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大战,独孤羽显得有点疲惫,米米则娇羞不已。刚起床吃了早餐就有士兵来报,天平军与兖州军再度发生冲突。
军国大事重要,独孤羽亲吻了米米后便匆匆赶到议事厅,见众将皆在,多余的话也不说了,直接下命令,上官无心的前锋营自是当开路先锋,其后是王彦章统帅大军缓缓跟进,直接开赴埕州,拓牧儿的骑射营则应付边界冲突。
天祐五年二月中旬,山东镇守使全面进攻河南,两万骑射营在骠骑将军拓牧儿的率领下将天平军戍边部队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宜威将军王彦章率八万青州精锐步兵突袭埕州,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依靠强大的战力强攻,经过两日浴血奋战,埕州在两日后的黄昏陷落,王彦章趁胜扫荡天平军节度使所有辖地,在一小城内将外逃的天平军节度使生擒,残余埕州兵全数投降。
长安城内的朱温闻得消息大惊,急忙派人求和,并让哀帝下旨封淮南节度使杨行密为吴王,以表其治理淮南的功绩。
当册封大使到达扬州时,杨行密亲自出迎,充分说明了他想称王已经想了很久了,只不过没有正当的理由。当册封仪式完成后,新晋吴王杨行密立马命令山东镇守使撤回青州。
收到命令的独孤羽愤怒已极,帐下诸将更是议论纷纷,大发阕词。拓牧儿是突厥汉子,性格豪放,说话自然直来直去,他咆哮道:“他妈拉个巴子,我们拼死拼活地战斗,到头来让人家封了王爷,我们什么也没得到,还要撤退!这叫什么事儿?”
“是啊,是啊!****娘的!”其余人也都纷纷附和,表达自己的不满,包括以前淮南跟过来的人也都倾向于独孤羽。众人尽皆要求脱离淮南自立算了,反正山东以前也不属于淮南。只有东方绰一人保持着冷静,一语不发。
独孤羽知道东方绰定是有话要对他说,于是解散了众人,单独留下东方绰。“将军知我有话说?”
“当然,不然留下你干嘛?”
“将军其实不用生气,这次封王事件很大程度上对将军是有利无害的。”
“哦?说来听听!”独孤羽奇道。
“将军刚才没发现吗?诸将因为杨行密接受封王而下令让我们撤退的行为十分气愤,就连以前淮南的老将也是如此,这样他们的心就更倾向于将军这边了,对于将军今后的统帅是有很大帮助的。再则杨行密如此急着称王,便可看出此人野心极大而又目光短浅,威胁不大,更可以看出朱温的软弱,这对将军来说不是好事么?”
听了东方绰的分析,独孤羽的心情骤然变好,“听君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啊!”
大军撤回青州,独孤羽制定了先灭后唐,统一北方再南下的方针,这自然是学习曹操的做法。
此时的吴王还沉浸在封王的喜悦之中,听着下人称呼他为王爷时,心情大爽,这时他的智囊陈素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口呼“王爷”。
“军师何事?”
“王爷,您不觉得青州方面现在越来越强大了吗?独孤羽拥兵自重,他日必犯,不可不防啊!”
“他再怎么强大也只是我的属下,我一个命令还不是让他退回去了!”当了王爷后的杨行密开始骄傲起来。
“王爷,这次战争青州军表现出强大的战力,三日内扫平天平军节度使辖地,青州羽翼已丰,他日南下势不可挡啊!”黄亦夫心里十分佩服独孤羽,年纪轻轻居然能将山东治理得如此出色,但自己身为吴王幕僚,自然要为主子分忧。
“好,小心使得万年船,明日便派一使者前去视察青州,顺便带我的命令去,令山东镇守使火速回扬州接任淮南副使一职,不得有误!如过他不肯回来便表明有谋反之心,我便可伐之。”吴王把玩着手里的玉制鼻烟壶,懒洋洋地道。
“王爷英明!”黄亦夫见目的达到便退了出去。
次日午时,独孤羽接到使者来访的消息,迅速找到东方绰商量对策,两人在一僻静小屋内坐定。
“东方先生,依你之见,使者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嘿!看来终于要决裂了!”东方绰喜道。
“何解?”
“定是吴王对我们攻陷埕州表现出来的强大军事力量产生了担忧,使者此来定是招你回扬州任职的。”
“嘿,老把戏了,我这次照样不回去。”独孤羽笑道。
“这次恐怕不行,如果你不回去,吴王就会认定你有谋反之心,然后出兵讨伐名正言顺,我们在言面上就吃了很大的亏了。”
“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我真的回去?”
“将军莫急,属下有办法。”
“速速道来!”
“将军只需如此……这般……这般……”东方绰附在独孤羽的耳边道。
“好计,先生真乃在下之臂膀也!”独孤羽大喜道。
独孤羽接见了淮南来使,那使者神情倨傲,缓慢步了进来,却不肯下跪,众将齐喝道:“见了将军还不跪下!”
使者“哼”了一声,郎声道:“我代王爷宣旨,谁敢要我跪?”独孤羽眉头一皱,故意大怒道:“大胆,居然敢以王爷来压我,左右拉出去斩了!”
众将不明内情,皆都大惊,那使者更是吓得摊倒在地,他想不到对方居然干杀王爷的使者,看来早有不臣之心,可惜他已经不能通知王爷了,左右侍卫把他像狗一样拖了出去。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一侍卫捧一木盘进来,斗大人头置于盘内。
独孤羽起身走了下来,对诸将道:“各位将军可都看清楚了,这使者胆大包天,居然敢行刺本将军,看来淮南方面想置我于死地,他不仁我便不义,我宣布山东独立,不受淮南管辖。”
这是典型的指鹿为马,众人自然知道稍微有反对的意思就会人头落地,更何况他们早已对淮南不满,对独孤羽这一招也是佩服不已,纷纷称是!
于是次日便传出淮南吴王派人行刺山东镇守使,山东镇守使一怒之下脱离了淮南的领导,自立门户的消息。
消息很快传到了淮南,吴王大惊,他想不到独孤羽会跟他玩这一手,想起以前独孤羽和他在府上谈论诗词歌赋时的情景,那时的独孤羽还是个毛头小子,想不到几年时间便已成长为独霸一方的枭雄。此时他追悔莫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山东独立出去,而自己又没有正当的理由讨伐,对方放出的消息显然是自己理亏,他怎么辩驳也没用,因为他派出使者是事实,至于那个使者到底有没有行刺,还不是人家说了算。只好吃个哑巴亏了,不过他现在是王爷了,一个山东算得了什么,他最看重的不是江山而是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