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迅速,不用半小时,船便已经到珊瑚礁围成的那环形水面上。周围还没有其他的船只,不过可以看的见四周远处有几艘船的背影,看起来还没有准备回来。
姜崇便和姜同庆商量如何下水,因船上还有另外四人,都是十八九岁的青年,水性好力气也足,原拟让其中的一人下去,又怕水里深处有什么怪物守着宝物,不甚安全;两人去吧,又觉得他们太年轻,没经历太大的险境,最后还是决定由姜崇和姜同庆两人自己下去。
于是,他们安排另外那四人,每两人一组负责拉住绳索,一遇到险情,便迅速将水底之人拉上船来。姜崇和姜同庆各自系好绳索,事先对拉绳索的两人说明了信号,一旦发现水下有人连续拉三下便迅速用力拉人出水。妘姑在一旁也很担心,总想帮上忙,无奈力不从心,只得默默祈祷。
一切安排妥当,二人便跳入水中,手中还抓了两块珊瑚礁,以便能更快的下沉水中。两人久经水里,能闭气下到水下五十丈,心想总能在水下发现点迹象。那宝物既能发白光,想必本身也有点光芒,只要在水中看到有光亮的地方便能找到。
谁知,两人发现水下黑漆漆的一片,连天上太阳的光芒也只照的进水下三尺,三尺以下别说亮光,连鱼群都没碰到。二人下水的时候是背对着,相隔有七八张,防止两人的绳索互相缠绕发生意外,下潜过程中,身子只往两天靠,不往中间游。姜崇感觉下潜到二三十丈的时候,手上仿佛摸到什么东西,表面光滑,手感冰凉,如同石壁一般。一路摸下去不见底,约摸到四五十丈的时候,突然感觉心口气闷,内里火烧,知道闭气不能继续了,便拉了三下绳索,同时丢掉珊瑚,猛地往上窜,不一会儿便露出水面,一看姜同庆也已经上来了。
两人互相询问水下情形,都是差不多,水下面黑暗如漆,悄无声息,鱼虾全无,冰冷刺骨,仿佛身处混沌之中。如若不是事先知道有同伴一起下水,单独一人下来免不了心慌意乱,忙中出错。两人唯独对那光滑的石壁非常在意,因首次下水只是探个大概,主要是想找发光的地方,结果里面什么亮光都没有,只摸到深不可测的石壁,结合两人的想法,那石壁围成的应该是个柱行,这到和白光发出的样式相符合。又想,也许那发光的地方在水底最深处,只不过我们常人那里能潜到海底,即使没有被那四面八方的水压挤死,也会被水底冰冷海水冻死,更不用说海底或许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怪鱼,遇上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两人越想越没底,又不忍放弃这大好机会,最后决定再试一次,这次两人各抱住百把斤的珊瑚,想尽可能的潜到最深处,看看水下是否另有玄机或者是那石壁究竟有多长,因此行比上次要危险的多,二人再三跟四人说明只要绳子连动三下便迅速拉他们出水。
两人下水后,因负重加重了,下潜的速度加快不少,下潜过程中,两人再次摸到那石壁,便沿着石壁往水底钻去,大概过了五十丈深,两人觉得气息还算均匀,便又继续下去,只是水里更加冰冷了,两人冻得直打哆嗦,幸好他们潜水的功夫深厚,身体强壮,否则被寒气侵入,说不定就口鼻全开,溺水而亡。
约再深入了五十丈,两人感觉那石壁仿佛无止境的深入水底,四周除了寒冷,其他仍然是一无所获,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姜崇发现水底伸出仿佛又一处闪光,转眼即逝,以为是自己在水中闭气太久,神志不清,看花了眼,也没有在意,在这一念之间,憋气外泄,知道不能再深入了,便拉绳子示警,自己也抛掉珊瑚,上浮迅速,转眼就露出水面。
接着,姜同庆也上来了,两人互视了一下,均摇了摇头,船上四人便拉他们上船休息。
两人上船躺在甲板上,仰望天空,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再过一个小时便是正午时分了,姜崇说道:“其他船应该快回来了,我们稍作休息,便在此迎接他们吧。”
姜同庆毕竟年长些,连续两次下水耗费精力要更多,此时正有气无力,听见姜崇说话就“嗯”了声,两眼一闭,养精蓄锐了!
