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修者回头,看张永如何应对。
袁世文低头在张永耳侧道:“这位叫陆修庭,是狂剑门的掌舵,性格火暴,实力不低。”
张永心想:“又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难怪脾气这么大!”张永没在意陆修庭,他在意的是背靠府主与他为敌的师爷。此刻他正想借此人试探师爷,此人发怒,正好掩盖他的意图。
这时,一个穿着长裙的绝色侍女款款朝张永走来,她一颦一笑间,风姿万种,大方妥贴.她走到张永面前后,礼貌的道:“这位……上面的贵宾怀疑你没有竞拍资格,请你证明一下吧。”
侍女声音如清泉卷石,极为好听。
张永道:“小姐,一个为了几十枚玉币就发怒的人,他会有钱吗?他要求我证明,为什么不先证明自己?”
侍女莞尔一笑,对张永道:“他是贵宾,根据拍卖场的规距,他无需证明。”
张永道:“为什么贵宾就不用证明呢?我看他的水平还不如我呢,他凭什么坐在高处瞎嚷嚷?”
众修者哄堂大笑。那知道张永底系的,觉得陆修庭太草率,没有一门之主的稳重,收不了场了。那不知道的,以为张永是个没教养的白痴,居然说贵宾没钱!
侍女皱了皱眉,再次莞尔一笑道:“但凡修者,大老板都给予一千枚玉币的信誉额度。他们是修者,就算暂时没有钱,大老板也会充许他们酌量赊欠。上面的那位是包间贵宾,大老板给予了一万枚玉币的额度,他不可能没有钱竞拍!”
侍女的话温柔滋润,体贴周到,没有一点不妥,让人自自然发作不起来。大厅里的修者也倍感赞同,显出对大老板的举错极为满意。陆修庭也在包间里傲然而笑。“哈哈,乡巴姥,还想和我比?哈哈……”
张永心想:“这个大老板直会笼络修者。他让修者赊欠,既满足了他们的需要,他自己也可以从中收取一定的利息,这些普通修者当然会承他的情。我再纠缠下去,反会被别人小瞧了。”张永本不会在意这些可恶的修者怎么看他,但美女当前,又言语得当,对他客客气气,他怎么好意思呢?
就在张永询问思量的同时,袁世文也在暗下盘算:“张医师不直接证明自己有钱,反而去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想是不愿在陆修庭面前坠了威风。此刻我若为他解了围,他一定会领我的情,承我的意。将来我有什么意外,也好找他相助。就算他不领情,别的修者知道我和他交往,也会对我礼让几分。只是我这样做难免会得罪陆修庭,他日张医师要是有事离开暮河县,我如何混下去?”袁世文犹疑不定,左右难决。见张永在美女面前有些理屈,才定下决心。
袁世文道:“我可以为他担保!我的钱也可以任他使用!”
侍女一愣,她虽然表面客气,实际上心中并不相信张永有钱。现在听一个修者愿意为一个普通人担保,她感到意外万分。她黛眉微起,睁眼深深看了看张永,想知道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他的嘴巴好难看,只是……他的嘴角很有张力,充满了自信的力量!他真的能争得过陆门主吗?”
包间里,陆修庭见袁世文突然为张永担保,满脸嘲笑。“袁世文,你不想活了吗?哼。老子今天就陪你们玩玩,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惹不起暮河县府,还惹不起两个穷鬼吗?……嗯?不对,袁世文从来不投靠任何一个门派,今天怎么情愿得罪我也要为一个毛孩子出头?就算此人是他儿子,他也不可能冒死得罪我啊?这小子一定有什么蹊跷!”
陆修庭想到这里,对包间里的修者吩咐道:“陆海,你带人赶快去打听一下这小子的底系!”
陆海带人离开后,陆修庭又想:“这人有袁世文相陪,不可能不知道规距,他这样做分明是与我刁难,到底有什么企图?不管他是谁,这株水星草我要定了!”
高台上,主持人见侍女回转,敲响木锤,对众修者道:“拍卖继续进行,请各位出价。”
众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陆修庭的身上。
“一百二十!”陆修庭慨然道。
“一百二十二!”一个声音紧随其后。
众修者兴趣顿涨:“这两人卯上了,这价格恐怕……”
“一百五十!”陆修庭挥金如土。
“一百五十二!”张永心想:“反正都是抢的,怕什么?”
“二百枚玉币!”陆修庭的嘴角,回荡着爆炸性的声响。
众修者沸腾了!“二百玉币!可以买一件趁手的武器了!”水星草只是普通异草,只有在修者走火入魔时用用。武器却是修者防身的宝贝,现在二者的价格竟然相当,如何不令修者们激动?
