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尚仁亲传弟子有八人,号称“清(青)风(凤)徐来(莱),彬(兵)彬有(友)礼”——段青、韩凤年、徐婧、米莱、常兵、徐彬、陈友、徐礼强。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大师哥、二师哥、三师姐、四师姐、五师哥就已经不在了,我从未见过,也从未从卜尚仁口中听到过有关他们的事情,就是他们的名字都是八师哥徐礼强告诉我的。
六师哥徐彬我小时候见过,常常带着年幼的我玩儿,但在我爸失踪之后,他和七师哥就一起离开了,至今不知下落,听二伯说在东北。
现在阴阳门里只余下八师哥,但八师哥徐礼强一直在老家跟着二伯守老屋,这次也没跟过来。
听八哥说,要说门内八大弟子当中,谁的成就最高,恐怕当属二师哥韩凤年。但要说风水点穴上谁本事大,恐怕非六师哥莫属了。
九爷说京城壹号是六哥点的穴,我只是惊讶了一下,细想想也就释然了,徐师哥成名早,人脉熟,当初门外的事情很多事老爷子和卜尚仁都交给他办,帮人堪舆点穴摆风水,不过是小菜一碟。
九爷认定是六哥告诉我这个风水局,我也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没吭声。
九爷以为我默认,没有多说,而旁边的荣经理则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态度明显恭敬了些。
“这次压轴的明器,就是卜先生提供的,你可要好生保管。”
九爷叮嘱,荣锦添点头。
一行来到专用电梯面前,在等待过程中,四五个年轻人簇拥而来,等在不远处的另外一部电梯旁边。
这些人当中,一位年轻人顶着麻黄色的头发十分扎眼,嘴里嚼着口香糖。不过年轻人的中心,却是那名浓妆艳抹的女孩儿,虽然浓妆太艳,遮掩了她的容颜,但小脸细腰,身量高挑,倒是看得出来是一个美人胚子。
“咦,白头小子!”
黄头发少年看到我,一愣,许是没料到这样高档的地方,居然有我这样的土老帽出现,而且还站在专用电梯旁。
他眼神微微一挑,就要过来,却被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儿扯住,她定定看着荣锦添和他身边貌不惊人的九爷,脸色神情变化。
“苗姐,你——”黄头发不解。
“闭嘴!”
少女低声喝了一声,那黄头发顿时不敢多说。少女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
电梯门打开,荣锦添落下半个身子,九爷和我当先走进去,王禅、王乐跟在后面。
电梯直达十七楼,走过长长的古香古色的长廊,进入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抬眼望去,摆放了不下百余张桌子,每张座位十人位置,就是说,这间大厅,足足有容纳上千人。
此刻,大厅已经人满为患,但奇怪的是,整座大厅却十分安静,即便是有个别人交头接耳,也是放低声音。
在大厅的中央,围了一圈玻璃柜,柜子里面放着无数古物,在灯光之下争奇斗艳,映射出炫目的光芒。
在圈子的中央,还有一张升降台,台子上面是一座稍大的水晶玻璃柜,里面空空如也。
一踏进大厅,九爷便频频向人点头或是拱手致意,大部分人都站起身来,意示尊敬,很多人都猜到刚才九爷是亲自去接贵客了,当看到与之并肩而行的我,立时让我成为了全场注目的焦点。
感受到所有人带着各种各样情绪的目光,表面上我神态自若,其实内心也是很不自在,低调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出现在聚光灯下,任谁也做不到真正的泰然自若。
不过好在大厅之内大都是江湖道上打过滚的,并没有像一般俗人把什么心事都表露在脸上,我硬着头皮跟着九爷来到靠近中央的一张桌子坐下,等候拍卖会的开始。
王禅坐在我的身边,低声向我介绍一些重要人物。
“中央靠右那桌,是南方土夫子一脉张家,祖上出过摸金校尉,在倒斗行里,没有那个姓氏敢说有他们家资格老。”
张家一脉来的人不多,四五个人占了一桌,一名老者居中而坐,其余的人年龄都不算大,大概三四十岁不等。
“咱这桌的后面,是浙江的茅山道,搬山力士一脉。”
我眼神一瞥,立马愣了,龙虎道不都是道士吗?怎么我旁边这桌一个个都是名牌满身,还戴着墨镜,简直就像是黑社会去谈判时的穿戴。
为首的一名瘦瘦的中年人,看到我偷偷打量他们,还冲着我一乐,露出两颗大板牙,金灿灿的,居然是纯金打造。
我当即僵硬的冲他笑了笑,点头打了个招呼。
“再瞧瞧那边,第三桌,”王禅脸色有些凝重,对我介绍,“那是发丘党,发丘党比摸金门派的历史稍晚,但历朝历代都有发丘天官镇压气运,你们阴阳门讲究隐,我们鬼谷门讲究谋,人讲大势,大势洪流滚滚,硬是屹立千年不衰。”
四大派当中,发丘派是唯一一个主要依靠风水和星象之学确定坟墓方位的门派,但其他技术上比摸金派要差一些。发丘派一般以当铺掌柜或者古董商人的身份作为掩饰;注重合作,行事稳妥,利用团队的力量和周密的计划行动;一般不出手,一旦出手,必然是重大项目;据说正宗发丘派都会有祖传的一枚铜印,名为“发丘印”,上面刻有“百无禁忌”字样。
我忙仔细观察第三桌,果然发现这些人的装扮大都是休闲装束,和一般的商人并无多大区别。发丘门人到的比较齐,桌无空座。
“……那是北方的陕派探墓同盟会,成立这个同盟会的就是当年以发丘来的资金资助孙****/命的司徒惠南先生,后来就一直延续下来,并转入内地。”
“第三排靠外一桌是归尘宗,想不到他们也来了。”
……
最后,王禅指着右边第三排靠里的一桌,冲我说道:“那人就是卸岭门的宁浮尘。想不到他居然亲自到了。”
我心头一震,立即把目光落在了那桌的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