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姚逸才在通信兵团吃的晚饭,因为晚上有任务,所以没有陪华雄喝酒。华雄只好把黄参谋长和刘副团长拉过来陪他饮了几盅,完全把昨天对华夫人的戒酒三天的承诺抛之脑后。桌上,林芳丽与姚逸才目前的关系成了他们的下酒菜,从上桌开始到晚饭结束,开口闭口就是这事。把个林芳丽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地里去,几次向华夫求援也不奏效。最后华夫人也只好笑着劝她说:“小林,他们高兴,你就让他们嚼一下舌头根子,甭管他们,咱就当没听见算了!”而姚逸才就从头至尾只知道“嘿嘿”地傻笑。
晚饭后,姚逸才洗漱毕,换上军装,林芳丽发现他比穿便衣时更精神,更威武。两人正在说笑时,袁小林把姚逸才的枪擦得铮亮送进来。见林芳丽在,知趣地想退出去,却被姚逸才叫住,问道:
“小袁,这两天你没有去油篓街5号吧?”
“没有啊!”袁小林答道,“林姐告诉俺了,叫俺这几天暂时别去。”
“那你这两天上哪去了?”姚逸才又问。
“小袁这两天都跟着部队过河去看龙船比赛了!”林芳丽抢过话头替袁小林答道。
“等会儿行动起来,你什么事都不用做,就把你林姐保护好!”姚逸才正了正军帽,说道。
袁小林听了大吃一惊,问道:“林姐也要参加晚上的行动?”
姚逸才无奈地说:“她为这事磨了我一个下午了!我磨不过她,只好答应了。”“我的姚大队长!”林芳丽偏着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堂堂一党国军人,干嘛要派专人保护?”
“不接受就别参加!”姚逸才一边检查枪支弹药,一边强硬地说,“这是一个参加的条件!”
林芳丽不再吭声,笑着跟袁小林悄悄说:“你让你们姚队长问问华团长,看俺要不要专人保护!”袁小林也笑了笑说:“林姐,别太要强了,就算俺们并肩战斗吧!”
姚逸才问袁小林:“你林姐说什么?”林芳丽悄悄走到姚逸才身后,朝他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朝袁小林一笑。袁小林说:“她让你问问华团长,看她要不要派专人保护!”
天很快黑下来了,姚逸才对袁小林说:“小袁,叫徐排长集合队伍,我去向华团长报告一声,然后就准备出发!”
“是!”袁小林行了一个礼,跑了出去。
姚逸才把手枪插进枪套,然后对林方丽说:“走!”
二人来到华雄的小院,华雄和黄参谋长正在下棋。姚逸才向华雄说:“团座,我们准备出发了!”
华雄抬起头来,说:“好,祝你们马到成功!”
姚逸才和林芳丽一起敬礼:“谢谢团座!”
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姚逸才想起林芳丽的话,遂问华雄:“团座,林然自诩身手还过得去,不要人保护?”
华雄听了,一脸严肃地连声说:“要!要!当然要专人保护!”
林芳丽一脸迷惑,说:“团座,你……”
华雄见她这副模样,突然哈哈大笑,说:“姚队长呀,我跟你说,你今后可要小心呢!我们兵团军事比武时,除了邱明和徐排长,她可是全团第三呢!二排长张大煜都曾是她手下败将!”说完与黄参谋长哈哈大笑。姚逸才回过头来惊望着林芳丽,林芳丽很傲然地朝他冷冷一笑,走了出去。姚逸才摇着头笑了笑,跟了出去。
等姚逸才与林芳丽来到前院的厅堂时,一个加强排已经在大天井里集合完毕。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跑步上前,向他们行了一个礼,说:“报告长官,徐守才率加强排集合完毕,等候命令!”
姚逸才一挺胸,大声地说:“弟兄们!今晚的行动很简单,就是出去抓几个活口回来!现在听我命令,以中间这个班为中线,左边三个班为一组,右边的三个班为二组。一组随我和林长官去清水坪,二组由徐排长带领,分两路人马在肖家弄两端埋伏,等要抓的人一进弄巷就两头堵截,务必把所有人抓回来!而且第二组是在城内捕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响枪扰民!有问题没有?”
徐排长和所有的战士齐声应道:“没有!”
姚逸才说:“出发!”
