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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瞽大师

外面的红光终于微弱了下去,血色太阳重新变回了往日的太阳,那冥云也渐渐的消淡了。

脱离了血色太阳和冥云的控制,站在外面那些原本是呆若木鸡般的人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浑然不知刚才究竟发生过什么,一脸的错愕。人群中有几个人或许是因为体质太差,站得太久又被吸了不少阳气的缘故,这时受不了了,两腿一软,就晕倒在地,给人群带来了一阵骚动。

米歇尔无奈地看着外面混乱的情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跟着米歇尔穿过人群,来到了停车场。那里停着他的坐骑——一辆豪华的雷克萨斯SUV。这是上年他生日的时候米老爹送给他的。不管米歇尔在他父亲眼里是多么的不济,但他始终是米家唯一的血脉,传宗接代的重任,终究要落到米歇尔的肩上。因此米老爹对米歇尔始终是疼爱有加,在他身上花起钱来毫不吝啬。

登上雷克萨斯,米歇尔点起火,加大了油门,整辆车就在一种舒适的轰鸣声中绝尘而去。

车子向郊外的方向行驶,我认出了这是通往火葬场的路。

我问米歇尔:“你师傅是住在火葬场吗?”

米歇尔回答道:“当然不是,我师傅怎么会住在火葬场?他是住在火葬场后面的公墓陵园里。”

我心里想,住在火葬场和住在公墓里那不是都一样的吗?

米歇尔继续说:“我师傅现在是公墓的守陵人。以前他还没做这个行当的时候,也曾经和丐叟一样,是个抓鬼的大师。后来在一次抓鬼行动中不慎被尸气所伤,瞎了双眼,于是就大材小用改行做了一个算命先生。我师傅精通周易八卦,算命极准,岂是那些摆着个算命摊子骗人钱财度日的人所能比的!于是他名气渐大,同行们就送了他一个外号,叫瞽大师。这瞽,就是瞎了眼睛的意思。后来,我师傅说老这样给别人算命也不行,泄露天机太多,自己终会折寿。于是就找了一个看守公墓的工作,他是想找个正当职业,安度晚年了。”

我好奇地问道:“眼睛瞎了,就看不见东西,那还怎么做看陵人呢?”

米歇尔说:“我师傅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耳朵可灵着呢!一有风吹草动,可别想逃过他的耳朵。而且你想,公墓就是一个坟场,里面埋的没有值钱的东西,都是骨灰,有谁会去公墓添乱子呢?他只要负责每天按时开门关门就行了。”

我想了想,米歇尔说得也有道理,就不再多话。

没一会,车子就停在了陵园外边。

我看着门内一大片的空地,就问米歇尔:“你怎么不开进去,要停在这里?里面还老大一片地空着啊!”

米歇尔在嘴巴前竖起了食指,示意我低点声,然后悄悄地告诉我:“公墓,就是死者的家。他们在这里安睡,怎么会希望有人来这里喧扰?所以师傅从不允许我开车入内。”

说完,米歇尔就带着我进了陵园中,往园里一个小小的平房走去。一边走,我一边看着陵园内的景物。

陵园内遍植青松翠柏,一个个的石制墓碑在树木的荫蔽下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与其它的公墓陵园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给我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而是充满了肃穆祥和的气氛。

我用肘捣了捣米歇尔,说:“老米,真奇怪,一走进这里,我的心仿佛都宁静下来。墓地是葬死人的地方,应该是显得阴森恐怖才对嘛。怎么这里和别的墓地一点都不同呢?”

米歇尔用手一指那一大片的坟墓,说:“你看,这些墓排成了一个九宫八卦的阵型,这个阵是为了安抚亡灵,度他们往生极乐。这是我师傅设计的。还有,每个死者的骨灰在下葬前,他们的家人都会请我师傅做一场法事,为的是超度亡魂。你想,我师傅的本事怎么会是盖的?有了这个九宫八卦阵,加上有我师傅坐镇,这里当然是一片朗朗清平了。”

话音才落,我们就已经走到了平房的门前。

米歇尔扣了扣门,毫无动静,于是他直接推门入内。

只见得一个头发花白、身穿白汗衫的老人背对着我们卧在床上,呼噜打得震天的响。

我把头凑到米歇尔的耳边,悄悄地说:“这就是你的师傅吗?”

米歇尔点了点头。

我看了老人一眼,又道:“这就是你说的‘一有风吹草动,可别想逃过他的耳朵’?”

米歇尔略显尴尬,也不答话,走了过去,摇醒了老人。

老人悠悠然地醒了,坐起身,伸脚在地上找着鞋子,问道:“是谁啊?”

米歇尔连忙蹲下身,把鞋子给老人穿上,说:“是我,师傅,小米啊!”

老人“哦”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了我。

他的眼睛看上去完好无损,炯炯有神,看得我有点左右不是,心里怀疑眼神如此有神的老人怎么会是米歇尔所说的瞎子呢?我只好对着他点了点头,弯腰致敬。

老人伸手拍了拍米歇尔,问道:“小米,站在那边那个是谁?”

米歇尔头也不抬,继续给老人系着鞋带:“噢!他是我的好兄弟,你叫他小周就行了。”

老人又“哦”了一声,便沉默了下来,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米歇尔给老人系好了鞋带,走回到我的身边,对我说:“这位,就是我的师傅,鼎鼎大名的瞽大师了。”

我轻轻地问米歇尔:“老米,你刚才不是说你师傅的眼睛……那个的吗?怎么看上去那么的有神啊?”

米歇尔把手笼在嘴前,对着我的耳朵说:“你仔细看看他的眼睛……”

老人咳了一声,抬头道:“小米,你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米歇尔连忙大摇其手:“没没,师傅,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认真的看向老人的双眼。它们虽然有神,却是目光涣散,已丝毫不能聚焦,是真正的瞎了。

米歇尔问他师傅说:“师傅,今天你怎么睡得这么死?”

老人叹了口气,道:“唉!劫数啊!”

米歇尔一惊,连忙问道:“师傅,怎么了?”

老人又叹了口气,说:“昨晚我发现陵园中竟然阴气大盛,并隐隐有鬼哭之声。我作了半天的法,才把这阴气给压了下去。累得我……唉,人老了,身体不行了!小米,你在外头,可曾发现有什么异常?”

米歇尔点了点头,道:“师傅,我正为此而来。”

老人道:“噢!说!”

米歇尔把我的遭遇和我们这两天的经历一并详细地告诉了老人。

老人听完后皱起了眉头,道:“鬼穴果真就要重开!若无奇人异士出现,这世界就危险了啊!小周,你过来。”

听到老人叫我,我望向了米歇尔,不知将有何事。

米歇尔推了推我,说道:“师傅叫你去,你去就是了。还怕师傅把你给吃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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