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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爱的期限
姜莞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眉间上挑着,动也没动一下。
“你看看。”男人的解释,简单而淡漠。仿佛是过年时候,大人甩手丢给小孩红包,神态自若,理所当然。
姜莞尔仍旧迟疑,却同样的有些好奇,伸出手去抓了请柬。又抬头看看男人深邃的表情,一时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的泥沼里,眸光有些散。
这才低头去看那金黄面上的铅字,四下的角落里镶饰着云纹,颇为乍眼。
“W大学2000级经济系2班同学聚会邀请函……”
同学会的邀请函?怎么弄得这么花里胡哨,跟结婚请柬似的,害的她心脏平白的七上八下半天。
那么……他是要邀她一起去么?
仿佛被人拨动了心弦,不在调的胡乱奏着。姜莞尔又抬起头来看仲流年,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也把目光锁在了自己身上,幽幽深深,似是在端详她的表情。
“我们一起去,恐怕……不合适吧。”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女人又垂下头去,佯装研究请柬上的字迹,“你都有未婚妻了,这种场合,同她一起去不是更好?”
未婚妻,未婚妻?
她怎么能那么平静的说出这三个字来?还说得如此事不关己,如此风轻云淡?
仲流年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深陷进皮质的面料里,控制了好久,才用与方才无异的语气问道:
“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从前是有过约定的。”
望着女人脸上一脸的茫然,男人突然想笑,自嘲的笑。
她果然是忘了吧。
她自然不会忘记。
姜莞尔只是没有想到,仲流年原来也会记得。
她还以为,对那种孩子气的小事,他总是不在意的。有时候应承了,也不过是为了哄着她玩。
那个时候,班上的同学,熟识的朋友,都不看好他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说是朋友,主要是姜莞尔这边;至于仲流年呢,本来就是半路转系来的,性子又冷漠,平时与同学相处的也少,因而周围并没有几个熟识的人。
与姜莞尔关系好的女生,都认为她是遇人不淑,觉得她好好一个娇养的公主,跟着仲流年只能干喝西北风。
至于那些被姜莞尔拒绝过的,或者蠢蠢欲动时就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其他男生们,非但没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反而一股脑的把矛头指向仲流年。
骂他小白脸的,说他吃软饭的,痛斥他道貌岸然色心不浅的,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原来男人们嫉妒起来,比女人还要歇斯底里一些。
只是对于这些,他们宁愿选择充耳不闻。
毕竟恋爱是自己的事情,幸福不幸福,姜莞尔照照镜子看看表情,就一目了然。
偶尔会有视死如归,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男生,企图挖仲流年的墙角。比如就有某位公子,开着跑车捧着玫瑰穿着名牌戴着墨镜,向姜莞尔示爱。
被拒后他哭丧个脸,百思不得其解的问:“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姜莞尔嫣然一笑,回的坦然:“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因为……他比你帅一些,比你稳重一些,比你有想法一些,比你自立一些。或者只是因为……我好不容易把他追到手了,不能轻易便宜了他。”
男生愕然。
所有人愕然。
仲流年听说,哭笑不得的问她:“傻瓜,怎么就成了你追的我了?”
姜莞尔凑过去贴着他脸颊:“恩……要不是你抢着表白,我肯定比你先说‘喜欢’。……还有,你早上胡茬没刮干净……”
男生:“……刮干净了也不可能一点没有啊。”
女生:“狡辩!”
本来,那些流言蜚语,恶语相加,都是冲着男生而去。他却比她还不在乎。
她也就泰然处之。
直到有一天,姜莞尔闲来无事在学校论坛闲逛。
论坛上面有个常驻的帖子,是关于W大校花问题的大讨论。莞尔刚入学的时候,有好一阵子都以绝对优势高居榜首。
被人当娱乐新闻高调讨论了许久,女生还梦懵懵懂的恍若不知。直到下铺的林沁好心提点,她才点开帖子,并迅速被里头一张张清晰的“偷拍照”惊的花容失色。
后来新生入校,异性师兄们对于她的狂热也就淡了一些。
再后来她被仲流年贴了标签,这份追捧就更熄火了不少。
女生一点没有为光环褪去感到困扰,反而乐得被人遗忘。偶尔还会故地重游一番,看看最近哪位姐妹不幸不拉出来示众。
不看不要紧,只一眼,就惊掉了下巴。
不知道是谁发起的头,总之一开始某人半是无意的说了一句:“我觉得经济系的姜XX和那个Z某人长不了。”
下面没隔几楼就有人引用了这话,器宇轩昂的回了句:“打赌吧!那个姓Z的这学期内就要被踹!!!”
