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顾念卿抹一把眼泪,偷偷摸摸的在慕容离的衣摆上擦了擦。
“何人是坏人?”慕容离邪邪一笑,伸手将她的小手抓住,上头的泪水早便抹到了他的白衣上:“王妃,本王的衣裳都被你弄脏了。”
“哼!”顾念卿撇撇嘴,做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来。
捏了捏顾念卿的鼻尖,慕容离无奈至极,却又不想便这般轻易放过她。
“王妃骗了本王这般久,应如何补偿本王?”慕容离唇角上扬,很是意味深长。
顾念卿“啊”了一声,双手的食指对在一起,戳啊戳。
“本王妃都以身相许了,离王殿下还想要什么?不若本王妃将嫁妆都送给你?”顾念卿撅着嘴,肉疼不已。
嫁妆呀!
那可是价值连城啊!
慕容离但笑不语。
“你当真要本王妃的嫁妆?”顾念卿嘻嘻笑着凑到慕容离跟前,却是被他顺势按住小脸,凑在耳边说了一句话。
顾念卿的小脸腾地变得通红:“臭流氓!”
什么是还未真真的以身相许,她都嫁给他了,如何便不是以身相许了?
慕容离戏谑的扫视一番顾念卿的全身,目光幽暗。
顾念卿眼珠子一转,忽然凑到慕容离的眼前来,在他侧脸上印下一吻。
待到慕容离反应过来时,女子已是嘻嘻哈哈的走远。
他默默的伸出手来,摸了摸侧脸上的某处,目光中满是势在必得。
顾念卿从书房跑出来,便去寻了盼归与书竹。
慕皓天那东宫太子府的破事儿,她还不曾问清楚,心中正好奇着呢!
“王妃。”盼归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道:“奴婢还当您是有了夫君,便忘了奴婢这苦命的了。”
呵呵,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便你最是话多。”顾念卿翻了个白眼,目露不屑:“你今日不去听墙角,倒是有闲心来打趣本王妃了?”
“奴婢哪儿敢呀!”盼归装模作样了一番,却又耐不住性子,忙凑到顾念卿耳边,嘀咕道:“王妃,奴婢有事儿与你说。”
顾念卿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盼归见此,手舞足蹈道:“小姐,你猜猜这几日东宫太子府发生了何事?”
顾念卿淡淡的坐在一旁。
不待顾念卿接话,盼归便挤眉弄眼,道:“是太子殿下在花楼里的老相好找上门来了。那日奴婢与书竹姐姐本是在京中替小姐买些东西,便见着一个柔弱美人儿朝着东宫而去了,奴婢心中便想着,这美人儿既是朝着东宫而去,便定要好戏可看。”
果真不出盼归所料,那柔弱的美人儿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却是在抹着眼泪,一到了东宫的门前,便跪到地上,哀哀的哭泣。
“太子殿下,奴家知晓奴家的身份低贱,配不上您,只是奴家肚子里的孩儿,却到底是无辜的。奴家求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奴家的孩儿……”柔弱美人儿掩面而泣,周遭很快便围了不少人。
盼归与书竹便趁机挤在人群中,乐呵呵的凑热闹。
“太子殿下,奴家没有办法,奴家本不想来找您,只是奴家的肚子,一日日的大了,若是叫妈妈知晓奴家怀了您的孩子,她定会杀了奴家的。”
那女子亦是个精明的,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出身交待了个清清楚楚。
“奴家虽是明月阁中的姑娘,却是伺候过太子殿下一人。求太子殿下开恩,救奴家腹中的孩儿一命。”
守在东宫外头的侍卫面露不喜,底下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
“这太子殿下竟也会去逛花楼?当真是叫人开眼了!”
“太子殿下不是与刘家嫡女定亲了?听闻再过些时候,便应是大婚了。”
“这女子说的是不是真的?明月阁中的姑娘,个个儿都是顶顶儿好的美人,太子殿下真是有福气!”
“……”
这等大事儿,盼归自是要掺和一脚的,便也捏着嗓门叫道:“天呐,这位姐姐当真是好生可怜,太子殿下竟是这般绝情之人!”
因着人多,倒也不曾有人注意到,是何人说了这一番话。
只在场的人中,皆有不少事女子,闻得此言便开始指责慕皓天不近人情。
“这女子虽是花楼中的人,却也难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竟是愿意为着太子殿下守身如玉,着实是难得一见。”
“这肚子里头,可还有太子殿下的种呢,太子殿下竟是在这府中不愿出来,莫不是想着翻脸不认人?”
“想不到一国储君,竟也是如此无耻之人!”
