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站在位于广州市郊的青训营的门口,以前他回贫民窟的时候不止一次经过这里,那时侯的他,只能隔着高高的防护网,无比羡慕地看里面的人踢球,现在,他却要踏进这里,成为这其中的一员,人生的际遇,真是令人无法捉摸啊!
“努力!石头,不能让可敬的谢爷爷失望啊!”石头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自己那激动的心情,镇定地朝大门内的那个未知的世界走去。
与此同时,训练营里,教练鲁一鸣的心情却很烦躁。上次谢东方一口气从青训营提拔了三名青年球员到成年队,没有被选上的年轻球员情绪都很低落,在上午的训练中明显地提不劲来,自己叫了几次暂停,把那些消极怠工的家伙一顿好批,可是依然没有什么效果,上午的训练就在这样一些无谓的失误中乱纷纷地结束了。
鲁一鸣烦恼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这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伸手拿起电话,电话那端传了他熟悉的声音。
“一鸣,我是谢东方!”
“啊,老教练,是你啊!你可把我害苦了!”鲁一鸣一听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忍不住叫起苦来。
“呵呵!怎么了?”
“你上次一来,把我的几个得意门生拐跑了,现在剩下的这帮小兔崽子都没心思训练了,都在给我磨洋工呢!你说我怎么办吧?”鲁一鸣气呼呼地埋怨道。
“哈哈!你小子!我这不在帮你想办法嘛!听着,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电话那端,传来谢东方“老奸巨滑”的笑声。
“我的老教练,你就别玩我了,说吧,有什么坏事情要落到我头上啦?”鲁一鸣对谢东方那种无聊的老套的幽默方式早就不感冒了,没好气地答道。
“李林,隋茂文,季石易……”电话那端,谢东方一口气报了好几名字。
“等等,老教练,你说的这几个人,他们?他们不是那些上次‘泡吧事件’里的那几个家伙吗?”鲁一鸣渐渐感觉不对劲,好象虚空中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向他罩过来。
“呵呵!恭喜你说对了,这几个家伙命大,上次才受了点轻伤,现在从派出所里放出来了。这帮刺头青,我这里暂时是容不下他们了,我打算过几天就把他们送到你那里去。”
“老教练,你当我这里是宁古塔呐!”鲁一鸣当然知道这几位是什么样的角,心里暗暗叫苦。
“老教练,你现在正是缺人之际,这些球员的技术和比赛经验都是不错的,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哼!技术再好,人品低下有什么用,我谢东方就是输球也不能让这样丢脸的家伙上场。”电话那边谢东方火气大了去了。
“可是教练……”
“一鸣,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用顾忌什么,这帮家伙如果真的那么不可救药的话,我会建议俱乐部把他们挂牌出售的,不过,上次的事他们闹的那么轰动,估计没什么俱乐部会对他们敢兴趣吧,呵呵呵!”谢东方笑得很阴险。
虽然窗外阳光灿烂,房间里也开着暖气,鲁一鸣却觉得身上阵阵发寒,真是个阴险的老头啊。
“一鸣啊,我这里可是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你一定会吃惊的!”谢东方乐呵呵地说。
“老教练啊!你刚才的消息已经够让我吃惊的啦,你别再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快说!”
“你还记得上次救了你家阿玲的那个年轻小伙吗?我找到他了!”
“啊!真的!太好了,他在哪里?我们要好好谢谢他!”鲁一鸣这下真的是激动起来。
“呵呵呵!我想他现在快到你那里了吧?这小家伙真的是一块璞玉啊,我现在把他也交给你了。你可得替我好好的琢磨琢磨他!”谢东方语气一变,认真起来。
“老教练,为什么让他来我这里,跟在你身边不是更能学到东西吗?你不怕我把他这块美玉给教坏了?”鲁一鸣怀疑地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一鸣,我心里有个想法,需要你好好的配合我!”谢东方沉吟道。
“教练,你说吧,我一定配合你!”
“我想我们应该……”谢东方慢慢地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是,教练,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好…好的!就这样了…再见,祝您身体健康!”鲁一鸣听完谢东方的话,心里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再问什么,慢慢地挂下了电话,若有所思。
这时候,传达室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一个叫杜小石的找他,而且他是坐着俱乐部的车来的。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鲁一鸣放下电话,匆忙往外走去。
“你就是石头?杜小石?”鲁一鸣看着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少年,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这少年羞涩地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那句话了,“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身衣服一穿,真是“土鸡变凤凰”啊!这少年身上现在哪里还有那一丝流浪汉的样子。
“鲁教练您好,我就是杜小石,您叫我石头好了,是谢爷爷叫我来的!”石头看着他,显得有些拘谨,对谢东方的称呼也还习惯地没有改过来。
“你好你好!欢迎你来到这里,上次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你就跑不见了,这次你可不能再跑了啊!”鲁一鸣热情地说,“我现在先给你安排住宿吧,晚上到我家吃饭,我们好好聊聊!”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石头看鲁一鸣那热情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用紧张,就是一顿家常便饭而已,你一定要去,要是我妻子知道你不肯去可是会伤心啊,她可一直挂念着你这个救命恩人呢!”鲁一鸣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鲁一鸣不由分说拉着石头来到球员宿舍,两人上了三楼,鲁一鸣敲了敲302的房门。
门很快开了,从里面伸出一颗大头来,“啊,教练,是你啊!”那人一看站在门外的是自己的教练,吓了一跳,赶忙跑回去穿衣服,他刚才可是只穿着一条内裤来开门的呢。
一会儿工夫,他就穿得整整齐齐地站在两人面前了,他好奇地打量着石头,压根没认出来,站在他眼前的就是那天那个小流浪汉。
“范德江,我给你带了个新舍友来,来,你们俩认识一下,石头,这位是我们队里的高炮手,范德江,这位是杜小石。”鲁一鸣笑着说。
“教练,您怎么把我的外号到处宣扬啊,我以后可是要成为中国第一前锋的,您这不是拆我的招牌吗?”绰号“高射炮”的范德江见自己的教练当着新队友的面取笑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好好!我等着你成为中国第一前锋的那一天,不过这一天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啊!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跟小石介绍一下队里的一些情况,呆会你再带他去领球衣,他刚来,很多东西都不清楚,你要好好的带他,知道吗?”鲁一鸣叮嘱道。
“教练您放心,一切交给我就是了,教练您慢走!”两人目送教练下了楼,范德江转过脸来冲石头笑了笑,伸手推开身后的门,说:“你好,我是范德江!欢迎你来到302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