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尔让蒙古人具有了非凡的勇气和心细如发的缜密思维,他们那对未知奥秘的强烈兴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使大多数蒙古人天生就具有伟大探险家的潜质。
孟和那告诉我们,我们并不能在这个洞**待得太久,指着地上的怪物尸体说这种怪物不会只单独一个,担心他们还会来,亮子说陈伯有猎枪,而自己一身的拳脚功夫也不是吃素的,让它们尽管来,咱们”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
我按着孟和那指示,将几股登山绳连成一根,吊在崖壁上,回头望亮子说:”毛主席教导我们:.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我们面对凶恶的敌人,绝不能逞匹夫之勇,现在的撤退是暂时的,是为了在战略上获得更大的胜利,最后的胜利永远属于我们伟大的革命战士,苏维埃万岁。“
陈婉君咬牙啐道:”你们油嘴滑舌要到什么时候?赶紧做好眼前的事,这地底下我总觉得很不安全,快点离开是正经。“
孟和那嘴里叼着匕首已经利用登山绳攀援而下,在接近猛犸骨塔周围的地下水面时一跃而下,扑通一声在水面卷起白色浪花,然后孟和那仰头望我们竖起大拇指,表示安全。我们都要通过这根绳子下到塔基。
老实说我这辈子还没干过比这还疯狂的事,五十几米的高度,全靠一根绳子攀援而下,若是绳子断了也只能祈祷地下水足够深,能缓解我们下坠的冲量,否则我们就万事休矣,提前要去跟马克思同志问安了。
陈伯之后,就是陈婉君小姐,然后是我,亮子殿后,我现在腿肚子有些打颤,看着水面的一圈水面碧绿折光有点眩晕,之前作为革命战士的那些豪言壮语早就抛在了一边,直到真正下到了地下水中,被冷水一激,内心才稍微感到了安全一点。
亮子自言自语的骂道:”操他娘的,这水真冷。“这水不仅冷而且还有股腥咸的味道,从你的鼻孔里耳朵里,直冲脑门,让你大脑一阵恶心的眩晕感,那味道就像血水一样。
浑身浸在这样的水里是十分不舒服的,我刚才在上面明明瞧见了这水里有东西,现在泡在水里,好像是游在黑暗无底的深渊之中,连骨头都像是被虫子咬了一般,渗的让人心底发虚,陈伯与陈婉君小姐经不过孟和那的执拗,早已游上了塔基用煤油和干牛粪生火,孟和那一直在水中接应我们,此时嘴唇已经冻的发乌了。
等到四个人都上了岸,暖火已经生了起来,背包行囊都是防水的,可是衣服浸了水却是要换,男人还好说,只有陈婉君女士比较麻烦,还好陈老爷子在跟前,我们都恪守了人格的底线,做到了非礼勿视,而陈婉君女士作为一个海归学子,也没有那些许多小女人的扭捏作态。
由塔基向上望去又是另一番景观,骨塔上方的穹顶是一块散发着青冥鬼火般妖异光芒的巨大水晶体,光线如脉冲波一般有规律的闪现变换。
我很难想象大自然鬼斧神工,居然还会有这样的自然冷光源,光亮虽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使人一望之下心生畏惧。
我问:“这该不会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石精“吧。”
张简《鬻石篇》:“山中学仙人,断谷自有方。泌水生石精,鬻之以为粮。”又有”《汉武帝内传》第九篇说:“有六巳石精金光藏影化形之方。”可以想见石精之宝贵,世所稀有,为长生之不二妙法。
陈婉君摇头道:”事实上石精只不过是水晶的一种变体,虽然宝贵,现在也算不上传说,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也不大可能发光“
空气中传送着一种异常响动,此时地下水突然发出那种特别奇异的嗤啦声,就像是劲风猛吹火苗的那种动静一样,但是声音显然要比火苗噗噗声要大得多,
亮子朝水面指给我们看,陈伯的猎枪口也警惕的抬了起来,指向黑暗中。
地下水的水面上像是析出了一层水珠一样的晶莹透亮(水面上析出水珠,这种感觉本来就非常奇妙),陈婉君的视力非常好,她说那并非是水珠,看着倒像是水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蝴蝶,散发着非常漂亮的淡紫色荧光。
我说:”陈婉君女士人长的漂亮尽爱说些冷笑话,这儿并没有多少充足的光源,蝴蝶这种东西我们老家也有,没了阳光几乎就活不了,这东西虽然漂亮,但是要它发光就不可能了。在黑暗中运动的那不叫蝴蝶,那叫蛾子,有一句成语叫什么来这?哦,对了,叫”飞蛾扑火“。”
陈婉君气得说我这是胡搅蛮缠。
亮子帮腔道:“我倒是相信陈婉君女士的话,郭六一同志就是欠收拾。”并鼓励陈婉君狠狠教训我一顿。
陈婉君望着远方水面叽里呱啦默念了一串洋文,我问他说的是什么,她说她刚才说的是拉丁文,大意是但丁《神曲地狱篇》中的”在心的幻视上变得病弱的你们,对堕落倒退的步子寄以信赖,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是蛹虫,生下来只是要成为天使般的蝴蝶。“
这报复来的真快,他这话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开始有点相信那水面上飘的真的是一种蝴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