“……”
于是东宫门前,便是一阵阵的“叫太子出来”的喊叫声。
盼归与书竹捂着嘴在后头笑,显然是对此场景很是满意。
守门的侍卫很是无奈,一人连忙跑进去通报了。
余下的几个侍卫,却是脸色不大好的瞪了那被人群层层围住的柔弱少女,其中一人冷声道:“东宫门前,休得胡言乱语。”
遇着这等猪队友,盼归自是要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了。
“东宫怎么了?东宫便能欺负人了不成?”
盼归此言一出,应和者无数。
“小姐,你是没见着那般景象,东宫门前的侍卫,吓得脸都白了。”盼归挤了挤自己的圆乎乎的小脸,伸出手来比划一番:“亏得奴婢藏得好,如若不然,定是要被旁人见着了。”
顾念卿叹气一声,道:“你啊,再胡闹我便将你送给王府大厨家的儿子当媳妇儿。”
盼归虽以为无人见着她,只若是遇着有心之人,难免会看出些端倪来。
若是她还是相府的大小姐也就罢了,旁人要说也是说她的不是。只如今除去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她还是慕容离的王妃。
太子与慕容离的皇位之争,虽说燕帝早便心中有数,只若是有心人说些什么,于慕容离很是不利。
“奴婢看过了,没有人注意到奴婢与盼归。”书竹面上微微一红,低声道。
顾念卿点点头,于书竹她却是极为信任的。
“这不公平,小姐你不能只信书竹,奴婢才不会这般鲁莽。”盼归不乐意的叫道。
“是王妃。”书竹严肃的纠正道。
“可小姐还是奴婢的小姐呀!”盼归与书竹对视,道:“咱们是小姐的人,不必跟着王府中的人一般称呼小姐,在外头主意些便是了。”
盼归心中很清楚,小姐永远是小姐,不是什么因着嫁给慕容离,方会变成身份高贵的王妃。
书竹被盼归这般一忽悠,低下头想了片刻:“小姐。”
“卿卿。”
顾念卿本还想再听下去,奈何慕容离却是来了。
她无奈的叹气一声,站起身来,老大不乐意的撅着嘴看着缓缓走来的白衣男子,哼了一声,道:“你来的不是时候。”
慕容离却是丝毫不在意她的抱怨,只稳步走到顾念卿的身侧,顺势伸手将她柔软的腰肢拦住,一脸认真的看着盼归与书竹。
这是要与顾念卿一同听的意思?
盼归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战战兢兢的瞥顾念卿一眼。
离王殿下在小姐跟前是绕指柔,在小丫鬟跟前却始终是当初那不近人情的清冷王爷。
清冷王爷与小丫鬟打听外头的传闻闹剧,应是多掉价的事儿!
盼归眼角似乎抽搐了一般,只对着顾念卿不断地使眼色。
顾念卿却是怡然自得地窝在慕容离怀中,不大耐烦地瞪了盼归一眼:“怎就不说了?”
呵呵,您说了算。
盼归调整了一番面上的神色,极力压抑自己内心的兴奋。
东宫外头既是闹了起来,太子殿下慕皓天便自是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那柔弱的美人儿亦是个聪明的,见着慕皓天从里头走出来,便捂着小脸嘤嘤地哭泣,道:“诸位莫要责怪太子殿下,是奴家的错,奴家不该怀上这孽种,不该贸然的跑到东宫来。奴家……奴家不恨太子殿下,是奴家的错,都是奴家的错!”
娇弱的美人儿哀哀哭泣,盼归仿佛见着一朵比顾念欢还要纯真无暇的小白花。
慕皓天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下头的百姓狠狠地啐了一口,高声骂道:“好个负心汉,当真是叫人不齿得很!”
不是是何人最先起的头,不少人竟是当真太子的点儿,提起他从前干过的蠢事来。
“什么狗屁太子殿下,分明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负心汉!当初与丞相家的大小姐定了亲,却是始乱终弃看上人家的妹妹,当真是龌蹉!”
有一人开了头,后来便愈发不受控制了。
“那丞相家的二小姐,可不是一个下人的种?听闻如今可是在太子表弟的后院中饱受折磨呢!”
“先前还说刘尚书家的嫡女多风光,原亦不过是摊上这般一个龌龊之人,只怕余生亦是要毁了!”
“不是都说,权贵家中嫡子未出,便不能有庶子?这皇家却是如此做派!”
“……”
一阵议论过后,慕皓天的脸色却是愈发难看了。
他是在明月阁中养了个女人,只当初瞧着她乖巧柔顺,还当她是个知事的,却不知她今日,竟是做出这等叫他没脸的事儿来。慕皓天目光阴森森地靠近那女子,冷声道:“你这肚子里的孩儿,何人能作证便是孤的?孤不曾见过你,你这肚子是如何大起来的?”
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