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得体,须软硬兼施。做人要七分温和、三分锐气。过硬,则狗急跳墙、两败俱伤;过软,则“马善被人骑”、得寸进尺。若能软硬结合,交替轮换,则是黄金的处世分寸。恰如其分,软硬兼施,既不欠火,亦不过火,实在是做人难得的艺术。
做人做事要学会软硬兼施,这是有“心眼”的处世哲学。软与硬,作为一种策略,或是交际手段,无论怎样结合都不可偏颇。
与人交往中,软与硬是相辅相成、兼而有之的。如果有所偏倚,我们自己便要吃亏。为人太软,会给人以无能的印象,让人觉得你好欺负,于是自然而然地就会经常受到别人的戏弄与伤害。也许人性中总有点欺善怕恶的劣根性,所以,人可以温和,但不可以软弱。
然而我们也不能走到事物的另一极端,不能总是态度强硬、好勇斗狠。一个人太强硬,必然会使他人觉得你头角峥嵘,浑身是刺。这种强硬积累到一定程度,会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以致遭到千夫所指,触犯众怒,落得个没有丝毫回旋余地的下场。
清朝名臣曾国藩就通晓软硬兼施之道,在两者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适时地收服了性格各异的将才,从而为他所用。
曾国藩手下有一员悍将,叫陈国瑞,此人原是蒙古王爷僧格林沁的手下大将。他从未读过书,更不懂得礼节修养,一张口便是粗话连篇;只要想干的事,任天塌下来也要办成。
陈国瑞15岁时,在家乡湖北应城投了太平军,后来又投降清军,几经辗转被收在僧格林沁部下。据说他异常骁勇,打仗时,炮弹击碎了手中的酒杯,他不但不避,反而抓起椅子端坐在营房外,高叫“向我开炮”,使手下都很敬畏他。
要说他是粗鲁莽撞之人,僧格林沁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传说僧王是个暴虐、狂躁、喜怒无常之人,听手下汇报战况也要到处走动,赞赏时不是割一大块肉塞进对方嘴里,就是端一大碗酒强迫别人喝下去。发怒时则用鞭子抽打或冲过去拧脸扯辫子,搞得很多人都难以接受。只有陈国瑞不怕这僧王,他是打心眼儿里佩服僧格林沁。
僧王死后,曾国藩接替剿匪事宜,与陈国瑞军打上了交道。当处理陈国瑞与刘铭任所统率的两军械斗事宜时,曾国藩感到只有让陈国瑞对自己心服口服,才有可能在今后真正为己所用。
于是,曾国藩拿定注意,先以凛然而不可侵犯的正气打击陈国瑞的嚣张气焰,继而历数他的劣迹暴行,使他知道自己的过错和别人的评价。
曾国藩的措辞异常严厉,使得陈国瑞都有些灰心丧气,准备打退堂鼓了。这时,曾国藩话锋一转,又表扬了他的勇敢、不好色、不贪财等优点,告诉他是个大有前途的将才,切不可因莽撞而自毁前程。
这使陈国瑞又振奋起来。紧接着,曾国藩坐到他面前,语重心长地教导他,还亲自为他订下了不扰民、不私斗、不违令三条规矩。一番话说得陈国瑞心服口服,无言可辩,只得唯唯退出。
但是,仅靠这一次谈话是很难使陈国瑞的莽性彻底转变的。果然,他一回营就对曾国藩所下的命令不管不顾。
看到“软力量”的作用不大,曾国藩马上请道圣旨,撤去陈国瑞帮办军务之职,剥去黄马褂,责令其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并且警告他再不听令就要撤职查办,发往军台效力。陈国瑞一想到那无酒无肉、无权无势的生活,立即表示唯曾大人是从,率领部队开往指定地点。
曾国藩用软硬兼施的办法,剃了陈国瑞这个刺儿头。
曾国藩既没有表现得过分妥协、软弱,又没有一味地强硬和固执,而是在软硬两手之间交替使用,可谓恩威并施。如此,才能让陈国瑞服得彻底,减免日后之患。
在日常的生活中,因为世事是复杂的,人们的心情是多变的,在不同的事情与时机上,人们会采用不同的态度和策略。所以,即使是软硬兼施,我们也要表现得灵活一点,针对不同的情况随机应变,采用多样的方法。
在平时的工作上,软硬兼施更是必不可少的手段。电视剧《三国演义》中,可谓把诸葛亮软硬兼施“借荆州”表现得淋漓尽致,对这一手段的运用,诸葛亮真称得上是炉火纯青。
为了催讨荆州,东吴分别先后4次派鲁肃和诸葛瑾前往刘备之处。诸葛亮软硬交替,或强或弱,4次挡回了来使,从而占据了荆州。
赤壁之战后,曹操北还,留大将曹仁守南郡,夏侯敦守襄阳。此时,东吴周瑜领兵去争夺南郡,数次恶战之后,赶走了曹仁和夏侯敦。在周、曹交战中,刘备却趁机夺取了南郡和襄阳。
周瑜愤怒异常,正待兴兵,鲁肃拦住,请命去和刘备谈判归还之事,若不成,再打不迟。
鲁肃到南郡拜见了刘备,说明来意后,军师孔明开场就义正辞严地说道:“常言道:物必归主。荆襄九郡,非东吴之地,乃刘景升之基业。吾主固景升之弟也。景升虽亡,其子尚在;以叔辅侄,而取荆州,有何不可?”随后,竟请出公子刘琦,以正视听。鲁肃无奈,最后只得达成“若公子不在,须将城池还我东吴”的协议。
后刘琦病死,刘备也攻下了荆州南部的4个郡。鲁肃第二次来催还讨债。刘备和诸葛亮把鲁肃迎进帐内,只以酒相待,却一直不提荆州一事。鲁肃强饮数杯,又开口相问。
此时诸葛亮突然变色说:“子敬好不通情理,直须待人开口!自我高皇帝斩蛇起义,开基立业,传至于今;不幸奸雄并起,各据一方;少不得天道,复归正统。我主人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今皇上之叔,岂不可分茅裂土?况刘景升乃我主之兄,弟承兄业,有何不顺?汝主乃钱塘小吏之子,素无功德于朝廷;今倚势力,占据六郡八十一州,尚自贪心不足,而欲并吞汉土。刘氏天下,我主姓刘倒无份,汝主姓孙反要强争?且赤壁之战,我主多付勤劳,众将均用死命,岂独是汝东吴之为?若非我借东南风,周郎安能展半筹之功?江南一破,休说二乔置于铜雀宫,虽公等家小,亦不能保。适来我主人不即答应者,以子敬乃高明之士,不待细说。何公不察之甚也!”
