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张雷顺利登上去往元荒的大船,如今在他的眼中,这艘船实在不怎么样,属于那种最低等的交通工具,但好在许家的船还算安全,这一次的目的地是葬神渊,与无量山并不是很远,只要能重新激发拘灵阵,其他的都好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拼杀与磨砺,张雷分明感觉到自己即将筑基,只是不知怎么,冥冥中还差了一丝,似乎……不圆满,但究竟差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关于此事他也问过蜗牛和老蛞蝓,二者一个说机缘未到,一个闭口不言,实在令人无语。
许家的船速度极慢,足足飞出一个多月才进入元荒,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船上的许家人也极少知道张雷的存在,所以他也很少走出自己所在的小舱。倒是这一天,青月实在是闷得慌,遂趁着船上的人出去狩猎,也要出去转转,张雷想了想也就答应了。结果时间不长小兽就返回来,张雷还有些纳闷儿,小东西何时这么乖了,还以为不到天黑她绝不会回来呢。
“公……公子,大事不好了!”
未等张雷夸上她两句,小兽就结结巴巴,慌慌张张的说道。
“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张雷一皱眉。
“韩姑娘她、她就要成亲了!”
嗡!张雷闻言,头脑中如有一道惊雷炸响,顿时一片空白。
这时青月接着道:“小婢刚刚听那些人在议论,说华羽观的少观主即将大婚,女方是隐士家族的一位小姐,婚期就在正月十六,地点就在……就在无稽山。”
正月十六,无稽山!张雷屈指一算,距如今只剩下十来天,按照大船的速度,至少也要两个月后才能到达无稽山,这……
“走!”低喝一声,闪身消失。大船外许多初入元荒的弟子们正在休息,只见一道光华冲天而起,闪动几下便消失在天边,纷纷惊讶的指指点点。
……
张雷驾驭着小舟,以最快的速度向无稽山的方向而去,此刻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决不能让这场婚礼顺利举行,他要问问韩雪凝,是否真的愿意嫁给刘华云,若不愿,就算天涯海角他也会带着她私奔,什么华羽观,什么卫家,一切都是浮云,若自己深爱的姑娘嫁作他人妇,那此生还有什么希望?!
激动之下,张雷甚至想也未想这是否是一个陷阱,哪怕是火山、刀山,他也得闯一闯,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一路疾驰,不眠不休,累了就有青月,蜗牛、老蛞蝓三个轮流操控飞舟,期间遇到一些不长眼的元兽或者修士,均被张雷以霹雳手段镇杀,就这样,仅数天后,张雷便深入元荒。
这日清早,张雷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些许,单手向怀中一摸,拿出一块玉佩,玉佩上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自从两天前,此物每日早晚便会自行发光一次,张雷知道这是徐卉那小丫头在呼唤他,当初只是随意留下一记后手,不曾想还真的有惊喜。此去无稽山,免不了要铤而走险,先找到小丫头,既可以拿回木之灵,也可以打探一下消息,是个不错的选择。
冷静下来之后,张雷心里有无数种猜想,大婚或者是真的,或者是请君入瓮,又或者是一箭双雕,更有可能是对方知道了什么,想趁机夺取无稽山,又或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过去再说。
……
正月十四,夜,无量城。
靠近城墙的某处小院很安静,院子不大建筑却不少,显得有些拥挤。正房是一间只有两层的小阁楼,二楼的窗子上透出微弱的光,一道人影一闪随即消失。
屋子里地方同样不大,布置的很简单却给人温馨之感,床幔内盘坐着一名粉衣少女,及笄之年,眉目初成,仍带有几分青涩却难掩一丝媚意。张雷不由皱眉,两年没见,小丫头出落成这般模样倒是有些意外。
“丫头。”张雷轻声呼唤。
咦?小丫头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床前的张雷吓了一跳,随即认出他来,立刻跃下床,“大叔!”