姚逸才带着第一组三个班快速向清水坪行进。快要到达清水坪时,他们看到路旁有一团黑呼呼的东西,用手电一照,才知道是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姚逸才灵机一动,叫来两个战士,轻声叮嘱一番。两个战士一个在那人旁边守着,另一个快步跑回兵团,弄了一瓶酒和一些菜,又快步跑回,让那个流浪汉美美地吃喝了一顿,直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两战士把他慢慢抬到清水坪小溪旁藏好。
姚逸才带着战士们刚在灌木丛中埋伏好不久,就见从城里方向隐约来了几个人。从他们夜行的速度看,几个人都是绝顶高手。等他们进入清水坪后才发现,这几个人还用一麻袋扛着一个人。他们留下两个人在将军柳下望风,另两个人把麻袋扛到将军柳后方的灌木丛中放好,然后几个人像一阵风一样的消失在夜色中。
等那些人走远了之后,姚逸才迅速走到麻袋旁,打开麻袋,用手电照了一下里面那人的模样,果然是只剩下一只耳朵的黄三儿。他于是用手电向小溪那边的战士打了暗号,让那两个战士赶紧把那流浪汉抬过来,按照姚逸才指定的位置放好,然后再派八名战士押送,把黄三儿迅速送回通信兵团。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姚逸才让战士们呈扇形在将军柳后的灌木丛中埋伏好,听他的口令行事。他打算如果贵阳总堂来的人不问青红皂白要问罪大师兄的话,就用枪杆子跟他们说话。但一直看到最后,大师兄不仅安然无恙,而且还将梁屠夫逐出了万寿山;不仅将他逐出了万寿山,大师兄还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不仅成了梁屠夫的救命恩人,还在帮里树立了更高的威信……
万寿山的人全部离去之后,姚逸才也带着部队悄悄离开了清水坪。
回到通信兵团,他立即与林芳丽兴冲冲地去见华雄,打算向将刚才的情况向他汇报之后,就立即提审抓回来的人。可是正当他要走进华雄住的小院时,林芳丽一把将他拉住,做了个“嘘——”,几乎同时,他们听见了华雄在里面大声喝斥着什么人的声音:
“通信兵团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等会儿姚队长回来我如何向他交待?”
他立即悄悄探头往院子里望去。只见徐排长低着头站在院子中央,华雄叼着烟斗,一脸怒气,在小客厅里来回踱步,黄参谋长则坐在小方桌旁,不吭声。
姚逸才与林芳丽悄悄退了回来,他轻轻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芳丽蹙眉想了想,轻声说:“一定是徐排长那边出了问题!”
这时,只听见华雄在里面大声说:“姚队长,小林,你们不要躲了,快进来吧!”
二人相互吐了一下舌头,然后一挺胸,跨进院子,来到华雄与黄参谋长面前,行了一个军礼,说:“报告团座,参谋长,我们回来了!”
华雄黑着脸,说:“姚队长,你们那边的情况还顺利吧?”
姚逸才说:“报告团座,一切十分顺利!”
华雄说:“可是徐排长那边情况十分糟糕!”
姚逸才一惊,问:“出什么事了?”
华雄不吭声,似乎羞于启齿,只是啪啪地抽烟。于是黄参谋长替他答道:“那边除了一个流浪汉之外,一个人也没有抓回来!”
姚逸才听到这个消息也吃了一惊,问:“是他们没有来?还是出了其他情况?”
华雄大声说:“徐守才,你过来自己对姚队长说!”
“是!”徐排长走上前来,把在肖家弄遇到的情况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听到对方有如此高手现身,而自己却在临出发前要求徐排长他们不准开枪,以免扰民,由此造成了通信兵团七八名战士受伤,心中充满了对他们的愧疚。当下对华雄说:“团座,这事不能怪徐排长和战士们!是我不准他们开枪的!如果他们开枪的话,就算那人武功再好,徐排长他们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抓不回来!”
华雄“哼”了一声,说:“姚队长,你不用为他们开脱了!我自己的兵我还不知道?平时他们就不重视拳脚功夫,认为现在是热兵器时代了,拳脚功夫不再重要了!哼,今晚糗大了吧?”徐守才听华雄这么一训斥,又深深地把头低了下去。
这时,姚逸才说:“团座,我想请徐排长带我去看看受伤的战士们,随便向他们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华雄点了点头,说:“好,你们去吧!”
林芳丽也说:“我也去!”
可华雄却说:“小林,你留一下!”
路上,姚逸才问徐守才:“徐排长,弟兄们的伤严重吗?”
徐守才说:“伤倒是并不重,只是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