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自几时冷起？
峰从何处飞来？
〔作者简介〕董其昌（1555～1636），字玄宰，号思白，又号香光居士，明华亭（今上海松江）人。万历进士。官詹事府詹事。
〔创作背景〕就杭州冷泉亭、飞来峰之名而生联想，题写此联。
〔联句特色〕这副写景联，上下联均为问句，从问句特点说，乃疑问中的特指问。问得突兀，问得诡谲，联想奇特，正是此联的奇妙之处。的确，冷泉“自几时冷起”？飞来峰又是“从何处飞来”？作者未作解答，似乎是有意留给到此一游的雅士来答，或许是无法作出准确的回答。由于问得玄乎其玄，很能启发人的神思遐想，也确有几个游客作出了回答，答联也算是有意，各得其妙。
清代著名学者俞曲园答曰：
泉自有时冷起，
峰从无处飞来。
俞曲园的次女俞绣孙也回答一联：
泉自禹时冷起，
峰从项处飞来。
俞曲园夫人石冶棠的答联为：
泉自冷时冷起，
峰从飞处飞来。
上面三副回答对联，均以陈述句针对问句中的“几时”、“何处”作答。第一副答联上联实写，下联虚拟；第二副答联于具体中见幽默。上联“禹时”化用大禹治水之典事，下联“项处”源于西楚霸王项羽的“力拔山兮气盖世”句，意谓不是项羽将山拔起，峰不会飞来。这种富于幻想的回答，真个别开生面。第三副答联中的“冷时”、“飞处”似答而未答。这三副答联，均合情理，别具一格，饶有风趣，各尽其妙。这里再举左宗棠的一副答联：
在山本清，泉自源头冷起；
入世皆幻，峰从天外飞来。
“在山本清”化用杜甫《佳人》诗：“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天外飞来”，东晋咸和初年，印度高僧慧理至杭州灵隐寺，见寺前山峰极似印度灵鹫峰，叹道：“此天竺灵鹫山之小岭，不知何年飞来……”因名其峰为“飞来峰”。此联从禅理上作了回答，像似在为董其昌的问联作一了结，为联坛趣事又添佳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