对此称呼张雷微微感到头痛,不过还是笑了,“两年没见,已经修炼到凝气三层,看来你一直很刻苦,很好。”
小丫头闻言笑容如夏花般灿烂,“多谢大叔夸赞。对了大叔,你等一下。”说着转过身去。
张雷眨了眨眼,他分明看到小丫头正在解开衣裳,不过很快又系好扣子,脸带一丝红云转过身来,“喏,给你。”
张雷伸手接过一只白色的小巧百宝袋,只有小半个巴掌那么大,里面的空间同样很小,只有尺许见方。光芒一闪,取出两样东西,一个是一截青绿色的莲藕,另一个是一株不知名的药草。
打量几眼二物,张雷微微色变,若不是小丫头把它们拿出来,恐怕自己也被它们的外表给骗了。用力一捏,青绿色的莲藕应声破碎,一道翠绿流光腾空而起,眉心处一道纤细黑丝射出,向回一卷,翠绿流光被摄入。双手一搓,灵草同样化为齑粉,另一道流光同样一个盘旋被摄入眉宇间。
张雷心中大喜,接连两份木之灵被吸收,久未可及的筑基之劫终于来到,立刻盘坐下来,心无外物,运转起凝气诀。
“大叔你的手!……”徐卉先是惊讶的叫道,随即发现张雷的情况有些不对,立刻闭嘴,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
张雷很快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周围景象一变,漂浮在空中,脚下是一望无际的五色水面,赤、银、青、蓝、黄五色水面荡漾。微风吹来,和暖的令人舒坦,此风不是普通的风,而是灵气凝聚而成。忽然前方水面上涌起滔天水浪,一条漆黑如墨的蛟龙破开水面,翻腾而出;与此同时,另一方向上一条五色蛟龙同样破开水面蒸腾而出,二者同时发出震天嘶吼,龙吟响彻九霄!
两条巨龙均有数百丈长,一个周身五色光芒流转,一个如墨黑气蒸腾,二者一言不合撕咬到一起,嘶吼声凄厉连连,五色大湖被搅动,泛起滔天巨浪。
张雷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前方的动静如此大,对他所立之处却丝毫没有影响,二者相互撕咬,巨爪相互抓挠,五色鳞片和黑色鳞片如下雨般脱落,化为点点芒从天而降,张雷张开双臂沐浴在光雨当中,只感觉体内的法力蒸腾,急剧暴涨,好不畅快。
前方二龙拼得你死我活,五色龙断了龙角,黑色龙被咬断了尾巴,一声声嘶吼更加凄厉,直震得张雷耳膜发胀,头痛欲裂。
啊!……
他终于忍不住仰首向天,放声狂吼,声音盖过两条凶龙,音波化为气浪向四周扩散。轰隆隆几声,五色龙和黑色龙同时在巨大的冲击中溃散,五色光芒急速向空中凝聚,化为一颗五色水球摇晃不已;黑气同样收敛,化为一颗通体乌黑发亮的莲子,落入五色水球当中,咚!发出一声类似石子落入水中的声音。
张雷缓缓收回双臂,慢慢低下头,哪里还有光海,哪里还有凶龙,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虚空,鸡子大小的五色水球包裹着黑色莲子透射出五色光芒,并伴着丝丝黑气,二者浑然一体,宛若天成,给人以玄妙之感。
张雷全身早已大汗淋漓,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周身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没有,缓缓闭上眼睛,进入睡梦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再次睁开眼,花了好一会才搞清楚自己正躺在地上,这是哪里啊?……又想了好久才终于想通,原来这是徐卉那小丫头的房间,此刻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还好,一切正常,嗯?只是在丹田中多出一颗浑圆如鸡子的五色水珠,里面包裹着一颗乌黑晶莹的莲子,二者共同发出五色光芒缭绕着丝丝黑气。这是……
筑基!自己终于筑基了,只是这道基似乎与之前在书上看到过的有所不同,感受着身体内蓬勃无比的法力,张雷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今天是正月十五,明天就是正月十六,他要先一步赶到无稽山中。
“丫头,进来吧。”感受到徐卉就在外面守候,张雷温声开口。
小丫头推门进来,一看张雷不由一愣,“大叔你!……”
嗯?张雷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不但衣衫凌乱破烂,头发也披散开来,就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
“大叔,你、你筑基了?”徐卉惊讶的张大嘴巴。
哈哈哈,张雷很少笑的如此开心,今天却难得的高兴,对于筑基他渴望已久。
“恭喜大叔,贺喜大叔!”小丫头敛衽一礼。“卉儿这就去为大叔准备沐浴。”
“嗯。”张雷点头。“今天是正月十五,大叔祝你食元节好运。”说着,张雷拿出两只百宝袋递过来。
小丫头开心的接过,“谢谢大叔,只是……大叔一练功就是一天两夜,食元节早就过了,今天是正月十六。”
“什么?!!!”张雷猛然起身,目眦欲裂,哎!他长叹一声,猛一跺脚,化为一道五色流光冲天而去……
小丫头愣愣的看着张雷消失的地方,良久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叔这是要去哪儿啊?他还没洗澡,这幅样子岂不是要吓到人家?徐卉如此天真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