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的头等舱里,柔和的灯光轻轻地照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而安至初戴着耳机,听着动听的音乐,却怎么也睡不着,无奈之下,便摘下耳机,并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座椅上,生怕一个微微的动作就吵醒自己周边的人。
她站了起来,看到一旁熟睡的妈咪竟像个小孩子似的把披在她身上的毛巾踢到了地下,不禁地笑了起来,却怕吵醒妈咪,便强忍着笑,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毛巾,轻轻地盖在妈咪单薄的身上后,就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洗手间。
镜子一声不响地把安至初那精致的小脸蛋镶嵌在里面。
安至初微微地倚在门旁,静静地看着倒映在镜子上的自己,刚挂在嘴角边的那一抹甜美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美丽的眼眸掩饰不住这浓浓的不舍和悲伤,脑海里满是前天的碎片——
那天进黄昏,安至初听到雨穿过天空的,发出沙沙的声音,便放下了手中忙碌的笔,伸了伸懒腰,托起腮,静静地看着窗外连绵细雨,偶尔,一阵清风微微吹来,把细雨扑倒在窗上,而,雨滴被拉得格外长,最终,如流星般坠落、消失......
忽然,电话响起,打断了安至初的遐想。
安至初拿起电话,便听到一口流利的中文——
“至初,妈咪和爸比今晚会迟点回来,所以不用等我们回来。”
“嗯~~~我要自己做饭吗?”
“噢~~~亲爱的,难得你想做饭,不过,”安妈想起至初之前做饭的情况,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惨不忍睹”,顿了顿,继续说道,“妈妈最近手头有些紧,所以你懂的~”
安至初在电话里头也可以脑补到安妈那娇媚的笑容,不禁起了个疙瘩,问道,“那妈咪,饭呢?”
“在冰箱里,不说啦~seeyou!”安妈便挂了电话。
随后,便传来“滴——”的声音。
原来,今晚,他们不回来和我吃饭了。
安至初放好电话后,便下楼了。
巴黎的黄昏总是很短的,夜色也逐渐拉开了帷幕,而,黄昏黯然下场。
安至初开了灯,关了微波炉,看着一碟可口的牛排,竟毫无食欲吗,却又不忍辜负妈咪的心意,无奈之下,将牛排摆上了餐桌,拿起刀叉,慢慢地细嚼着。
屋里寂静,只有刀叉与碟子相碰而发出清脆的声音。
安至初穿着一条单薄的薄荷色的连衣裙,赤着脚在冰冷的木板上,一头微卷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白色的灯光轻轻地照在她那精致的五官上,显得格外明媚动人。
可,美丽的眼睛似水晶一样清澈,把她心里的失落与孤独全部清清楚楚地倒映在里面。
吃完了,洗完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安至初看着挂在墙上微微摆动的钟,轻轻打了个哈欠,便回房睡觉。
灯灭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安至初最终还是抵不住睡意,便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
许久,房外的灯忽然全亮了,两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光静静地照在这两人的身上,温柔的在他们身上打滚,却怎么也不能缓和这冰冷的气氛。
“Anne......”安妈轻轻地叫了安爸,却再也没说什么。
安爸皱了皱眉,抿嘴说道,“签吧。”随后,他便毫不犹豫地拿起笔钢笔迅速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安妈静静地看着放在桌上那份白色的《离婚协议书》。
原来,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挽回不了,他不在乎呀,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纠缠你呢,呵~~~
安妈笑了,拿起钢笔,在那纸上也丝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Anne,至初必须跟我,你确定要和一个律师争抚养权吗?”安妈笑着,用法语问道。
“至初愿意跟谁就跟谁,你无权去干涉!”
安妈听到安爸这番话后,那笑容更灿烂了,“Anne,你真可爱,怪不得当初我会跟你在一块,不过,你确定吗?”
他确实没有太大的把握,他深知至初不会跟他,可,还是想争一争。
安至初靠在房门上,卷缩在一块儿,她无法相信,前一刻还能有说有笑的妈咪与爸比,竟会形如陌路。
她无法哭泣,她怕,她颤抖着,眼睛早已模糊不清。
许久,至初扶着门,站了起来,轻轻推开了门,“妈咪,爸比,真的要分开吗?”
安爸安妈听到至初那沙哑的声音,不禁一愣,瞒不住的终究还是瞒不住。
“嗯。”安妈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句。
安爸犹豫许久,还是问了出来,“至初,你跟我,还是跟她?”
原来,爸比已经那么讨厌妈咪了,连妈咪的昵称也不叫了。
“我......我跟妈咪,对不起,爸比~~~”,至初想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安爸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失望与落寞,“至初,你若愿意,随时可以回来,卡迪拉克家族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至初走上前,紧紧抱住了爸比。
安爸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抱住她。
安妈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原来,他还是爱着至初的,但,无论如何,她绝不会放弃至初的。
.......
就这样,他们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