙,而是一袭火红色的骑装,长发绑成长辫,上头别着一朵儿绢花,倒是清雅得很。
面上遮着丝帕,顾念卿望着铜镜中的女子,虽只露出一双眸子,却也难掩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