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张永仗着狗狗强大的生命力,在狗狗身上试用了几样父亲留下的草药,发现其中几味对兽气有很好的抑制作用和疏导作用。只要搭配得好,可以缓缓将残余兽气清除。张永的办法就是利用修者的真气,用银针引导形成一个真气流环,在辅以草药,帮助疏导清除。
因为有兽气阻隔,修者的真气流就像被大陆分隔的湖泊,虽然汹涌,却没有滔天大浪。随着药草的加入,一些脆弱的兽气聚集地渐渐被消解,小湖泊串联成大湖泊,真气的冲击力也变得更为强大。
这种真气和张永体内汪洋肆虐的真气不同,其他修者的真气是沿着固定路线走的,但张永用银针引导后,真气开始散佚,和原始的自然脉气融合产生新的气流。虽然威力不大,但在草药的帮助下反复不断的激荡冲击,使兽气渐渐败退,身体恢复了生机。
“小子,你总会做出一些让我吃惊的事情,难道你天生就是当医生的料?”老头见张永学习过后,居然举一反三,用普通的银针手法和草药就让修者迅速好转,不觉赞道。
“老头,这个是修士,他本身拥有强大的真气,只是被兽气侵蚀封存了而已。真气就像水流一样,没有目标的时候他们就是死水。但只要他们有了目标,就会不断地冲撞,直到将阻塞冲开为止。中土人说得好‘水至柔则至刚’,水流既是最柔弱的物质,也是最顽强的物质。只要利用得当,就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张永有些得意。
“小子,路还远着呢,你别以为会点小把戏就是大陆高人了。千幻大陆奇门秘术比比皆是,等你出去你才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老头见张永得意,斥道。
案板上,年轻修士满脸痛苦,颤抖不已。他只是感觉张永给他扎了很多针,然后自己的真气就不受控制的狂暴起来四处乱跑。他是修者,自然知道这样的情况和走火入魔相差不远。加上张永对会长不敬,他怒气未消,一时承受不住煎熬而怒道:“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想杀死我吗?”
门外所有人都在凝神等待,突然听到年轻修士大声一吼,表情万端。乡亲们惊恐,强爷爷担心,小寻害怕,粗眉修者愤慨,而会长,却不动声色。“先等一等,医生看病,怎么会杀人?”
“老家伙还算识相。”张永心中暗暗满意,对修士道:“再动!再动就杀死你!”说完,狠狠的给了他一针,让他睡了。
众人见张永出来,纷纷松了一大口气。会长却稳稳上前,对张永道:“小友,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张永看了看年老的会长本想对他客气点,毕竟他的表现很让自己满意,但一看到旁边的粗眉修者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心中就来气。“怎么,想动手吗?我就偏不让你好过。”
张永轻轻抬了抬手,看都不看一眼,道:“他睡了,你们把他抱回去吧。我还有事,请便!”说完,又走回了屋里。
会长呆立当场,面色怪异无比。但他的手,还是按在了粗眉修者的剑上。张永的做法很过分,连一向凝神不语的另一位修者,也微微露出了火气。“这小子,凭什么这么嚣张?要是以前,会长早就动怒了,不知道这次会长为什么这么忍让。”
“会长!你就让我杀了他吧,他只是弹环山的一只蚂蚁而已,你为什么总是忍让?”粗眉修者怒雷滚动,一双火眼爆睁,因为会长不让他动手,他的脸因愤怒而抽搐了。
“张雷!”会长断然呵斥。“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吗?燕儿,你带人进去把汉阳抬出来吧,我们到村口去休息。”
会长见张雷怒火熄灭,吩咐少女将年轻修士抬出,一起走到了村口。“你们把这些箱子抬到医师的家里,不要惊动他。还有,将那边的几个箱子也一并抬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会长吩咐完后,才问队里的医师。“汉阳怎么样?”
“他脉搏平稳,呼吸正常,已经基本无碍了。”医者回道。
“名师出高徒,虎父无犬子。他虽然倔了点,恐怕是长期在乡野生活的缘故。到了外面吃点苦,恐怕就不会是这样了。能够将兽气祛除已经不是普通的医师,看来他父亲传授了他不少东西。”会长看着张永居住的方向,喃喃自语。
张永并不知道会长心中所想,他此刻正在洗澡呢。乡亲们都已经散去,只有小寻抱着狗狗在门口玩耍,以免有人进去。
夜晚来临了,商队没有停留,午后便已离开。乡亲们得到张永分发的铁器和陶罐后,也将兽皮收起,合计着给自己和孩子做几件像样的衣服。冬天已经快要来到,虽然弹环山的人已经习惯在雪地里赤身裸体的劳作,但如果真有衣服,谁不高兴呢。
弹环山中,夜色里,一处篝火通明,格外耀眼。篝火周围坐着群汉子。不远处隐隐传来阵阵鸟叫声。篝火边,一个髋骨高大的中年人对一个矮小老头道:“会长,今天你为什么那样忍让那个小子?虽然他已经不是普通的医师,但以我们的实力,可以轻易将他除去。我早就想出手,只是不知道会长心中的打算,迟迟没有动手。”
一个粗眉大汉正在吃肉,听到询问立马停下嘴上的动作,目光炯炯看向会长。另一边,一个少女脱去了外套,露出浑圆的胸脯,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会长。而他旁边不远,一个年轻壮汉也抬起头,看向了会长。
会长缓缓将手中的兽肉放下,正了正,道:“看人不能从表面去看,他是个普通人,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依他的性格,总有一天会走出弹环山,那时你们就明白一切了。”
听完会长的话,粗眉修者将兽腿往嘴里狠狠的一咬,眼里全是不忿。英姿少女则起身走到一边,观看夜色里的弹环山,似乎那黑夜里有什么好东西似的。年轻修者又埋下了头,凝神修者若有所思。
会长微微一叹,继续吃肉。
张永的茅草屋里,静如止水。此时夜深,快要到盈养空间的时候了。入秋的银月有了冷色,淡淡照在床上,张永正坐着沉思,突然感觉领口一冷。他伸手想拉拉衣领。收回来时,却是满手血液喷涌。
他拉衣领时,碰到的,竟然是一把冰冷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