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拍出第一件拍卖品,而且价格还在预估之上,这让我的心情颇好。台上的美女拍卖师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动人。
接下来的拍卖品,也都是一些比较珍贵的明器,字画类比较少,瓷器金器较多。这比较正常,一般来说,发丘一个墓穴,无论年代远近,字画类的都很难保存完好,而瓷器金器却能保持千百年,故此倒斗界字画稀少,每一件出世,都较瓷金明器要珍贵。
除了我提供的一些拍卖品,九爷、王禅都提供了一些,都是难得的精品,其中有一件北宋时期徽宗皇帝赵喆的“御园白鹤图”,堪称难得一见的精品字画,我也忍不住出手,但未能如愿到手,最后被陕派发丘同盟会的人以三百一十八万美金的拍卖价拍下。
“你对字画感兴趣?”见我有些不甘,王禅笑问。
我点点头,这是个性使然,从小我就喜欢字画,鉴赏甄别字画是一门极深的学问,我虽算不上极为擅长,但这些年却算是别有心得,大学四年,在书画之上所花的心思委实不少,因此见到一幅精品,确实令我动心。
“不用惋惜,”王禅微微一笑,说道,“我那里还有不少名人字画,哪一天你有空了,可以一起参详鉴赏一番。”
我心中一喜,忙致谢不迭。
时间慢慢流逝,大厅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大家知道,重头戏马上就要来了,除了最开始的开门红拍卖品,在拍卖会的后面,所拍的物品将会越来越贵重。
近年来,世界各地的艺术品价格飙升,一则是因为世界各国严厉打击倒卖文物,致使市面上流通的明器文物越发稀少,自然价格就一年比一年攀升。二则各大发丘门派经过多年财富累积,对于普通的财物已经缺乏兴趣,而且他们深知,有些明器根本就不是世俗的金钱所能衡量,因此真正的精品越发难见,这也是明器价格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
除此之外,国家机器对于盗墓团伙的打压也是逐年严厉,一些底蕴不深的摸金小门小派被执法部门连根拔起,没有一点儿底蕴和关系的盗墓者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少了这些人,虽说市场在一定程度上规范了不少,但到底还是有不小的影响。
如此种种,致使如今市面上赝品多,珍品少,要没有一点眼力和赏鉴甄别手段,还真容易打了眼去。
终于,一件灰不溜秋的不知名兽皮图卷在升降台上冉冉升起,在柔和的灯光下发出神秘难言的光芒,出现在大厅所有人眼前。
整个大厅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这件东西上。
兽皮卷终于出现了!
美女拍卖师黄莺似乎感觉到大厅之中突然有了一种难言的压抑感,她的声音顿了一顿,但常年练就的职业本能,让她的话语依然流畅具有煽动性。
“……诸位,这是一块不知名的兽皮卷,上面的文字据考证大约是****时期的金鼎文字,因此,这块兽皮卷,很有可能便是****时期流传至今的古物。大家都是考古界的个中行家,自然知道越是距离我们时代遥远的古物,越是珍贵,目前,在****时期的明器文物十分稀少,而且多是青铜陶瓷,文字记载的东西几乎没有,最早的不过是商代的甲骨,因此这件东西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若不是苏富比有着只能承担拍卖,决不允许参与竞拍的铁律,我们老板都将全力参与竞拍,作为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宝物之一,我们希望大家不要错过。”
黄莺的这番话,顿时将气氛引向更加诡异的低气压之中,前排所有人都恍若不觉,一个又一个站起身来,默默走向拍卖台的中央。
我和九爷、王禅忽视一眼,都站起身来,走向了拍卖台。
这块兽皮卷是我用于做钓饵的那一卷,事情按照我的推测在走,但看这气氛,却用隐约让我感到似乎情势渐渐脱离了我的掌握,我默默观察着这些正凝神观看兽皮卷的人,发现各大门派几乎一个不拉,都出现在场中,这其中,张家的中年人、刘荣源、宁浮尘赫然都在。
“这些人莫非都知道这兽皮卷?”
我心中疑惑,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我凑到王禅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王禅似乎极不习惯,下意识一躲,但随后感觉反应有些大,又强忍不动,但耳根却突然红了起来。
我楞了一下,虽说大厅灯光偏暗,但还是感觉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却未曾多想,转念又揣测起究竟谁才是第四副兽皮卷的主人。
这一次的鉴赏时间最长,毕竟****时代的古物难得一见,更何况是保存如此完好的兽皮卷,不论其他,但就这幅兽皮卷本身的价值就不可估量。
等到大伙儿都一一鉴赏完毕,回到座位,整座大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有些不对!”
