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房间里,露灵趴在床上,带着小小的得意微笑。自从那天向白若吐露心事之后,她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白若绝不会喜欢软弱的人,她需要振作,使自己重要到让白若无法离开。她早就知道白若会因出兵来找自己,便自导自演了如上一幕。露灵知道,白若一定会因她的转变而欣慰,增加对自己的好感。在做过那样的宣言之后,白若亦不会再刻意躲避她。更说不定,会因此对她产生兴趣,经常来找她。
“不得不说,你的计策的确是成功了。”正露灵自得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白若的声音。她站起回头,便见白若站在身后。“不过,你以为那样的演技,能骗过我吗?感情变化得太多了。”
“当然不能。”露灵用手指在白若的胸膛上划着圈。“但正因为你看破了,你才会明白我的决心。我的目的,本来就是要你明白我真正的心意。你现在,不正是好奇地跟过来了吗?”
“你呀你,心机这么深,可没人敢娶你。”
“那么,也只有你……”露灵把脸贴在白若的胸口,掩饰自己发烫的脸。“我可声明,你最好还是远离我,不然,一定会被我牢牢套住的。”
话刚说完,白若低头,紧紧地望住露灵。露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竟是在盯着自己的胸部。宽松轻薄的衣服在奔跑过后凌乱不堪,露出冰雪凝成般的肌肤,露灵在衣服之下什么都没有穿。天知道白若从高处能看到什么,露灵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她带着慌乱的甜蜜,嗔道:“你在看哪里啊!”
白若不语,伸手抓向露灵的胸口。露灵一惊,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已来不及。
胸前的项链被白若一把扯去,白若全神研究这项链,再不多看露灵一眼。露灵竟不知自己该是松一口气,还是失望,又或是生气。
白若无暇去顾及露灵的想法,手上的这串项链分明是被是神所加护过的。露灵贴近他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项链上的神力。这绝对不正常,就算是刻意匿迹,也不可能有神力能侵入白若周围百米而不被发现。
加护在项链上的是一个祛病用的神术,完全不具备其它属性。这一点更让白若起疑,连一个普通的神术都能接近自己,如果换成暗杀用的神术,那自己岂不只有挨打的份。
白若发现,自己拿着越久,就越无法察觉到上面的神力。在大战前的关键时刻,竟又出现一个难以应付的神。白若只能感叹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寻根溯源,这串项链是某大臣夫人送给露灵的礼物,而这礼物又是从某地进贡而来,而某地的官员是高价向一位商人购买的。商人声称一开始只是普通的项链,而在某个占卜者替他祝福过之后,才具有那样的价值。而那个占卜者就在首都。
当天下午,数百名士兵围住首都的某间破屋。占卜者一直都不曾离开过这间屋子,不过当白若站在屋前时,也没有感觉到屋内那人有一丝的神力。
腐朽的柱子,斑驳的墙壁,屋内到处堆放着破烂,却没有一丝异味。他背对着白若,摆弄着一个水晶球。
“你好。”他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兰德尔•;溯风。我对你全无恶意,只是想拜访一下你。”
没有半点神力,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溯风转过身,身上罩着一件打满补丁却十分整洁的长袍。昏暗的房间中,他的眼睛如晨星般闪亮,皮肤黝黑,却确实是蒙古人种的美洲支系,即地球上所谓的印第安人。
白若尽力使自己显得友好些,不至于在这个敌友未明的家伙面前失了面子。“我叫白若,或许你可以说明一下你的目的。”
“我只是一个失落的人,我在追寻我的根。我是风中的旅人,不愿混进神的纷争。我不想成为万神之神,只想保持自由之身,飘泊无定是我的生活的准绳。”他站起身,对白若深深鞠躬。“我不去主动拜会你,生怕让你会我有所误会。我不希望打扰到谁,更不会打扰到谁。我只是一个旅行的流浪汉而已。”
白若一扬手,羽刃激射而出,在溯风身上擦出数道血口,而后马上复原。溯风纹丝不动,一早就知道白若只是试探,而非真想攻击。
这人究竟是不是神?为何身上全无神力?他自没有敌意,却不知可不可信。
白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不愿意成为万神之神的神。原因很简单,他们是被选中的人,而选择者一定会把“是否愿意成为神”列为先决条件,接着再是有没有成为神的能力。
白若自已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几乎没有考虑的情况下,他就一口答应成为神,并在极短的时间内适应这一切。
如果不是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白若定然就直接攻击了。
“如果你真无敌意,那么告诉我,你的信徒有多少?你的国家在哪里?”
