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寒的夜风不知何时已经换着了清幽地晨风。
箫升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少女:脸色苍白,泪痕犹在,额头沁出的细细的汗珠,泪痕犹在,眉头紧锁,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
“啊……好疼!”
少女苍白的嘴唇微启,睫毛颤动,缓缓的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英俊的脸庞,嘴角淡淡地上扬,一只瞳孔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一个少年,身着白绸内衬衣,沿着下摆撕了一大截,掉下着缕缕线头,腹部结实的肌肉隐隐可见。头系青色一字巾。正望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箫升眼神一亮,欣喜道。
少女回过神来,惊慌挣扎:“你是谁?想做什么?干嘛抱着我……救命啊……”挣扎牵连了身上的伤口,“啊……”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全身袭来,只得往箫升怀里一倒,气喘吁吁,嘴唇煞白,额头冒汗。
“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快别动,你身上有伤,当心把伤口撕裂了……听我慢慢给你讲。”箫升慌忙安抚怀里惊慌的少女。“昨晚你被狼群围攻,是我救了你。你伤势严重,流血过多,昏了过去,一直到现在才醒……这里很安全,你别怕,伤口我已经给你清洗包扎了,没有大碍了……我是怕你冻着才抱着你的,你先静静躺着,别乱动。”
少女见箫升的眼睛里满是关心和诚恳。低头又见自己身上盖着一件青缎轻袍,无疑是眼前这人的。将信将疑抬起如水的双曈打量着四周。
这是个小小的峡谷,形似一个巨大的天井。谷口露出一小块天空,四周是悬崖绝壁,崖壁上稀疏的挂着蔓藤。
此时峡谷都还在暗暗沉沉的底色里,耳边有水流动的声音,空气里传来一阵淡淡的熟悉的花香……拗头看去,身旁竟是一块天然的荷花池。荷池水面倒影着欲曙的天光,开始这里那里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
脑海里此刻猛地又出现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月光下,森森的狼牙,幽幽的兽曈,浓烈的腥臭……深藏的恐惧不能自制的涌上来,忍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
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庞,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箫升吓了一跳,连忙挽起衣袖为她拭泪,一边哄道:“别哭了……别害怕,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好一会少女止住泪水,抬起红肿的双眼,语带哭声:“昨夜真是你救了我吗?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哪里?”
箫升扬起嘴角,温柔的一笑:“我叫箫升,这里是蝴蝶谷。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到阆凤山来?”
“我叫言融秀,你就叫我秀秀吧。我来采药在山中迷了路,结果……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秀秀心中感激万分,圆圆地大眼睛默默含羞地盯着箫升的金色耀瞳,英俊飘逸。又看看四周的悬崖峭壁,脸露怯色,欲言又止。
箫升见状,已经猜出几分,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怕我?”
秀秀低头咬着嘴唇,鼓起勇气,悦耳的声音柔柔道:“这是深山,人迹罕至,我看恩公你不像猎户,也不像采药者……你怎么会……而且这是绝谷深地,人如何上下?”
“呵呵……恩公?你快别这样叫我,我才十一岁。我怎么受得起如此的称呼呢……我是隐居深山,不出世的高人啊!不然你以为我是妖怪还是神仙啊?”见秀秀毫不隐瞒和盘托出,箫升心里不由一动,生出一种无以言之的温馨感觉。
“你才十一岁?你生得真是高大,我还以为你比我年纪大呢。‘箫升弟弟’”秀秀甜甜的叫道:“你是怎么带我来得这里?”
“恩……这是秘密……呵呵。”箫升被秀秀天真的语言逗得哈哈大笑。“对了秀秀,你怎么孤身一个人到这深山里来啊?山里有豺狼虎豹,你这么小,瘦瘦弱弱的,爹娘怎么放心啊?”
秀秀眼圈一红,从小到大除了师傅还没有人对她如此关心。
“我没有爹娘,是师傅养大的。我师傅本是一个有名的药师,不知什么原因,六岁那年师傅独自一人带着我来到阆凤山下隐居。师傅一直醉心于炮制药剂……这一次他要炮制一种叫“醉三生”的药水,需要传说中的红玉草。师傅说医书上记载这种草药就生长在武夷山境内,可在周围几座山上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收获……我想帮他……那知道东西没见着,却迷路了……”秀秀就像做错事情的孩子,越说头越低。
“哦……原来你是个孤儿。”箫升心中怅然道。
“箫升弟弟,你能帮我找草药吗?”