紧接着有人回:“哎,美女是要用钱砸的,兄弟们别气馁,我们还有机会!!”
“我赌他们过不了这个月!”
“我赌他们过不了今晚!”
“ls的太恶毒了,给人家留点机会吗~”
“狂顶lss,ls的太虚伪!哈哈……”
……
姜莞尔的心,像被电流通过,一时酥麻着失去了知觉。她茫然的一页一页下拖,两页、三页、四页……
手放开了鼠标,女生木讷的盯着屏幕。整整四页的帖子,六七成的回复,都在预测仲流年和她何时会分手。
偶尔有一两个看不下去的,跳出来祝他们天长地久,很快又被吐沫星子给淹没了影。
也许没有恶意吧,也许只是跟着随便起哄罢了。
女生这样安慰着自己,却还是不争气的模糊了眼眶。
举手擦掉,又满溢,再擦掉,再满溢。
终于压低声音哭了起来。
一段被人祝福的爱情,不美满至少是甜蜜;一段被人看淡的爱情,同样可以默默的细水长流。
可是一段被人当做赌注,妄下限期的爱情,究竟犯了什么罪,要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林沁听到上铺的动静不对,探上脑袋来。女生看看哭成泪人的姜莞尔,又看看电脑屏幕上的帖子,当下了然。
叹一口气,她递上张纸巾,小声问:“你才看见啊,都一个星期了。我就纳闷了,怎么也没人管管。”
“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姜莞尔擦擦鼻涕,抽抽搭搭的问。
“我以为你自己知道了嘛……”林沁无奈道,“行啦大小姐,不过是无聊人发的无聊的帖子罢了,犯得着这么大动肝火吗。”
“他们凭什么对我们俩的事情评头论足?我们谈恋爱碍着他们什么了?”
“您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要不是您从前总是沾花惹草的,哪会遗留下这么些个后患?”林沁半打趣道,又递上张纸去,“再说啊,我看这些帖子,搞不好就是某几个居心普测的申了马甲恶搞,你用不着当真的。”
沾花惹草?她哪里沾花惹草了?姜莞尔正要回驳她,突然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正是仲流年打过来的。
“男主角出场,我撤!”林沁很知趣的闪回了本部。
抹抹鼻涕眼泪,又轻轻嗓,女生接起电话来,控制好嗓音道:“喂?”
“是下班了么?”
“恩,还没,马上要走了。”男生那边好像在收拾书本,悉悉索索的发出些纸张摩擦的声音。
“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一会儿要没车了。”姜莞尔看看电脑左下的时钟:21:40,不禁皱起眉头。这个时间,外头一定很冷吧。
“放心,我有数。”男生显然是站起了身,姜莞尔想象着他用脑袋夹着手机穿衣服的样子,不禁破涕为笑。
“怎么声音怪怪的?感冒了嘛?”男生敏感的听出异样,动作似乎也停了,静静的等着她回答。
“没……没有……”女生急着辩解,谁知更加漏了陷。自己也察觉出话里浓重的鼻音,她皱着眉,顿时噤声不言。
那边男生的声音顿了顿,仿佛是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来:“哭了?出了什么事?”
仲流年的问话,那么轻那么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每一个字都是小心翼翼的温存。
姜莞尔的眼泪,却如同被触动了闸口,倏地倾泻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女生只是不住的摇头,头上轻绾的发箍晃得缭乱起来,软趴趴的垂下几捋。
可是就算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电话那边头的男生也看不见。又沉淀了一会儿,他低声又问:“怎么不说话了?不是睡着了吧?”
想回答“没有”,却又不敢开口。姜莞尔终于尝着了有口难言的痛苦,脸鼓得像只包子。
“她是看到论坛上有人说你坏话,替你鸣不平呢!”下铺的女生终于忍受不了姜莞尔这种“用肢体语言打电话”的做法,探出头来大吼一句。
姜莞尔慌忙把手机朝床里侧挪了一截。显然是白费力气,林沁那颇具穿透力的声音隔着堵墙都能听到,何况只隔了层薄薄的床帘。
“莞尔,你还在吗?莞尔?”男生低低的唤道。
“恩。”女生一边应着一边点头,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多余。
“我现在刚走出公司,到学校大概得四十分钟。先别睡,等我一会儿,好吗?”他诱哄的语气,让她如何拒绝?
