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不知怎的感觉到精神特别饱满的我已把几天来的糟糕经历暂时抛到脑后,心满意足地按部就班上课去了。
刚走到学校门口,我一眼便看到了在校门外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踱步徘徊,再仔细定睛一瞧,“呦,这不正是两次在天桥上见到过的黄秋风道长么?
可笑我自恃精明,开头竟全把人家当成是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之流,结果要不是黄道长的神算良言与所赠与的三张灵符,前天晚上那场大劫中我早就成了泉下之鬼了。
今天我原本就打算中午再到天桥那儿去走一趟,一来是再次感谢黄道长救命之恩,二来也是再请教保全首领之策。
在经历过前天晚间的噩梦之后,我实在没有把握认定那些恶鬼再不会找我麻烦,尤其是天界下凡的鼯鼠“玉环“更是笃定我还会遭到阴间物类的侵扰伤害。
在我想来黄道长既然能够帮我安然化解一次劫难,他一定也有办法再帮我远离鬼蜮戕害。
只是我没有想到,黄道长居然不等我去找他就主动找到学校来了,刚好也省得我再走路去找他。
今天的黄道长并未穿戴他那一身道装行头,而是穿了一身看上去明显做工考究价格不菲的笔挺西服。
黄道长年轻的时候不用说,定然是一位玉树临风的英俊帅哥,便是现在他也算得上是位颇称头的中年绅士,那身名牌西服穿在他身上,完全体现出了衣料的价值。
只是我一开始便先入为主地把黄道长看成是一位道貌岸然的得道全真,因而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位中年帅哥与得道高人黄道长联系到一起。
黄道长是修道人士,目光远较我为锐利,在我发现他之先,他便早已从进校学生匆匆的人流中发现了我的身影。
见我正向他走来,他和善地伸出手挥了挥:“杨姑娘。”
我跟他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转入了我们两个人都最关注的话题。
黄道长偏过头,仔细地聆听了我对于昨天夜晚在孙家借宿的整个情况的讲述,然后又问了几个他感兴趣的细节问题。
我除了因与“玉环”事先有过约定丝毫不得向外人透露它的身份与踪迹外,将其他所有与我有关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元元本本地告诉了他。
想一想,这可是关系到我身家性命的大事啊,我又怎么敢有一丝一毫隐瞒,那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嘛?
听了我的叙述之后黄道长略微沉吟了半晌,然后才缓缓说道:“这样说来,杨姑娘果真依贫道建议而行,已然避祛鬼魅,躲过了一劫。
只是这凶魅虽畏生气与法宝,但其性情却最是凶厉,即便不能近身,也会在人数尺之外徘徊逡巡不去。断无匿不现身之理。
杨姑娘,既然如你所言,昨晚并未发现有任何鬼魅侵扰于你,那么我再问你,昨晚你睡眠时可有恶鬼入梦么?”
“嗄?”开玩笑吧,在清醒时遇到那种东西已经够可怕的了,要是梦里也被那么可恶的鬼物上了身,谁还能高枕无忧,一觉睡到大天明?我赶紧摇头否认。
“那就奇怪了!”黄道长沉吟道。
而后他又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端详了我一番,从前到后自上而下足足看了四、五分钟,盯得我直发毛。要不是黄道长自始至终眼神清澈,显示其心中并无半点杂念的话,我真要把他划入业余兼差采花的妖道之流里去了。
黄道长端详了我半天,又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了一把晶莹如玉、仅有巴掌长短的小尺在我身前比画了一番。
然后黄道长才展眉笑道:“原来如此,想不到竟是有道友出手相助。贫道昨晚曾为姑娘小卜一课,卦象正应有贵人相助,果不其然!”
听黄道长说法我总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这不,我又听不懂他老人家在讲什么了。
黄道长似是看出我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适才我观察了一下杨姑娘的面相,青黑之气似是稍去,却有一股天然清气从眉心微微透出。此乃是有高明的修真者为杨姑娘施法所致。这一天之中,杨姑娘似乎又有奇遇呢。”
我相当疑惑:“自从昨天见到道长然后又去朋友家过夜,中间见过面的人也不过五、六个,中间又哪有什么高人啊。”
如果说阿来也算是一个高人的话,那么谁要是告诉我说我们家门口卖烧饼的张大爷就是少林派掌门我都信。
于是我便带着疑惑把昨天见到过的阿来的家人一一向黄道长描述介绍了一番。
黄道长对于旁人的情况并不留意,反倒是对阿来的妹妹孙韵秀特别注意,在我说到孙韵秀奇怪的睡眠习惯时黄道长拊掌微笑道:“这就是了!原来是峨嵋派的高弟,我早该识出那护住姑娘元窍的正是峨嵋的‘清心普善咒’了。
早就听闻说峨嵋派近年来高手辈出,其中有不少年轻人颇具实力,莫非这位孙韵秀姑娘便是这些后起之秀其中的一员?”