妘姑先见二人安然无恙,心中大喜,再看他们累倒在地,便往船舱中准备一些酒水饮食,以备二人食用。
忽然,妘姑腹中阵痛,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幸好那地上铺着几层厚厚的兽皮,跌倒过程中又顺手扶了一下矮脚桌子,这才没有扑倒在地,压着腹中胎儿。妘姑感觉这次胎动与以往大不一样,想必是真的要生了,果然,才一坐下,两腿间便流了许多羊水出来,忙大喊道:“崇哥,快来,我要生了!”
姜崇正闭目养神,忽然听到船舱里有些动静,本以为妘姑在准备食物,接着一听叫唤,连忙一个翻身起来,往舱中奔去。
姜同庆也随后跟去。
姜崇进舱一看妘姑的情形,既激动又担忧,激动的是怀胎三年六月终于要生了,担忧的是这出海在外,条件艰苦,身边又没有接生婆,此时孩子出生,一群大男人怎么能应付的了。且不说男女不便,船上连干净的被褥和热水都没有,如果再有一名女族人在旁,大家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姜崇正抓耳烧脑,不只所错,妘姑在一旁看得真切,知道他正为接生烦恼,便忍住痛楚笑着说道:“崇哥不要烦恼,这小畜生终于要出世了,咱们应该高兴。你先把这舱内稍整一下,把那桌子移出舱外,空的地方铺些干净的兽皮,之前落水的衣服有晒干净的,拿几件出来铺在兽皮上,另外准备一件长衫给新生的宝贝用,再叫人备些净水,等下你在一旁服侍……”
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痛楚,只痛的妘姑满头大汉,姜崇心急眼明,赶紧扶着妘姑躺下,转头对姜同庆喊道:“有劳庆叔备些净水了。”
这些大男人是头次帮人接生,也都六神无主,幸好妘姑已生过一胎有些经历,两人一听她的安排便分头行事了,姜同庆负责备水并在门外放哨,姜崇在舱内陪伴妘姑听她吩咐。
此时,离正午时分还有一二十分钟,外面已经有两只渔船快行驶到珊瑚礁了,其他的还在远处,不过也都是朝着回来行驶,估计半个小时便能到达。不一会儿,先回的两只渔船已经靠在珊瑚礁旁停靠了,一听姜同庆说长老夫人正在生娃,俱都为长老高兴,同时两艘船也已经是满舱满载了,船上的族人便来到姜同庆的船上听他使唤,大家忙里忙外,一时间船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偏偏天有不测风云,大家正各自忙碌,忽然听见天空一声惊雷,响彻寰宇,震得海面水波四散跳起,众人神魂颠倒,站立不稳。众人抬头一看,艳阳当空,白云飘飘,并没有起风暴的征兆,一时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倏地,西南方向天空传来一声长长的怪啸,众人朝望过去,只见一片亩大的乌云则正往珊瑚礁飞来,速度极快,飞来的过程中,那乌云还在不停的长大,眼看就要飞到他们头顶了,只见乌云中电闪雷鸣,无数的怪影在里面四处冲撞,发出千奇百怪的叫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同时,乌云还在不停的往上蔓延,越多越浓,乌云飞过的地方都是雾气濛濛,水面掀起丈高的大浪。来者迅猛,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空早已经遮云蔽日了,顿时海面漆黑不见人影,波涛汹涌,一阵腥臭的湿气迎面扑来,知道那是之前遇到的雾瘴。众人在船中催着波浪颠簸,问道腥臭味练练作呕,又看不见四周的情形,这是头顶乌云中闪电不停的劈下来,趁着电闪雷鸣,众人还能互相协助,抓起破布毛巾用海水打湿捂住口鼻,围成一团。
姜崇本在船舱中陪伴妘姑到要紧的时候,听到外面惊雷声向,正要往外查看,还没出舱门,外面便风声四起,船只左右摇摆,天空电闪雷鸣,一阵腥风迎面而来,暗叫道:“不好,那怪鸟来寻仇了。”当下回身捂住妘姑口鼻,此时,只要再使几次劲,胎儿便能顺利产下,偏又出了这等风险。姜崇真是又惊又急,只得在一旁保护妘姑,不让她受到怪鸟伤害。
突然,一阵疾风吹过,舱顶被掀飞,腥风自上而下扑进船舱。幸好这船之前已装满鱼虾,又载了十多个人,自重抵消风力,不然也要备这股风掀翻。姜崇夫妇互相拥抱,面露惊慌,仰望舱外天空,乌云密布,电闪之间,三只黑影从空中正向他们扑来,正是之前的三只怪鸟,亮光下,飞在最前面的怪鸟背上似乎坐着一个人,看不清脸面,三只怪鸟俱都嘎嘎怪叫,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