一席话,说得鲁肃缄口无言,半晌喃喃自语道:“昔日皇叔当阳受难时,是肃引孔明渡江,见我主公;后来周公瑾要兴兵取荆州,又是肃挡住;至说待公子去世还荆州,又是肃承担:今却不应前言,教鲁肃如何回复?我主与周公瑾必然见罪。肃死不恨,只恐惹恼东吴,兴动干戈,皇叔亦不能安坐荆州,空为天下耻笑耳。”
诸葛亮遂话锋一转,赔笑说:“素知子敬乃仁义厚德之人,可现中原急未可图;西川刘璋暗弱,我主将图之。若图得西川,那时便还。”
无奈,鲁肃只好立了一纸文书,相约“得西川,还荆州”,签字画押后,悻悻而归。
临走时,诸葛亮又嘱托鲁肃说:“子敬回见吴侯,须善言伸意,休生妄想。若不准我文书,我翻了面皮,连八十一州都夺了。今只要两家和气,休教曹贼笑话。”
鲁肃第三次来催讨时,孙权的妹妹孙尚香早嫁给了刘备,刘备已成为了江东的女婿。
鲁肃说看在两家结亲之面上应早早归还交付,刚一开口,刘备就掩面而泣,好不伤心。
鲁肃一时不明就里,慌了手脚。此时诸葛亮从屏风后走出,说:“子敬可知我主人何故而哭?当初我主借荆州时,许诺取得西川便还。仔细想来,益州刘璋是我主人之弟,都是汉朝骨肉,若要兴兵去取他城池,恐被外人唾骂;倘若不取,还了荆州,何处安身?若不还时,于尊舅面上又着实难看。事实两难,因此泪断肝肠。”
诸葛亮说罢,触动刘备衷肠,真个捶胸顿足,放声大哭。
鲁肃劝说:“皇叔且休烦恼,与孔明军师从长计议。”
诸葛亮顺势而言道:“有烦子敬,回见吴侯,勿惜一言之劳,将此烦恼情节恳告吴侯,再容几时。”
鲁肃是个宽仁长者,见刘备如此哀痛,只得应允。
第四次谈判,东吴帐下的诸葛瑾前来,他是诸葛亮之兄。无疑,这次东吴想利用亲情而威逼。
但是诸葛亮与刘备已事先约好。首先,刘备看了孙权手书,怒斥说:“孙权既以妹嫁我,却趁我不在荆州,竟将妻潜地取去,情理难容!我正要大起川兵,杀下江南,报我之恨,却还想来索荆州乎!”
此时,诸葛亮哭拜于地,以示诸葛瑾:“吴侯执下亮兄长老小,倘若不还,吾兄将全家被戮。兄死,亮岂能独生?望主公看亮之面,将荆州还了东吴,全亮兄弟之情!”
刘备再三不肯,孔明只是哭求。半响,刘备才徐徐说:“既如此,看军师面,分荆州一半还之: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与他。”
诸葛亮遂请刘备手书与关羽,令其交割三郡,且嘱托:“云长性如烈火,切宜仔细。”
果然,诸葛瑾执手书付荆州,关羽闻听来意后,顿时变色说:“吾与吾兄桃园结义,誓共匡扶汉室。荆州本大汉疆土,岂得妄以尺寸与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吾兄有书来,我却只不还。”
诸葛瑾有意借军师诸葛亮之面再言,关羽喝斥道:“休再言!不看军师面上,教你回不得东吴!”
诸葛瑾满面羞怒,急辞下船,再往西川见诸葛亮。诸葛亮已自出巡去了。瑾只得再见刘备,哭告云长欲杀之事。刘备这时方说:“吾弟性急,极难与言。子瑜可暂回,容吾取了东川、汉中诸郡,调云长往守之,那时方得交付荆州。”
至此,4次催讨均已化解。从“公子死,还荆州”,到“得西川,还荆州”,以至于“取汉中,还荆州”,诸葛亮巧妙地运用软硬兼施的谋术,着实达到了长期霸占荆州的战略目的。
所以说,软与硬,作为一种策略,或者一种交际手段,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偏废。从理论上讲,软,体现乐友善、涵养和通情达理;硬,则显示尊严、原则和力量。同时,要根据形势变化,灵活运用。只有软硬得当,才能更好地储存力量,以待厚积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