“什么?”孙韵秀妹妹也跟黄道长一样是修真者?虽然最近几天里我所经历的事情比我之前的二十年生命中的所有经历都要诡异奇怪的多,但身边出现的一个个都竟然变成了神通广大的超人,这未免还是有些让人一时间接受不了。
不过想一想,韵秀妹妹那样集天地灵秀之气于一身的美女若是个修真者,想来那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从韵秀妹妹的一些言谈当中,我多少也能听出一点端倪,最起码能拥有那样一张名琴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是平常人呢?至于她每天晚上睡觉前的奇怪习惯,现在想来那一定是修真者练功的必修功课罢。
黄道长继续说道:“既是有峨嵋派的弟子出手,那些小鬼还不用放在心上。依我看姑娘不妨继续在孙家借宿,定可保无虞。贫道也就可以安心了。”
黄道长似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般轻松了许多,他挥了挥手,整了整身上的西装与我道别,而后飘然而去。
我则正好赶在打预备铃前混进了学校,继续我的第二次高中生活。
上完两节课,刚好到大课间休息的时间,月儿从前排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对我说:“阿雪,当才我去办公室抱作业的时候遇到张老板了,张老板让我请‘您’马上去一趟哪!”月儿调皮狡黠的眼眸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啊,看我要倒霉了,这么高兴啊?”我无奈地瞪了月儿一眼,面对这么可爱精灵的女孩子,谁舍得责备她啊。
“恩,我知道了。”我收拾好课桌上的文具,在月儿的注目礼下慢慢地向办公室走去。
张老板名叫张黛妍,是我们班的班主任,语文老师。人如其名,生得千娇百媚仪态万方,据说是本校建校百年历史上排名高居榜首的第一美女。
我虽然来到这个学校才几天,但是关于这位张大美女的事迹可没少听到多少,听说不光学习里所有的未婚男老师都是她的追求者,连那些已婚的家庭主夫们见了她也魂不守舍。
不过虽然张黛妍老师算得上是学校里曝光率最高的名人,但关于她个人情况的消息却很少能听到,学校的老师学生们也只知道她未婚,一个人住。至于多大年纪,有没有男朋友之类比较具有爆炸力的消息根本没人知道。而且很奇怪的是,张老师似乎毕业之后就一直在我们学校里教书,但没有一位老师说得清楚她是什么时候来到学校的,也没有学生知道张老师已经从教多少年了。张黛妍老师身上笼罩的神秘与她的惊人美貌一样,都是本校里最难解的谜题之一。
在这两天里,我曾经听过张老师的几节课,那是让你第一眼看见就会惊为天人的美丽。凭良心讲,像张老师这样级别的大美女估计我自己一辈子也没幸运多见几个。如果单论美貌,若雪绝对不逊于张老师分毫,但张老师身上那种明艳清丽的成熟女子的气质是若雪这样的女孩子身上所不具有的。
所以,张老师以其无与伦比的美貌毫无争议地征服整个学校,在上课时,让全班甚至包括女生在内的全体同学都意乱情迷移不开眼睛,也实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在这几节语文课上,除了惊叹于张老师的美貌之余,我总觉得这位张大美女会不时地用她那双足以勾魂摄魄的清冷美目有意无意地扫过我这里,让我感到有少许的不自在——这该不会是美女之间所谓的敌意吧?
今天,这位张大美女请我去办公室,该不会是准备了什么抹了毒药的红苹果等着我吧,她该不会闲来无事在办公室里挂面会说话且有非同一般审美观念的智能镜子天天照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迎面一眼就看见正对面正在低头批改作业的张老师。
“张老师,您有事找我?”
张老师闻言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见了我:“是杨若雪啊,你下坐下吧。”
在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后,我整了整身上的短裙,以很“淑女”的姿势坐在了办公桌一旁的沙发上,双腿尽量并拢,腰身挺直,下颌微微内颔——这可是我经过几天辛苦特训之后所获得的成果之一。
要做好一个让所有人惊叹的气质美女,光有人家称羡的亮丽面孔和纤美身材是远远不够的,仪态是否合宜,举止谈吐是否典雅才是高分美女的“王道”。
为了使自己的模仿不至于露出太大破绽,以至于让人怀疑现在杨若雪的真实身份(虽然常人还不大可能会由此而查出杨若雪的身体已被一位男性占据的真相),这些东西是我早晚必须掌握的。
虽然二十年身为男人的习惯和自觉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改变的,但在刻意注意的时候,我还是能保证大致不露出太大的破绽,至于让我成为一个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表现完美无懈可击的顶级佳丽,我想在我有生之年都不大可能做到了,因为即便是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我还依然固执地认为我自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侧身斜坐在沙发上,使我第一次得以有机会在如此近的距离仔细的正视若雪班上美艳无伦的张黛妍老师,毕竟如果你在上课的时候色魂授与地死盯着正在为自己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且不论这位老师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这种学生即便不被当作是变态给拖出教室乱棍打死,恐怕也会就此被老师和同窗们万分憎恶的从此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升吧?
今天的张老师脸上略施粉黛,一头如云的秀发并未像平日里那样随意放下,而是绾了起来,用一根朴素的木簪子斜斜地别在脑后,显得更加的美艳不可方物和妩媚动人。
欣赏到如此动人的美景,我不禁再一次在心里暗祝上苍,庆幸自己以另类的方式时来运转,居然不停地有美女送上门来滋养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