九爷也反应过来,按理说这块兽皮卷的来历只有所有者才会了解,虽说****时期的明器罕见,但也不会让在座的各家门派显露如此诡异的表现来。
“静观其变吧。”我冷着脸,眼光落在了远处刘荣源的身上。
至少第三幅兽皮卷已经出现,而且,我有莫名的预感,就是这座大厅之中,第四幅兽皮卷亦不远矣。
“这一幅兽皮卷,拍卖底价……”
黄莺拿出了拍卖底价的密封信封,脸上徒然一滞,显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有料到居然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台下的客人眼见她愣住了,顿时鼓噪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
“是啊,什么底价快说啊?”
“对呀,这种无价之宝倒是可以争一争。”
……
嘈杂的声音响彻大厅,这在如此高规格的拍卖会也算罕见,从诡异的寂静,到眼下的熙攘嘈杂,一切都与平时迥异。
黄莺脸上涨红,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抱歉道:“对不起,刚才失态了,按照拍卖者的要求,这幅兽皮卷不设底价,而且不以金钱交易……”
说到这里,整个大厅哗然,所有人都料想不到,拍卖这幅兽皮卷的人居然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而且更加令人吃惊的是,作为世界首屈一指的顶级拍卖行,居然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这是什么意思?”
张家的中年人缓缓起身,目光迥然,质疑道:“拍卖行从来不曾有这样的事情,但凡明器,都有一定的价格,若是不想拍卖,可以留着,既然入了拍卖行,上了拍卖台,就有一定之价格,一亿也好,十亿也罢,都有价格,现在这算什么?是戏耍我们吗?”
茅山道瘦高中年人也站了起来,嘴巴一咧,露出了金晃晃的大板牙,呲牙道:“张先生说的对,这不合拍卖规矩,不用金钱交易,那用什么?”
其余的人也纷纷鼓噪,指责拍卖行和拍卖人乱规矩,群情汹汹,大有揪出拍卖人的架势。
王禅看到我的脸色不好看,不禁噗嗤一笑,凑到我面前低声道:“你这招引蛇出洞好像搞砸了,要是知道你就是这个拍卖人,怕是要被他们打死了。”
我闻到了一阵奇怪好闻的香味,皱眉,然后笑了笑,说道,“哼,我的地盘我做主,第四幅兽皮卷的主人想要达成目的,他躲不了的。”
就在我们说话的关头,我似乎瞥见了九爷回头看了看凑在一起的我们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王禅便慢慢坐直,靠在椅子上。
“九爷,那张家的人是?”
我对那名头顶运道之气呈现诡异的黑龙的中年人感觉高深莫测,问起了九爷。
“此人张家的张泉灵,是张门家主张起灵的弟弟。”
九爷又指了指茅山道长着俩大金门牙的瘦高中年了介绍:“后面那位则是茅山道的四爷陶静之,”
这时,黄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压下了大厅的嘈杂声音,传了过来。
“拍卖者的意思是——以物换物。”
以物换物?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拍卖,莫说这幅兽皮卷价值难以估计,就算是大致有一个估价,也不可能就那般合适有价格相等的明器来置换,这分明是赤果果的刁难。
“东西的价值也是由拍卖人来定?”
黄莺无奈回答“是”,她也是绝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看到大厅之中的众人纷纷表露不满,她只好闭上嘴巴,站在台上不吭声。
“大家静一静,”张泉灵的话带着一种极为特殊的穿透力,好像是直接印在众人的脑海中,果然不久,大厅就渐渐安静下来。
“好厉害!”
我咋舌,就冲着这么一手,这位张家的二爷就非同一般。
“若是我有一物,与这兽皮卷价值等同,那么如何置换?”
张泉灵问道。
“写在我们准备的信封里,收集起来,到时候一起送到拍卖人的手***其择选。”
黄莺忙解答。
张泉灵点点头,坐了下来。
茅山道的四爷陶静之目光一闪,也笑了笑,坐了下来。
大厅一时无言,这时,从后台方向来了一群身着旗袍的妙龄女孩,手里托着信封,一一分派的各桌之上,退下。
我目光在大厅逡巡,等待着第四位身怀兽皮卷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