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蒋家,肖仁却没有了丝毫的兴奋,实现了自己的目的的他看起来却是满脸的无精打采。跟着那帮人走出不远,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客厅,众人这才散开,张强带着那帮打手从客厅旁边的小路走到远处的一个院子,而张管家则带着肖仁走进了房间。
进入客厅,坐在舒适的凳子上,张管家品着刚才泡下的茶水,这才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绞了自己好事的年轻人。他此时才发现肖仁皮肤白嫩,一双大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整个脸上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贵气,让人看着生起一种想要膜拜的念头。“哼,不过是一个小白脸,靠着一张脸吃饭罢了。跟我斗,你还嫩的很呢!”张管家阴森森的想到,“即使你能通过小姐进入蒋家谋个生路,但是这蒋家上上下下的杂务哪个不是我安排的,整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肖仁啊,听你表妹红杏说你是从北方豫州过来的?”张管家喝了一口茶,阴沉着嗓子问道。在他看来,通过刚才的事情早就给这个刚刚从乡下来的小子教训了,加上自己故意营造的威势,这小子早就应该被吓得不像样了。而此时肖仁的表现也跟他意料中的一样,两眼无神透露出隐隐的迷离的光芒,自己跟他说话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
虽说自己的计策达到了目的,但是连自己的问话都不回答让张管家觉得心中怒火升腾,大声道:“我问你话呢!”
“啊?”发呆中的肖仁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抬头看了看正怒目望着自己的张管家,心中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一个狗奴才居然敢自己坐着而让我站着!刚想发火,可是环视四周后,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他才反应过来。“张管家,小――小人见过管家――大人!”这平时自己总听别人说的话,猛然间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却是感觉那么的生涩。
“哼!”张管家冷哼一声,不耐烦道:“我说你是从豫州来的,怎么口音中带着蜀中的口音啊?难道红杏在撒谎,你根本就不是她的远方亲戚?”
肖仁闻言吓了一跳,难道被这老奸巨猾的家伙看出来了?他抬头看了看张管家,却见他正瞪着自己,眼神中充满着一副我早看穿你的意思。整个小客厅位于一片幽深的树林中,房屋四角张满了不知名字的藤叶,将夕阳本就不太强烈的光芒遮挡住大半。少有几丝漏网的阳光洒落在张管家的脸上,只是这些片片斑点非但没有照亮他的脸,反而由于或明或暗的脸庞让张管家看起来有些狰狞。这让肖仁当时便想逃走!只是转念却突然想到如果这老头想要抓自己的话,刚才为何不让那帮人留下。想到这里他答道:“小人确实是她的远房亲戚,因为前段时间的――平蜀战争,家父便带着我前往蜀唐国希望能赚些钱财。可惜路上遇到乱兵,将我们的财物抢走,所有人中只有我一人得以活命逃出。逃亡过程中数次与乱军、劫匪相遇,能够逃到这平西关实在是上天庇佑啊。这么长时间的逃亡,经常跟那些难民夹杂在一起,因此小人的口音中自然便带了些许蜀中的口音。”
“哦?”张管家从紧闭着嘴,从鼻孔中憋出一丝声音。他原本便是故意找茬,因此懒得理会此人所说是真是假。“看你也是仪表堂堂的样子,加之你表妹死命推荐,我便许了你在我蒋府做事。”他这话说得极不情愿,只是这事小姐已经吩咐下来,他一个管家也只能照办了。
“多谢张管家给了小人这个机会,小人定然努力做事,绝对不会出半分的差错。”肖仁见他不追究自己的来历,暗自松了口气。想起自己以后便要在此人手下办事,只是从此人的语气中他还是看出了对自己的不满。“张管家便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小人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啊。”咬牙说完这些话,肖仁的赶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发烫的脸颊以及不太自然的表情。
不过这在张管家看来却感觉这肖仁对他十分的恭敬,心中暗自一动,道:“你小子倒也识相。那我问你,你这个表妹红杏,除了你可有其他亲人啊?”
“除了小人,她再无其他亲人。”
“那也就是说,你这个表哥算得上是他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可以代替他父亲的角色了?”
肖仁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张管家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错。”
“那你这个妹妹的婚嫁,岂不是要由你这个表哥做主了?”
望着张管家脸上那种期盼的表情,肖仁即使再笨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这个王八蛋,这么老了还想吃嫩草!”想起那充满善意的笑脸、那看着自己肮脏的身体却又怜悯的给自己钱财、那刚刚被自己夺去了处子之身却又辛辛苦苦为自己找工作的女人,自己能就这样放弃了么?虽说只认识了不过一天,可是这个女子早已深深的印入了肖仁的心中。
“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么?”张管家见他犹豫,脸一沉冷笑道。“还是说,你正在想办法怎么糊弄我!”
“肖仁不敢!”一咬牙,想起自己今天的誓言,肖仁努力使自己的谄笑显得真诚一些。“只是肖仁刚刚家破人亡,是来投奔这个妹妹的,如果自己过分强迫她的话,恐怕明天就要露宿街头了。”
“哦?”张管家一愣,随即反映过来这肖仁算是答应了自己,顿时心中乐开了怀,大笑道。“你怕什么,只要你这个表妹能进我张家的门,以后荣华富贵总是少不了你的!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被一个娘们吓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老张,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完了么!”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娇喝,那声音刺在肖仁的心头,顿时在他心中刮起一阵冷风。刚刚还威风八面的似乎不将天下女人放在眼里的张管家,此时却突然面如死灰,收起骄横的表情,迅速变得异常恭敬的望着门口,用明显异常于刚才的语气道:“小姐,您交代的事情我哪里敢不好好办啊,这不,正在跟这个小子交代以后如何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