溯风缓缓说道:“我没有国家,我的信徒遍布大地,我在风中播散传说,却不刻意去收获信仰。我旅行至今,足迹经过半个星球,有时方圆百里只不过有数十信徒。但总数,却已超千万。”
白若心中一动。边旅行边施展神迹,在某一地留下传说。如此招收信徒,效率极低,却也极其隐蔽。散布在大范围内的零星信徒,让人无法一次剿灭太多。如果有意而为,那此人便是一个极难应付的对手。溯风身为二级神,无法对白若动手,白若才算是免遭一难。
“请立即离开我的国境,日后相见,只要你不与我为敌,我亦不会干扰你的旅行。”白若顿了顿,又道:“想必你不会愿意与其他的神起冲突,在东面与西面都存在着神国,我建议你向北走。”
白若并不算在撒谎,北面的确没有神的国家,却不代表没有神。如果能引得两个神自相残杀,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多谢,我明天一早就动身。对了,为使你安心,我告诉你,我来这个国家是为了找寻某样东西。而那样东西,昨天便已经找到。原本打算今天就离开,你却来了。”
“是什么东西?”
溯风笑而不答。白若便也不再追问。至于溯风的神力为何不可测,白若并没有询问。一来不愿示弱,二来他也已经可以大致从溯风的名字上猜到。
就如阳用光作为神术的介质,溯风使用风或是空气作为介质。在某种不可知的力量作用下,溯风的神术变得就如空气一般充盈于世且不可察觉。貌似很强,却有一眼就能看出的缺陷。只要在真空状态下,溯风就完全发挥不出神力。
对于白若来说,倒也并非很难对付。只是他已经有一个极难应付的对手,不想再多加一个。
溯风走后,白若陷入长思。他发现自己对于神术、神以及信徒招收方式的多样性远远估计不足。溯风的出现,对他来说亦是某种启示。
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将自己提升到二级。在攻克阳的国家之后,白若就采取大规模移民的方式,将信徒和非信徒混杂在一起,期望可以加快转化的速度。但纵然在最好的情况下,要成为二级神也是一个半月之后的事。
不出现些什么异变,不可能加快。
第二天,原亚纳格国中突然出现一条巨龙。它一日之间肆意洗劫十多座城镇,普通人类的刀剑根本奈何不了它。
在巨龙的淫威之下,国民流离失所,被迫四处逃亡。一时之间,传说四起,整个国家陷入恐慌之中。“谁能够击败邪龙,谁能够拯救我们?”人们如此问道。
只有神。
几天后,一个人宣称他在梦中遇见神。神对他说:“我绝不会放任任何邪魔侵扰我的子民。你被我所选中,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那人醒来之后,发现枕边多出一把剑。当他握住剑时,一股力量自剑中传遍全身。那一瞬间,这把剑的名字浮现在他脑海中——“神迹之剑”。
从此,他踏上讨灭巨龙的旅程,沿着巨龙的足迹一路追杀,在每个被巨龙摧残过的城镇中颂扬神迹。
即使在很久之后,这个英雄的名字也被人反复称颂。
他叫斐流。
有一招屡试不爽,一直被各大神反复使用。暗中制造灾害,然后在众人前消灭它。此时不再需要白若亲自出马,未免太浪费,白若只要塑造出一个英雄来完成这个任务。这个英雄必须擅长作秀,能够骗取人民的信任,并颂扬神迹。
没有反角,哪里还有英雄出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