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者怒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这小鬼有能力反震他五成功力的铁掌,就算是天下第一杀手秦夜哭也不敢正面硬接这一掌,更别说是反震回去了。这小子的功力至少达到了他八成状态下的程度,几个月前他听到一个消息,盘踞河南开封山无数年的怪物突然消失了,那弥漫方圆十里的毒雾也消散了。他就猜到一定是有人杀死了怪物,而据他了解那怪物源自洪荒时期,早己成精,体内的内丹蕴涵巨大的能量,食之内力可增加数倍,于是他一直在探察究竟是何人有本事杀死怪物,而那人的功力又高到哪种程度,他真的很想在有生之年与那人交一交手,分个高下。
那夜在汴州城外的破庙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一股不属于秦夜哭的气息,于是起了疑心,他怀疑就是那杀死怪物的人潜伏在附近,显然秦夜哭也发现了,所以才会发出一声“咦”,强者间都会互有感应,但他们只为解决恩怨,不想多树敌人,故此并没有将暗中观察的独孤羽逼出来,只是转移了战场,不想黑暗中窥视的人渔翁得利。
尤老者摆脱了秦夜哭后,又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气息,于是一路追踪,追到淮水边,刚好错过最后一班船,只得第二天才赶到扬州城,谁知独孤羽却住进了淮南节度使的官邸,戒备森严,有重兵把守,他不敢托大独自闯进去,蚁多还咬死象,他深知进去了就不能全身而退,于是一直蛰伏扬州,等待独孤羽出来。谁知这家伙一连数月都没出过府,尤老者连他的面都没见到,终于这天他醒来后,就感应到那股强大的气息在瘦西湖附近,于是赶紧飞奔而至。
谁知道会是一个少年,于是他猜想可能是这少年吃了怪物内丹,导致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功力,而他也试探出这少年不会武功,空有一身内力,这就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
独孤羽强自忍住伤痛,压下往上涌的腥气,绿衣少女护在他的身前,娇叱道:“老畜生,你以大欺小,不怕被人笑话么?”尤老者闻言一怔,自己在江湖中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这般出手对付一个小娃娃,传出去定会被江湖中人所不耻。于是尴尬地一笑,道:“老夫只不过试试他的身手,想不到他竟然不会武功,但老夫见他内力颇强,定是有什么奇遇吧?”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独孤羽包着眼泪,委屈地道,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又缺乏那种闯荡江湖的硬气,能够忍住不哭已经算很了不起了。尤老者见他不肯说,怒道:“小鬼,你敢……”话没说完突然想到自己是前辈,于是自持身份,不再骂下去,心下转了念头,动起了收徒之心,暗道:“这小鬼内力强横,却没有武功,不如收了做徒弟,到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他的内力从何而来。”
打定主意,尤老者马上换上了一副自觉很慈祥的笑容,道:“小娃娃,老夫见你根骨奇佳,是个练武的材料,不如跟着老夫学习武艺,将来辅以内力,必成大器,如何?”
独孤羽闻言心喜,他的确对这老者的莫测武功倾慕已久,但又想到他的残忍和暴戾,当下也不再想,冷冷道:“武功再好,用来杀人也是浪费,我不想学你的杀人功夫。”
尤老者大惊,这小子竟然拒绝了他的主动邀请,曾几何时,江湖上无数青年才俊、世家子弟纷纷慕名前去寻他作师父,他一个也没有留下,如今居然有人会不愿意投入他的门下,他不得不大吃一惊,他的武功虽不敢说是天下第一,却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自称第一,尤家剑法自隋朝时传下来,一直称霸江湖垂数百年之久,他气愤地道:“小娃娃,不识好歹,老夫非要收你作徒弟,抓也要抓回去。”
说话间已经展开擒拿手,欲扑上前抓住独孤羽,独孤羽脸色苍白,后背的痛苦还在折磨着他,绿衣少女见势不妙,急忙大喊道:“小心背后!”尤老者身为一流强者,自然能感应到背后是否有危险,但是有些如他这般的强者是可以隐藏自身气息的,比如他的仇人秦夜哭,虽然疑心小丫头骗他,却也不得不回头。这时绿衣少女挽起独孤羽跑出小店,打了个呼哨,火红的骏马飞驰而来,两人翻身上马,这匹宝马神骏非常,眨眼已在十丈之外,尤老者追出店门,只得对着他们的身影望洋兴叹,就算他的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在落后这么长的距离后还能追上日行千里的宝马。
独孤羽没有骑过马,颠簸得他血气翻涌,坐也坐不稳,只得搂住绿衣少女的腰肢,绿衣少女芳心受窘,俏脸绯红,按常理她应该生气地叫他放开手的,但是又怕他会摔下马去,也只好任由他搂住自己。
不知道武林中人逃命是不是都喜欢往树林子里跑,绿衣少女御马进了树林,在一处有阳光透入的地方停了下来。独孤羽松开了手,跳下了马,他感觉自己的内力已经将伤势都治好了,半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他活动了几下关节,情不自禁地跳起机械舞来,他以前可是他们学校的“舞王”,绿衣少女也跳下了马,看见他做些奇怪的动作,全身的骨头竟似断裂了一般,每一节骨头似乎都在自由活动,真是古怪至极,她呵呵地轻笑两声,道:“臭小鬼,你练的什么功夫?”
独孤羽这才停下了动作,望着笑妍如花的绿衣女,竟看得痴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因为礼数而没有认真地观察过,只是知道她很美,却不知她美到了这种程度,她的脸是标准古典女子的脸,带着江南水乡气息,两只眼睛不算很大,却十分地亮,不含半点杂质,鼻子小而挺,嘴唇红似火,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皓齿,两个不明显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头上插一枝翠羽,全身绿纱罗裙包裹,就似一株迎风飘扬的柳树,那般温婉动人。
绿衣少女见他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却没有初次相见时那般火起,只是娇羞地背过身去,嗔道:“臭小鬼,你……你看什么?”独孤羽这才收摄心神,唤回自己的三魂七魄,正色道:“小可并非登徒浪子,只是姑娘芳容似仙子一般,小可实在忍不住多看两眼。小可复姓独孤,单名一个羽字,敢问姑娘芳名?”
“我……我没有名字。”绿衣少女小声地道:“师父一直叫我米米。”
“为什么没有名字啊?每个人都该有名字的!”独孤羽天真地问道,米米闻言,低下头嘤嘤地哭了起来,独孤羽顿时吓坏了,连忙道:“怎么了,米米?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我……我没有爹娘……只有师父,呜呜……”米米越哭越伤心,独孤羽这才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人家的伤心处,慌忙安慰道:“米米的名字很好听啊,比我的好听多了。”那口气就像在安慰一个小妹妹似的。
“你这叫安慰人么?呵呵,臭小鬼,我……我真的好看吗?”米米试探着问,独孤羽见她不生气了,也不吝啬赞美之词,直把她夸得两腮通红,羞怯不已。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独孤羽要求米米带他逛一逛扬州,于是米米领着他往
“江南第一灵山”蜀岗山(又叫观音山,因寺庙多而得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