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是生者的世界。
而夜晚，是亡者的世界。
“给我介绍一下你们这些除鬼人吧。”夏末说。
“介绍？那你想要知道什么？”杨亚林问。
“怎么说呢？就是一些鬼和除鬼的常识吧。”夏末说。
“也就是最基础的东西了？”杨亚林说，“那就先说说灵异吧！”
“灵异？你是说鬼吗？”夏末问。
“妖、魔、鬼、怪，这四者统称为灵异，也就是超自然现象。”杨亚林说，“我们自称‘除鬼人’是因为鬼是对人类影响最大的。”
“原来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啊！”夏末感叹道，“以前我一直不知道呢，还一直把唯物主义当做唯一的真理呢！”
“妖一般指获得灵智的动物，就和《西游记》里的妖怪差不多吧。然后是......”杨亚林说。
“那妖也吃人？”夏末问。
“这个后面说！”她很不爽自己的话被夏末打断，“魔由心生，是活人的一种执念，但是只有除鬼人这样有灵力的活人才能成为魔。”
“鬼就是死人的灵魂，而怪指的是怪异，像什么‘不存在的走廊’啦，‘百慕大三角’啦，这些无法解释的现象被叫做怪。”她快速说完了这些介绍，“现在是提问时间。”
“杨老师！”夏末用标准的姿势举手，“我有问题！”
“噗嗤！”杨亚林被夏末的举动逗乐了。她憋起了笑意，严肃地说：“夏末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妖怪吃人吗，杨老师？”夏末大声说，生怕杨亚林听不到的样子。
杨亚林没有回答夏末的问题，她说：“灵异之所以被称为灵异，是因为它们的存在都需要一种力量。”
“我知道我知道！”夏末举手说，“是原力是吧！还能拿嗡嗡叫的光剑砍人。”夏末还在假装自己是个好学生，但是他的回答已经跑偏到不知哪个星球大战的片场了。
“不要闹了！”杨亚林无奈的说，“是灵力啦！灵力是这些灵异的食物。妖怪的生存也需要灵力，和鬼一样。”
也就是说妖的食谱和鬼一样喽！
夏末听后点点头，“所以人是这个地球上灵力最多的生物？”
“是不算灵异之外灵力最多的生物。灵异的本质就是有一定本能的灵力。”杨亚林纠正道。
“所以像什么妖啊、鬼啊之类的灵异增强力量的办法就是吃人呗。”夏末说。
杨亚林说：“要是他们只吃人的话人类恐怕早就灭绝了。灵异的世界是一个标准的弱肉强食的世界。强大的灵异去猎杀弱小的灵异，那些弱小的灵异才会去杀人。”
“那我呢？算是在食物链的哪一端？”夏末问。
“不知道呢！我是没见过比你还厉害的鬼怪了。”杨亚林说，“不过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就藏着一个可以毁灭世界的怪物呢！”
“地球本身也是会产生灵力的。”杨亚林接着说，“我们除鬼人就是靠这些灵力来补充自己除鬼时的消耗。”
“灵异也能靠这些灵力变强吧。”夏末推理说，“而且你们这些除鬼人才是灵异最好的食物吧。”
杨亚林点点头，承认了夏末的说法。“所以越是强大的除鬼人越会招惹到强大的灵异，所以我们这些除鬼的人并不是无私到可以舍弃性命的某产主义战士，而是害怕被当做食物啊。”
“我们呀，只不过是一群瑟瑟发抖抱团取暖的胆小鬼罢了。”她说，那是何等凄凉地语气。
很长时间，夏末没有说话。杨亚林也是。
“你不会是在想怎么改变这个世界吧，强大的鬼先生。”杨亚林问道。
“我还没有自大到那种程度呢。”夏末说，“就算有办法，那也一定是一个超级麻烦的办法。”
杨亚林笑着问道：“那你在想什么呢？那么长时间不说话。”
“你呢？你不是也一直不说话吗？”夏末反问道。
“我是在为我们这些除鬼的人感到悲哀了，”杨亚林说，“明明是一群只能抱团取暖的胆小鬼，却天天高喊自己是正义的执行人呢。”
“这就是本能吧！”夏末说，“想要活下去，想要繁衍下去的本能。”
“我一直不认为弱小是缺点，那只是一种生存的态度。”夏末说，“只有弱者才会拿起工具，只有弱者才会运用智慧，只有弱者才会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你们是弱者，因为你们被杀死就会死。”夏末说，“我们灵异也是弱者啊！灵异被杀死，也会死。”
“呸！”夏末啐了一口，“真是中二到不能再中二的发言啊！”
杨亚林听到夏末骂自己，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都快大叔了，还能发表这么中二的言论，你病得不清呢！大叔，是你牙齿不好吧！”她学起了某个著名的口香糖广告。
“哈哈哈！”夏末笑着说，带起了阵阵阴风，“我也确实快到被人叫叔叔的年龄呢。”
“你呀，”杨亚林笑着说，“顶多也就是个拿棒棒糖骗小屁孩儿的怪叔叔罢了。”
夏末看着杨亚林的小脸，说：“女孩子还是笑起来好看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居然哭成那个样子。”
杨亚林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她把头扭到一边，小声说，“要是你的世界观一下子崩溃了，你也不可能做的比我好呢！”
夏末说：“是啊，那时候我狠狠地打了一个从天而降的装逼犯两电炮呢，还把他的门牙打飞了。”
“人和鬼应该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吧。”夏末问，“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熟悉的路人？朋友？”
“那是因为你太奇怪了，”杨亚林撅着嘴说，“要不是你这么个对人类没兴趣的鬼，我还是一个见面就会和鬼拼个你死我活的除鬼人！就算是现在我，见到别的鬼也还是会消灭他们的。”
“那我们都算是叛道离经的人喽！”夏末蛊惑道，“你有没有想过人和鬼的共生？”
“你是说上身吗？”杨亚林问。
夏末摇摇头，“人类其实是不需要补充灵力的吧。”
“是因为人类进食的食物足够他们平时消耗的灵力。”杨亚林纠正道。
“除鬼人是有多余灵力的吧。”夏末说，“除鬼人用多余的灵力饲养特定的一只鬼，作为报酬，这只鬼要服从除鬼人的命令，也就是说做除鬼人的打手，除鬼人的保镖。”
“这算不算是一种共生呢？”夏末问。
杨亚林思考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保证鬼会听从除鬼人的命令呢？”
夏末摇摇头说，“我保证不了其他的鬼，但是我可以保证我自己。”他看着杨亚林，等待她的回答。
“我一定是疯了，”杨亚林看着夏末的眼睛说，“我居然在认真地考虑你的建议。”
夏末笑着说：“我可是很好养的呢！每天让我抱抱就够支付饭钱了。如果每天能在吃饭的时候上一次身，让我体验食物的味道，就给你当二十四小时的保镖。”
“好吧！”杨亚林下定了决心，“看来我真的疯了。不过只有十分钟，多一分一秒也不行。”
“多谢惠顾。”夏末说着伸出了小拇指。他把弯曲的小拇指伸到杨亚林面前，“有各种各样的词描述这钟交易呢，什么契约啊，羁绊啊，共犯啊......”
杨亚林把自己的小拇指勾了上去，看着夏末。
“我最喜欢的说法很简单呢。”夏末说，“请多指教，搭档。”
“搭档吗？”杨亚林重复着夏末的话，她勾动了夏末的手指。
“麻烦你了，搭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