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杨家大院也沉寂起来,失去了阳光的照射,地表又变得冰冷起来。
“今儿个是阴天呢。”夏末抬头看着天说,他没有看到月亮,只看到一片乌云。
作为一只鬼,夏末是不需要睡眠的,至少晚上不需要。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杨家的大院里闲逛,不过杨家的人没有夜游的习惯,一路上除了长得差不多的别墅外,他没有遇到任何人。而夏末的搭档,杨亚林则遵照医嘱早早去睡了,所以夏末只能一个人在杨家大院里闲逛。
“好无聊啊。”夏末说,“连看星星都做不到。”
就在夏末闲逛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一丝有点亲切的气息。这是一丝灵力,一丝普通的就好像自然形成的灵力,一丝普通人绝对不会发现的灵力。这是鬼散发出的灵力。
“除鬼人家族的大院里还有别的鬼?”夏末说,“真是讽刺啊!”
作为最不可能有鬼的地方之一的杨家大院,现在被两只鬼就像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闲逛,这真是一种莫名地讽刺啊。即使其中一只鬼是光明正大地“打进来”的。
不过为了杨亚林这个搭档和她的家人的安全,夏末还是决定去会会这位“同僚”。
夏末顺着那一丝灵力来到了后山,中间他经过了好几道围墙和铁门,不过这些阻碍不了夏末。他只要像什么都没有一样穿过去就好了,轻松写意,简单粗暴。
“连开锁都省了。”夏末说,“还真是方便啊!”
那是一个圆形的小山谷,山谷正中央生长着一颗槐树,一颗看起来生长的非常粗大的老槐树,不过整个山谷里除了那棵槐树外就没有别的植物,光秃秃的黑色土地上什么植物也没有。只有那么一颗孤零零的槐树,连小草或者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都没有,更不要说虫子的虫鸣声了。
槐树,也被称为木中之鬼,是一种阴气很重的树,容易招鬼。一般人送葬的时候都会避开槐树。
夏末踏进山谷,感觉到了山谷里浓厚的灵气,灵气浓郁的都快要形成实体了。夏末小心地向前走,然后他看到槐树上的树枝上似乎挂着铁链子。他慢慢走到那颗槐树的边上。槐树的枝干上绕满了胳膊粗的铁链子,铁链上的锈迹表明了这些铁链在很久以前就被拴在了这个槐树上。而铁链子上还贴着纸符,纸符显得很干净,明显是新换的。
“看来杨家人把一只鬼绑在槐树上了。”夏末猜测道,“难道是在养鬼?这应该是歪道吧。”
在夏末的心里,养鬼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不过他似乎忘记了杨亚林也在某种程度上是他的饲主。
“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夏乙己这么解释道。
铁链的另一头拴在了一个皮肤皱皱巴巴的老者身上,老者的四肢被紧紧地绑在了槐树的主干上。
老者闭眼垂首,瘦的皮包骨头,而铁链穿过了他的锁骨和大腿骨,让他动弹不得。
夏末能感到,那一丝灵气就是从眼前的老者身上溢散出来的。老者也是个鬼。
“我是应该叫您前辈?”夏末问,“还是什么别的?”
夏末不知道眼前的老鬼为什么会被绑在槐树上,但是夏末知道他曾经很强,至少不比自己弱。也许是因为太长时间被捆在树上没有补充灵力,他现在只能保持活着的状态。夏末谨慎地提出自己的问题,希望能从老鬼的回答中分析出杨家人把一只鬼拴在槐树上做什么。
老鬼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闪烁着绿色的异光。夏末感觉身边的气温都下降了。他看着夏末,夏末感觉自己的心“嘭嘭”地跳着,手心也冒出了冷汗,汗毛也竖了起来。
“你来了。”老鬼用老人特有的声线说,“我等你很久了。”
老鬼好像知道夏末会来一样。但是这个回答让夏末更加警惕,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呵呵,”老鬼干干地笑着,“不用害怕,我没力气伤害你。”
“你是谁?”夏末问,他并没有向前走。
“我的子孙受你照顾了。”老鬼的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夏末并没有回答他,甚至什么表示也没做,夏末不知道老鬼话里的“照顾”的对象是谁,是杨亚林还是那些被他打昏的年轻除鬼人。
老鬼摇了摇头,这是他唯一能动的地方。“想听听我的建议吗?”老鬼问,“就当是听上年纪的人的唠叨吧。”
夏末点点头。
“应该从哪里说起呢?”老鬼说,他在回忆自己的过去,“就从我的父亲说起吧。”
“你的父亲?不是你?”夏末问。
老鬼点点头,他开口道:“我父亲是个鬼。”
“停停停!”夏末摆手道,“你TM在逗我?”夏末做出了个暴漫的表情。“你父亲是鬼?你能告诉我鬼怎么哔人吗?”夏末显然并不相信老鬼的话。
老鬼做出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对夏末说:“这并不重要。总之我父亲让我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鬼了。”
夏末想:不,我超级想知道这个是怎么办到的好吗。不过夏末并没有说出来。
“然后我就出生了,”老头说,“作为一出生就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出生了。”
“什么力量?”夏末问。
“永生。”老鬼说,“也可以说没有任何办法被杀死。”
老头你才是拥有主角光环的人吧,这能力简直比外挂还外挂啊!
“等等,你说你是永生的,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是个人类,而不是鬼?”夏末从老头的能力中推理出了他现在的状态,“这算是杂种优势吗?”
老头摇摇头,说:“永生是一种让人疯狂的罪恶,所以我自愿这样赎罪。”
夏末点点头,他也看过一些关于“永生”的电影,能够稍微理解所谓的永生是多么残酷。而且从某些方面来说,自己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我对你的建议只有一句,”老头把一切铺垫都说完后终于来到正题,“请为自己设置一个底线,然后永远不超过它。”
“底线?”夏末问,“为什么?”
“为了这个世界吧。”老人说,“这就和没有法律约束的人类迟早会变的无序一样。”
“如果违背了自己的底线,就像我一样永远束缚自己吧。”这是老人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