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与韩染白一同走出机场。
“陶小姐。”染白看着她,笑着说, “我来的时候经过德国,买了一些巧克力。陶夫人说,是陶小姐喜欢的。”
一听到巧克力,夭夭那无比漂亮动人的大眼睛放出了欣喜的光芒:“现在去拿吗?”眼神期待地看着染白。
“好的,陶小姐。”
“我叫夭夭。”夭夭拉着染白朝着那辆张扬到令众人侧目的车子走去。
“陶夭夭?”染白轻念一遍,突然笑了,“好名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夷!染白知道这句诗?”夭夭讶异地看着他。
“是。”已经走到了车子跟前,染白看着这辆价格不菲的跑车,轻叹道,“陶先生果然慷慨得恨。”
车子停下的时候,夭夭看到一幢城堡般的宫殿,占地约有十公顷,修建整齐的草坪,沿着屋顶飞舞的鸽子……一切,都很像童话故事里的城堡。韩染白,城堡里的王子。果然像是染白住的地方呢!
房子很大,但不同于外面的奢华美丽,里面竟是空旷得仿若被小偷偷得精光一样。房子里只有一些必备用品,电视机,沙发,桌子,椅子。
唯一例外的是一个冷冷清清的壁炉。仿佛彰显着这房子曾经的奢华。不可否认,它很美。那种美不是一种雍容华贵惹人侧目的美,而是一种幽幽淡淡渐渐沁入人心脾的美。让人感觉一种类似贵族气息的东西在空气中漂浮着。并且,它很干净。
尽管夭夭一早便猜到如韩染白这样的人,家里一定是收拾得一丝不苟的,但是真正看到他家时,夭夭还是惊得倒吸了一口气:
房子出奇的整洁,每样东西都是放在该放的地方。
就如同染白的人一样。
“染白,你不觉得你的房子很寂寞吗?”
“寂寞?”染白轻笑,“不过一堆死物而已,它何以会知晓寂寞?”
“是吗?”夭夭笑笑,“莫非是染白寂寞了。它感染了你的寂寞吧?”
染白的身子不易察觉的震动了一下,马上又回复到那种优雅淡定的姿态。
“喝点什么吗?”染白在厨房里问道。
“牛奶。”夭夭随口答道。
“不好意思,没有。”
“那果珍。”
“也没有。”
“那你这有点什么?”夭夭困惑得看着这个优雅得近乎妖魅的男人。
“只有咖啡。”染白拿出一把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去慢慢磨着。
夭夭从来就不喝咖啡,她天生受不了那种苦涩。她不明白,现在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会喜欢那种怪异的味道。也许仅仅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小资与贵族化。
“那我喝冰水。”
“没有冰块。”染白还是那样优雅地回答。
“我饿了。”夭夭决定不再和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我们去外面吃饭好吗?”
“要吃什么?”染白仍旧待在厨房里磨着他的咖啡豆,探出个头来问道。
“随便。”
“那,我们在家里吃就好了。”染白说道,随即又补充一声,“我来煮。”
“你会煮饭?”夭夭惊讶地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么好的男人,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还兼有卖相……似乎比恐龙还要珍稀了。
“嗯。”染白轻轻的一句就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双卫生手套带上,开始做起菜来。
这个时候,夭夭的目光又被染白的手吸引过去。她发誓,染白的手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最漂亮的手。
“染白染白,你会弹钢琴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夭夭已经习惯把染白的名字叠起来念。她斜靠在厨房门口,对着里面那个正在优雅地做菜的男人问道。
“不会。”染白并没有看她。眼睛停留在咖啡壶和燃气灶上。
“为什么不去学呢?染白的手弹琴最好了。那么漂亮。”夭夭不无惋惜道。
“因为小时候家里很穷。”染白随口接道。
“穷?”夭夭以一副相信你我是白痴的神情对染白说道,“穷你还住那么好的房子。”
染白笑笑,不置可否。
“染白染白,你以后不想做律师的时候可以开饭店。”夭夭尝了一口素菜沙拉后,对染白说道。
染白笑着剥下手上的卫生手套,扔到垃圾筒里,然后说,“做菜做的是一种心情,我不喜欢做给别人吃。”
“可是染白愿意做给我吃!”夭夭如同一个小孩子,得到了一件别人不易得到的玩具,有些许炫耀和得意的神色在里头。
“是。”染白侧过头来,轻轻一笑,用手指在她额上轻轻一弹。
夭夭在那一刹那真的惊呆了,他修长漂亮的指尖真的很有魔力,这么一下,她的心脏仿佛都漏跳了一拍。而他白皙的手指似乎隐约有着淡蓝色的光芒,像是水晶,夭夭发誓,她真的看到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是一向很刁蛮任性,很凶很凶。而且伶牙俐齿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温柔,嗯,温柔起来了。
吃完饭后,染白又从厨房里端出刚从面包炉里烤好的面包。推到夭夭跟前。
“听陶夫人说你喜欢吃甜食。”
“嗯!”夭夭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还是妈妈好。”
吞下嘴巴里的面包后,又不忘适时谄媚地夸赞一句,“当然染白是最好的。”
这个人,都是这么快就和人熟捻的吗?染白心里想着。脸上依旧带着优雅的微笑。轻啜咖啡。
“染白染白,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的时候很漂亮。”吃完最后一个面包的时候,夭夭还不忘用舌再度在指尖回味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地问。
“没有。”染白放下刚要喝的咖啡,幸好还没有喝下去,否则一定能够会被呛住,“夭夭,形容男人是不该用漂亮的。”
“可是,你笑的时候,真的是倾城倾国。”夭夭不服气地辩白。
这次,染白一口咖啡已经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差点呛出来,吞下后,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夭夭,你要相信,没有哪个男的会愿意被别人夸作倾城倾国。”
染白没好气地看着她,刚想露出一个微笑,但即刻便想到夭夭刚才的话语,硬生生地把这个微笑挤了回去。这么一来,脸上倒变成了不伦不类的怪相。
“染白染白。”夭夭小狗一般一脸谄媚爬过来说,“染白这里房间很多。我可不可以住下?”
“嗯?!”
“为什么呢?”韩染白果然好修养,没多久,就回复到他那贵族公子的模样,喝着咖啡,问道。
“染白做的饭菜好吃!面包好吃!还有……”夭夭贼兮兮地看着他,说,“染白这里干净。”像是怕被拒绝,夭夭立即补充一句,“哥要你照顾我的。锦添和哥都说我最不会照顾自己了。所以还是和你住在一起的好。”
“可以。”染白仍旧优雅地淡笑,用勺子轻搅杯中的咖啡。有点出神,居然连咖啡已经被搅冷了都浑然不知。
“那陶先生他们……”
“没有关系。”夭夭不在乎得挥挥手,表情有一丝的黯淡,但立即就消失无踪,“我已离开家,我的一切都和他们不再有关系。”
当晚染白便把夭夭的行礼搬过来,让她住进了二楼。
单纯和无知的人,向来就不在他韩染白怜悯的范围里。夭夭,你可知晓,我本不是你的王子天使,天使王子。可惜,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