姜莞尔抽了抽鼻涕,半晌,还是只吐出一个“恩”来。
略有烦躁的关了电脑,拔掉电源。女生仰面躺在床上,手里却仍然紧紧抓着手机。
半个小时以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也不去看。而是立马起身披了衣服,爬下床,蹬鞋出门。
踏着急匆匆的脚步朝宿舍门外走着,姜莞尔这才点开了那条短信。自然是仲流年发来的,短短七个字,却让她觉得异常的暖。
“下来吧,门口等你。”
女生抬起头。他就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穿一件藏灰色的棉衣,罩着里面蓝黑的正装,显得有些滑稽。细长的眼睛略带倦懒的眯着,遮不住的疲惫,在看到她的刹那突然微微笑了。
那笑容,比灯光还要明亮一些。
他就那样抄手站着等她。而她也只得压下了扑进他怀里的yu望,在他面前垂头站定。
却被他拦腰一把揽进温暖的怀抱。
仲流年瘦削的下巴,在女生因绾发而稍稍膨起的头顶来回轻蹭着,声音温柔而愉悦:“小傻瓜,又哭什么呢?”
“没有……就是……有点生气。”她闭眼埋进他胸口,深吸着那里皂角与阳光的香气,喃喃的回道。
“气什么?”男生有些奇怪的问,又将女生抱得更紧了一些,想是怕她穿得少了觉着冷,“好像有人跟我说过,论坛上有那么个帖子……”
“你知道了不生气?”女生想要脱开他的怀抱与他对峙,又很是贪恋那里的温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向后者屈服。
“气?为什么气?”仲流年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是全然的不在意。男生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悠悠道:“怪只怪我女朋友是个万人迷,才会害的那么多人急红了眼。我该得意才是,有什么好生气的。”
“哼!”姜莞尔被他夸张的语气逗乐了,张嘴在他肩上啃了一口,却只啃着了软塌塌的棉花,“那他们咒我们分手,你也不气?”
男生的怀抱松了松。莞尔后仰身子,抬头看她,他于是也低头看着她,嘴角仍噙着抹笑,神色却严肃了不少:
“我们怎么样,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管别人?”
“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他们这样做,很不可理喻。”
“那你想怎么样?不可能一下子就白头到老给他们看吧。”男生打趣道。
女生轻轻撅起嘴来,眼睛里满是“我知道啊”的无奈。
许是不忍心见她那副委屈的模样,男生沉吟了一会儿。半晌,笑意重现,又加深:
“恩,我有个办法。”
女生眼睛一亮,满怀期待的等着下文。
男生突然抽出一只手来,握上她的,牵到胸前:“以后每一年的同学聚会,我们都要参加,一起参加。等到几年以后,我们结了婚,你就成了我老婆。然后再过几年,我们有了孩子,你就成了我的孩儿她妈……”
“那咱们就把孩子也带去参加,然后指给他说:小宝贝,你看那个叔叔,他以前说爸爸妈妈在一块儿久不了。可是爸爸妈妈要是不在一起,也就没有你……”女生兴奋的接到,只是话说了一半,突然脸色羞红,抽出手来在男生胸前狠狠的捶了,
“狡猾!我可还没说要嫁给你呢!”
“孩子都有了,容不得你不嫁。”男生憋着笑.姜莞尔淡红色的双颊,像两瓣熟透的苹果,让他有种咬上一口的冲动。
“……仲流年!”
那晚,姜莞尔睡得很好,仿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未曾发生。
她甚至还梦到了个粉嘟嘟的小正太,生着仲流年好看的眼睛和细薄的嘴唇,步伐蹒跚的跑向她,含糊叫着“妈妈”。
再后来的一天,女生又去翻看那个帖子。
人们关注的焦点,早已转移到了辩论会上的某位才貌双全的巾帼英雄。
而在关于他们的那几页的末尾,居然也是祝福他们、鄙视恶意的声音,逐渐占了上风。
尽管过程艰险,但总算是个Happy
Ending。
不过在众多的帖子中,有一个人的发言格外引起了姜莞尔的注意。
那是个刚申的ID,名叫“孩儿他爹”。登陆次数为1,发帖次数为1。
除此之外,没有头像,没有资料,没有联系方式。
他的留言很简单:“只要相爱,就能长久。”
不用说,无需问。莞尔也知道他是谁。
那时的她,似是恍然明白:原来他不是全然不在意,也不是不伤。
只是他宁愿选择一种安静的、低调的方式,去守候他们的爱情,坚守他们的承诺。
而那个看似一时兴起的约定,也许是他与她关于未来唯一的一次规划。
被她甜甜的埋在心底,这么多年了,不曾碰触,却不忍遗忘。
“这些年,你的邀请函都被寄到我手上。”男人的脸偏向窗外,像是在对着空气婉婉道来,“六张了……”
仲流年的缓缓的转向姜莞尔,眼神中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狼狈,沉在深深的眸色里,波澜不惊:
“就算是我的虚荣也好,或者说是我……婚前的放纵也罢。总之今年这次,你,姜莞尔,一定要和我一同出席。”
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从前那个一生一年一次的约定,如今就要成为他们告别的礼赞了么?
