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深林谷幽水玄。兽啼阵阵,别无人烟。
张永在附近寻一山崖绝地坐下,月光席地,清风徐来。张永掏出五火丹炉,请出小红小青,面向东方,升腾炉火,开始了炼药。
张永要炼的是为汉阳准备良久的晋级药。
汉阳性刚悍勇好斗,张永打算给他增加点柔和之力,所以选在了夜色当空,高崖立地的地方炼丹。
依张永的推算,汉阳阳刚过剩,阴柔不足,战斗容易脆败。这种地方炼出的丹药,不仅可以增强他自身的犀利,也可以补他柔韧的不足。
张永拿出早已备好的异草。这些都是他上次在西延山上收集齐全的。
为了稳妥,他又仔细推算了一下九九八十一味药料入药的秩序,数量和熔炼的火候等,做出更精细的把握,然后才把他们一一放入丹炉中。
九九八十一味药料搭配,这是大陆中级炼丹师都头疼的事情。但张永有老头的指点和炼丹录的帮助,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绝窍。
银色的月光中,丹火明亮清沏,色彩缤纷。有红有蓝有黄有绿有白……
五火丹炉普普通通,但炉中有灵儿,就像人有了灵魂。炉火有小红和小青,就像人有了金钱。炼丹再有张永策划,就像人有了学识经验。
所以五火丹炉已是个十足的强炉,他所能炼制的丹药级别,早已超出了他自身的潜质所限。
丹火煌煌,就像黑夜中一盏坚立的孤灯。但山野中一道魅影划过,正朝张永炼丹的方向奔腾而来。“这些人跑得好快,一定是坐四级怪兽离开的。希望我追的方向没有追错!”
此人雄袍怒张,气势昂扬,在月光中就像一团魅影,却有电一般的速度。、
他就是南楚派的掌门楚鸿然。楚鸿然四级修者,一方霸主。他常年累月积聚起来的气势,是刚晋级不久的暮河府主和流云山庄庄主不能相比的。
楚鸿然奔驰中,月光都随他有些扭曲。月光就像梦一般在山间跳起了月之舞,翩跹留连……楚鸿然却没有留连,他怒火中烧,心如炸雷。
他只是离开一夜,祖祖辈辈苦心经营再由他发扬光大的南楚派就被人毁了,而自己唯一的不肖儿子也惨死堂上,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哼,四级怪兽,普通修为,不会是什么名门大派里偷跑出来的无知小子吧?这样的小子不怕天不怕地,却不知我这一方霸主也不是好惹的!让我逮到,非将他碎尸万段,求死不能不可。”
想着他曾经施展过的怪异刑法,楚鸿然的脸上阴气懔然。
将人碎尸万段,还能活着,死不去,好不了,够怪异,够阴毒的。
突然,他发现山中一盏孤火耀眼,心道:“希望就是他们!”
山崖上,月光中,张永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他感觉炉内就像一个世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让他们往东,他们就往东,他让他们往西,他们就往西。他要如此炼,炉火就如此炼,他要那般熔,炉火就那般熔。
这种对药的炼制掌控入微的愉悦感让他灵魂舒泰,深陷其中,以至于有人接近,他都不知道。
炉火渐渐纯青,天空灵气聚集。一颗灵丹又要应运而生了。
“灵儿,开始全面熔合。”张永默念道。
灵儿指挥火臂,就像揉搓拉面,又像打告豪华轿车,端的是精彩纷呈。
不到片刻,炉中丹丸渐渐成形。
天地灵气徐徐涌入,步步加快,丹丸也越来越亮,越来越饱满。突然,丹丸似乎承载不了天地灵气的涌入,竟在旁边吐出个小泡,形成了一颗小丸。
“这……这难道就是子母丹?”张永喃喃自语,极为失态。
炼丹录上记录了一种子母丹,极为稀奇。张永看了一眼,直到头看晕了都没有看清楚。那丹丸炼制复杂,穷尽天工,非大丹师,大修者,大智慧不能尝试。
实际上张永炼的不是真正意义上子母丹,而是子母丹的鼻祖,元初子母丹。大家不要误会,这种子母丹中有子母之形,没有子母之意。也就是说,子母丹的创意来原于此,但真的子母丹工序复杂,效果奇特,不是这种妙手偶得可以比的。
但子母丹就是子母丹,总有他不同于寻常的地方。
张永拿起丹药,激动异常。但他的热血刚刚涌下来,就被一把剑冰下去了。
“不错,哈哈……哈哈……既报了仇,又拿到了我梦魅以求的灵丹。苍天不负我!苍天不负我!”背后,一个狂傲的声音传来,一把剑也架在了张永脖子上。
张永的笑容僵住了。
虎子在旁边,狗狗也在旁边,对方无声无息的过来,实力一定奇高。
“真没有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这样的狠手,真是倒霉。”张永还没有意识到此人就是南楚派的掌门。
“你叫张永是吧?听说你喜欢断人手臂,我也想试试爽不爽。”楚鸿然道。
张永歪歪嘴,苦涩道:“不爽!”
“不爽?那你断人家手臂做什么?你变态吗?对了,你不玩女人,你嫉妒,你憋屈,你性变态,是不是这样?我还听说你只为贱人看病,不收他们的钱,因为你也是个十足的贱人,你就是个白痴,无能……”楚鸿然对那些高门大派的少爷多少了解,他认为他的这些话足以点燃他们心中的怒火,自暴家门。但张永的嘴歪了歪,没有说一句话。
“傻子,你对自己的处境还不了解吗?告诉我你所在门派,我好通知他们拿仙草赎你!”楚鸿然怒道。
“说出来吓死你。”张永诳道。
“吓死我?哈哈……有趣,有趣,居有人说可以吓死我,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吓死我了!”楚鸿然狂笑道。他觉得张永这小子实在是蠢,仗着家世好就在外面胡作非为,也不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就像现在一样,家世好又怎样,落在自己手里,一样是待宰羔羊一只。
但就在他笑得最得意的时候,一把剑落在了他的颈间。
楚鸿然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