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张雨朋象往常一样按时来到池田小原家打扫清洁。这是张雨朋的兼职工作之一,每个周末来池田家打扫卫生, 每次600日圆。
在高消费的日本读研期间,张雨朋没有什么朋友,一有时间就寻找着各种打工机会,有时还兼三四份工作。
张雨朋大二的时候父母就因车祸永远的离开了他,没有了父母的支持,他虽然觉得非常辛苦,却也咬牙硬挺着,所有留学费用都是自己打工所挣。张雨朋知道金钱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在日本的生活也过得节约而艰苦,常常是咸菜就着面条过日子。
张雨朋只打扫了一次就不愿意去了,因为相对于工作量来说,600日圆的收入实在是太低了,这个日本人的房子可是三百多坪的别墅啊。
池田看到张雨朋工作认真,加之如此廉价的劳动力确实难找(600日圆就相当于40多块人民币,而且现在日圆好象一路走跌,人民币被广泛看好),便极力挽留。经过一番协商,池田答应加200日圆工资,并同意张雨朋工作完成后可以任意翻阅他的藏书。
张雨朋当时很高兴的答应了,600日圆虽然不多,却是份长期工作,这正是他迫切需要的,而且能任意翻阅池田的藏书可是件令人兴奋的事。要知道,池田家虽然吝啬,但是祖祖辈辈对于收藏书籍向来都很大方。张雨朋第一次打扫的时候就注意到,池田的藏书室居然有5间之多,俨然是个小型图书馆,而且从外观上看有些书还可能是孤本。能随意翻看这些藏书,对爱书如命的张雨朋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诱惑。
好容易打扫完清洁,张雨朋的走进最里面的书房,熟门熟路地当中抽出一本书,坐在地上看了起来。
此书是《本草经考注》第十六卷(共十八卷,日本森立之撰书成于 1858年),张雨朋虽不学医,却仍旧津津有味地翻看着。熟悉张雨朋的人都知道,他是有名的“书痴”,而且三教九流的书全部通吃。他还有句名言,就是“知识不分高低贵贱”。
张雨朋看完“白花蛇药性”,翻页时却发现有两张纸夹在书中。拿出一看,这两张纸色泽暗黄,韧性十足,一张纸上全是毛笔工楷所写的汉字,另一张是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张雨朋的好奇心顿起,拿起写有汉字的纸轻声读着:“官鬼为主,世我应彼; 世应相生,得遇和喜。 凡占谒贵,以外卦取,外阳爻可见,外阴爻不见……”
“应该是中国古书的残页,好象是占卜之类的东西,是什么呢?”张雨朋咬着嘴唇猜测,转眼看着另一张残页。这张残页上的符号好象是用朱砂所作,形状希奇古怪,貌似电视里道士的驱鬼符。
张雨朋暗自纳闷,右手食指下意识地临摹着这些符号。就在张雨朋刚有点茅山道士的感觉,正临摹得起劲的时候,忽然脑袋如炸裂般疼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雨朋终于醒转。可当他张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池田家人或医生,而是个慈祥的妇人;不是在医院或是藏书室,而是在躺在这个妇人的怀里。准确地说,是躺在一个身着古代戏服,散披着长发女人怀里,而这个女人正亲切而又宽慰地看着张雨朋。
张雨朋觉得莫名其妙,正要伸手把她推开,却发现自己什么劲都用不上来。上下仔细一看,自己居然从二十五岁的汉子变成了嗷嗷待哺的婴孩!就在张雨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一只白皙而饱满的乳房凑了过来,塞进张雨朋的嘴里……
安西诸卫将军高仙芝府上这几天非常安静,中年得子的高仙芝不但没有大宴宾客,反而把全家都关在府里严禁外出。那些前来拜访祝贺的亲友,高仙芝以“夫人产后体弱,怕受风寒”的理由叫管家高福一律挡架。
原来高仙芝的爱子刚生下来时,紫光笼屋,香气扑鼻经久不散。直到第三日,产房才渐渐恢复正常。而爱子原本白嫩的皮肤却象吸收了那道紫光一样,隐隐透着紫色,把高家上下吓了个半死。高仙芝立马下令府中封锁消息,并请父亲高舍鸡前来相商。
“唉……此子是给高家带来的是福还是祸,为父的也不得而知啊。”同为安西诸卫将军的高舍鸡满脸愁容地看着高仙芝。
“父亲,我知道有些话是要诛九族的,说不得。但是幼子无辜,况且是我高家唯一血脉,我必护之。”高仙芝爱怜地看着怀里的婴孩,坚定地说道。
高舍鸡缓缓地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凑近高仙芝的耳边低声说道:“事若不密,高家必遭灭门之祸,你我须慎之。”
高仙芝沉吟半响,说道:“我府中的人,都是随我日久的老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们只效忠于我,况且杀戮太众只怕适得其反。至于稳婆嘛,父亲放心,她还在我府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晚,高仙芝召集府中所有家人聚于大厅,恶狠狠地下令道:“今日之事,外传者一律处死,望尔等切记!”随后来到产房,轻声安慰床上的夫人封氏说道:“我高仙芝一生忠于大唐,但此子是我高家唯一血脉,实不忍为避祸而弃,汝善待之。”
“唐朝名将高仙芝是我爹?发财了……”张雨朋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再次晕了过去。
张雨朋从“生”下来直到半岁,从来不哭每天都在傻笑着,也没有象平常婴孩那样牙牙学语。最初封氏还以为生了个哑巴兼傻小子,正掐着指头算她和高仙芝是否近亲,张雨朋开口了。
当时正是爱子周年之庆,高仙芝大宴宾客,并在席上让其“抓周”。高仙芝率家众祭拜祖先后,在堂中放一大案,上摆官引、《道德经》、算盘、木质小刀、毛笔、拨浪鼓、铜钱、胭脂、芙蓉桂花糕各一,让小家伙爬上去抓。
高仙芝希望子承父业,特地吩咐人把印章和小刀做得精美无比,还把金灿灿的元宝换成了黑不溜秋的铜钱,只盼儿子抓个好兆头。
张雨朋为了配合观众,无奈地爬上大案,准备随便抓个什么东西结束表演。可当他看到那枚铜钱时,却被惊呆了。只见铜钱上面用隶书写着“乾封泉宝”,背面是“天府”两字,张雨朋一把抓起铜钱就往怀里塞,暗自得意:“这种乾封泉宝据说已经炒到6、7万一枚,唐朝真是好地方。”
众宾客看到张雨朋的守财奴嘴脸,顿时哄堂大笑,均称此子必成陶朱之事业。
封夫人之兄封常清一乐,抱过张雨朋笑道:“小公子可知其用?”张雨朋只顾着把玩手里的铜钱,一时没注意就开口说道:“可通神”。封常清大骇,差点失手把他摔在地上。
张雨朋也被吓得不轻,暗自后悔:“我怎么就开口说话了呢,就算我说话你也别把我扔了啊。难道是这个年代的婴儿说话比较晚?……以后要慎重!”
自此,安西盛传高将军麟儿乃文曲星降世,高仙芝也因此为爱子取名高蕴文,只盼他日以文章成就千古功业。只可惜高蕴文好象当时受了惊吓,直到半年后才再次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