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尔,你没事吧?”直到南昕用清晰的嗓音唤着她,她才发现自己的失神。摇摇头,吞下两口茶去,莞尔突然站起了身:
“南昕小姐,其实我找仲流年,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那个装钱的信封来,“请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吧,我……先走了。”
“既然来了,干嘛不见一面?”南昕见她转身要走,也站起身。
“不必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冷语相加,互相伤害罢了。
女人说罢,提起包来,就要朝电梯走去。
“姜莞尔!”仲流年的声音,低低的从背后响起,沙哑中带着一点愠怒。
内心的理智告诉姜莞尔:快走,不要回头。可她的脚下,却突然生出了磁石一般,牢牢的吸在地板上拔不起来。
“流年……”南昕有些吃惊的唤了一声,男人却没有应,皱着眉头径自走向发愣的女人,一把抓上她细瘦的胳膊。
“你和我没话说,恩?”想要说的戏谑,却掩藏不住语气里浓浓的怒火。
他刚刚关上了视频会议,就听到办公室外传来姜莞尔的声音。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因为找不着她而又怒又急。一方面怕她误会了南昕同自己的关系,一方面又为这些微的可能莫名欣喜。
当下以为她是主动来找他,心里本来放晴了些。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她那句冷淡的“我们没有话说”。
她一大早过来,就是要专门扔下这么个炸弹,好气的他体无完肤么?
“我是来还你……这个。”甩了几次都甩不开他紧紧攫握的手,女人只得垂头转身,把信封塞进他怀里。当着南昕的面,她没有把“钱”字说出口。
钱钱钱,他和她的关系里,就只剩下这些了么?
仲流年眉头皱得更紧,不用看也知道信封里面装的什么。
女人把东西一塞就松了手,他却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硬邦邦的信封顺着他笔挺的西服划出一道直线,“扑通”掉落在地。
“你……”姜莞尔瞪大了眼抬起头,话却噎在半路。男人的眼神里压抑着痛苦,比那天在饭店里见面时更加憔悴一些,筋疲力尽,像是熬了一夜。
“你跟我进来。”仲流年手上突然加重了力道,不由分说拉着她朝办公室走。南昕像是愣住了,一言不发的看着两人拉扯。
前台小姐一只眼两个大,先是看南昕招待姜莞尔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连一早上都黑着脸不说话的总经理,也亲自对她动手动脚。她使劲打量着姜莞尔,突然觉得眼前这位美女虽然衣着寒酸,却的确是气质不凡非富即贵的,连额头都闪着耀眼的金光。
哎,她还是阅历太浅,太浅。差点得罪了人。
姜莞尔不敢去看南昕的脸,只是埋头想从男人的掌握中脱身,却是屡战屡败。仲流年胳膊只轻轻一带,她就被甩在了办公室内的沙发上。
男人背手关了门,低头看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揉捏着手腕,雪白的皮肤上透出淡红色的淤痕。
“很疼吗?我是不是太用力了。”仲流年突然疲惫的问,声音极轻极轻。
姜莞尔因他软化的语气吃了一惊,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呆呆望着他。正此时,女人感觉口袋里一震,紧接着,来电铃声就飘了出来。歌声由小到大,奏的越来越欢快。
响了很久,她却没有接。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仍旧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仲流年叹出一口气,声音仍然是轻轻的,有点沙哑:“先接电话吧。”
姜莞尔机械式的掏出手机来,点了接通键,贴在耳朵上,话筒里传来一个温和而好听的男声:
“喂,莞尔,是你吗?”
“安宸哥哥?”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女人的眼里才突然有了焦距,表情也蓦地柔和了一些。
仲流年却是微怔,才舒开的表情又扭结在一起,眉都是拧的。
“臭丫头,回去这么久了,也不跟我联络。”安宸在电话那头,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和煦的暖意,抚慰着莞尔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