“草药?”
“是啊,很多名贵稀少的药材都长在悬崖峭壁上。我想红玉草也可能长在凡人不能至的地方,可你不一样啊,你是世外高人啊。”
“呵呵……好吧。我答应你,等你伤好了我就帮你找。可你别叫我‘箫升弟弟’成吗?感觉怪怪的,叫我箫升就可以了……对了,伤口好点了吗?昨天你流了好多血,腿上,背上被抓咬得血肉模糊,我都不忍心看了,全身到处都擦破了……”
秀秀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反映过来。 “全身……那不是……”
秀秀扭头看着箫升:英俊的脸庞,金色的瞳孔,微微扬起的嘴角,隐隐露出的腹部肌肉,腼腆的垂下眼帘,俏脸通红。箫升觉察到自己的口误,连忙掩饰,仰头向上望,目光划过秀秀清丽的脸庞,看见她粉红了的小耳,心中似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撞,胸膛一热,第一次觉得怀里这个纤细娇小的身子柔柔地,软软地……
阳光慢慢的射进深谷,日出的瞬间,荷花池里水色反射出灿烂的光,强烈耀眼的光芒闪得秀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莲枝荷叶都成了黑白的剪影,花瓣在薄如蝉翼,带着一点透明的粉紫,刺眼的亮光,让人无法逼视。层叠透明的花瓣四周努力伸展着金丝般的细蕊……很轻很细微的声音,那是花瓣努力绽放的声音。
“哇……好美!”秀秀不由得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圆圆地剪水黑瞳看得痴了,口里不由自主地赞叹。
箫升脑海浮现昨晚拨开秀秀的衣襟,为她清洗伤口上药的情景:瘦瘦的瓜子脸,长长地睫毛,白嫩细滑的肌肤,细细的胳膊,细细的腿,发育中小小的乳房,纤纤的柔腰……楚楚动人,疼进了箫升的心坎里。
阳光洒满整个谷地,一切都包裹上了一层灿灿的金光……
箫升仰起头,闭上双眼,好温暖啊,双手似乎能感觉到那种柔柔暖暖的触觉,鼻子里能嗅出狐小帅说的那一种特别的香味……
秀秀的香味却不是浓浓的,是淡淡的,就像清晨幽幽的荷花香,带孩子气的女人香。
阳光催醒万物,崖壁上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秀秀顺着屡屡阳光向上望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崖壁上方居然有着数以万计的蝴蝶,翅膀外侧是粉绿色,夜晚歇息在崖壁上,覆盖着一大片绿,远远望去就像是经年的苔藓。
当阳光一屡屡照射进深谷,唤醒沉睡中的蝴蝶,展开双翅,迎向阳光:翅膀内侧是一种很嫩很娇的粉红色,如同清晨带露水的桃花花瓣。此刻在阳光下折射出奇美的光环,轻轻随风轻轻的摇曳,那幽雅的摇晃,优美了风的形象,也更让人猜度他们美丽的翅膀之间究竟隐藏着如何动人心弦的美丽。
合翅的蝴蝶似乎终于禁不住周围的丝丝变化,展开了他们那只有大自然妙手才能雕刻的至美翅膀,震翅炫耀他们的美丽。
秀秀被这种美丽所震撼,噤若寒蝉,生怕发出声音吓着蝴蝶,破坏此刻这奇异的美景。
箫升轻轻一笑,低头在秀秀耳边道:“抓紧我。”
箫升抱起秀秀向上掠去。轻轻的风,如同他温柔地手,抚mo着她的脸颊。她那黝黑的长发,娇小的身躯在风中里飞扬着。柔软的身躯时而张扬,时而又弯缩,在翩翩蝶群间绽放开……秀秀伸出手,一只蝴蝶轻轻停留在她的指尖,翕合着翅膀,秀秀指尖如同盛开娇艳的花朵,手指微微的一动,蝴蝶振翅,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上飞去。
四周红红绿绿,若舞落花……秀秀浑然间忘记了身在何方。只想完全沉醉在这美妙的天地之中。与身边的蝴蝶追逐着飞向温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