男人的话里,听不出丝毫商量的余地。
仿佛这一场戏,他已然筹备许久。出演与否,早容不得她决定。第三十七章飘雪(上)“姜莞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林沁抱着四角靠垫坐直在沙发上,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一瞬也不移的盯着正在脱下外套的女人。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姜莞尔把围巾手套都缠作一团,挂在帽架上,身体猛地向沙发一倒,说的疲惫不堪:“钱,我跟仲流年借了。“
“然后呢?”林沁紧追不舍。
“然后……他还叫我陪他去参加明天中午的同学聚会。”姜莞尔一仰头:哎,就这么答应了他,可是这戏,她真的演的下去么?
“你们、你们和好了?!”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怎么可能。”女人苦笑一下,淡淡道,“你又不是没看到,他有未婚妻的。”
“那他为什么叫你陪他去?”同样的请柬,林沁也早就收到。只是她似乎能够预感,姜莞尔定然是不会想去参加的,因而并没有提及。
姜莞尔抿抿嘴,笑容无奈却理所当然:“这个,算是我们的一个约定吧,只是没想到,他还记得。”
“什么约定?”
女人偏偏头,轻软的黑发向一边垂撘下来,略有些俏皮:“我说了,你不许骂我傻。”
既然早有被人说傻的自觉,却还偏偏要做。林沁蹙眉,只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那时候,你们都说我们不合适,说我们一定会分手么。于是我和他说好了,以后每一次同学会都要一起参加,以证明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
证明,向谁证明?证明什么呢?
证明他们都是懦夫。所以最终会被现实打败,四下逃散,输的体无完肤么?
女人黯然的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自嘲的神色,不等林沁开口,便悠悠的接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做,不过是自欺欺人。”
只是当时,我们那么坚定不移的相信着彼此的感情。天真的以为,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们向爱情示威,却被时间告知,自己的行为是多么荒唐。
“这六年的同学会,他一次也没有参加过。”望着姜莞尔失神感伤的表情,林沁淡淡的补了一句,“也许他,一直在等你回来吧。”
姜莞尔讪笑着摇头,眼睛干干的,没有焦距:“他只是太倔了,太傲了。他不愿意面对我们输掉的事实,还要硬撑起场面来完美谢幕。”
所以他说,这是他的虚荣。
最起码,在那些看客面前,他不想低头。
多像个孩子。
可是孩子气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林沁若有所思的凝视者对面的女人,轻叹口气,不无伤感的轻声道:“莞尔,这些年你变得太多了。以前的你,决不会说出这么消极的话来。”
姜莞尔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打开钱夹,抽出那张被她胡乱塞进去的支票,摊开。仲流年的字迹,隽秀又不失张扬,用黑色签字笔挥洒在白花花的纸上。
五十万元整。
她的一个噩梦,终于要彻底结束。
而她的一个美梦,也将同时作泡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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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五。初冬的早晨,天地间是阴蒙蒙一片。灰色充斥着视线可及的每个角落,让人的情绪也跟着莫名的低落。
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一早就会有大雪。拉开窗帘看看天色:果不其然,沉的厉害。
林沁早晨去上班的时候,还嘱咐姜莞尔出门带伞。姜莞尔喝着牛奶,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其实根本没听见她冲自己说了什么。
“莞尔,”林沁踏出一脚的身影突然停下,转过身看着她,很认真的又问,“你确定不用我陪你去银行?”
姜莞尔这才找到些状态,连忙冲她做出个轻松的笑容,举举杯道,“放心吧,存个钱而已,没什么危险的。”
林沁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回了个笑容,带门离去。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姜莞尔勉强挂起的嘴角倏地耷拉下来。早餐面包是全麦的,干巴巴的不甜不咸没有味道。估计林沁是好事将近,正在打理身材,所以家里食物的热量总是控制的很小心。
不过再美味的食物,让此刻的姜莞尔吃起来,都是味同嚼蜡。
嘴上说得轻松,只是要将那张沉甸甸支票上的钱,打进那个让她至今不寒而栗的银行账户里,实在不是件可以笑的出来的差事。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