袁世文没有投靠任何门派,手头紧张,虽然知道张永可能在气头上,还是苦心劝道:“张医师,这水星草虽然稀少,并非难寻,不如你我到西延山走一趟,或许就有了!”
张永哪里是为了水星草?他如果记得不错,当初他去死亡山谷的时候,就至少挖到了两株。“两百是个心里价,我再上去,陆修庭应该犹豫了。到时师爷会不会插手?”张永不断盘算各种可能性,众修者也以为张永怯战了。
“两百二十!”张永一改往昔捣蛋的行径,一下提了二十。他这样做,是想考验陆修庭和府主师爷的心里。
果然,陆修庭开始犹豫了:“这小子倒底是什么来头?他突然抬高价位,难道急需水星草……怪了,一个普通人拿水星草来做什么?二百二十,这小子疯了!”
陆修庭这边犹豫,拍卖官那边却没有停下。
“两百二十枚玉币,一下!”
“两百二十枚玉币,两下!”
众修者鸦雀无声,等待此草的归属。包间里韩天则大声骂道:“奶奶的,一株破草也炒到两百二十玉币,真是白痴!”
另一个包间里,府主师爷的老袋飞快的转着。两百二十枚玉币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今晚的目标是仙草,不是水星草,如果府主知道他为了一株普通异草错失了仙草,一定不会让他好过。“这个张永受了府主一击,不可能没有反应,他一定用了什么密法,强行提升功力,才会一夜间灭了飞刀门一派。现在他如此挖空心思想要拍得水星草,一定急需此草消除内患。我若不阻止他,让他躲过此劫,以他现在的实力,将来必是府主的一大劲敌!”
“两百二十二!”府主师爷扇子一扇,学张永耍起无赖。他之所以这么报价,还怀着另一个心思。他觉得陆修庭还有出价的可能,现在犹豫,只是被张永突然抬价打晕了。
听到师爷出价,拍卖场再次沸腾了。
“师爷也想要水星草?难道府主最疼爱的白痴儿子走火入魔了?”
“这小子撞大霉了!竟和暮河县的两个集团势力起了冲突!”
“两百二十啊,我这把剑已经是极品,也才花了三百八十枚玉币而已!”
包间里的韩青则笑道:“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这个张永一到暮河县就引起了县府和流云山庄的重视,一定有什么来头!奶奶的,上面让我注意他的动向,我还以为他是个毛头小子呢。现在看来,我闭关闭得太久,连暮河县的大势都抓不住了。奶奶的!能引起几大天字号势力关注的人物,是简单的人物吗?我竟然差点放脱了一场大买卖!奶奶的!”
韩青因为闭关没有在意这事。现在见县府紧追不放才醒悟过来,对张永的兴趣大增。
袁世文不同,他无门无派,不愿得罪别人。他不知道张永要水星草做什么,他只知道现在的县府势强,府主的儿子随时在外面乱来,也没有人敢出来教训他。所以他很希望张永能临时收手。但他还没反应过来,众人也还在回味当中,一个熟悉的声又响起了。
“三百八十玉币!”张永把玉币二字咬得特别响亮,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他的余音。他的意思很简单:“我叫的是玉币,不是金币,我有的是钱,我不惧怕任何人。”
张永的报价就像一剂提神药,那最不关心此事的修者,侍女,都把目光投放在他的身上,想知道他为什么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拍卖官的木锤微微一抖,差点落在地上。大管家的茶喝了一半,不得不强行摧动真力相助,缓缓送到胃里。陆修庭本来想跟,见师爷出手,眼里稍露一点恶毒的目光,彻底放弃了。现在见张永突然将价钱抬高,吓了一跳,对张永的来头更加好奇起来。“这小子不是傻子,他连师爷都不怕,倒底是什么来头?这个陆海,办事也太慢了!”
就在这时,陆海来了。“门主,听他们说,这小……这人叫张永,今晚刚灭了飞刀门一派,没有一个修者走脱,连庄卫也杀了无数,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当!”陆修庭手中茶杯落地,摔得粉碎!他猝然回头,见流云山庄和飞刀门的包间空着,他在笨也知道飞刀门完了,彻底的完了!曾经在暮河县不可一世飞刀门一夜间完了,而现在,自己正好得罪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的妈呀!完了!我狂刀门完了!陆海,他为什么要灭了飞刀门,啊?”陆修庭的语声有些颤抖。
“门主,他不会……”
“快说!”
“听他们说,飞刀门的少爷抢了他的侍女,就是他旁边坐着的那位,所以……”陆海都快哭出来了。门主性情豪爽,天大的事也没像今天一样失态过。他也知道,自己的狂刀门和人家飞刀门相比差了一大个档次,张永要是出手报复,狂刀门绝不可能幸免。
陆修庭看向张永,见张永身边果然坐着一位侍女,心中从头凉到脚底:“这个侍女好美,他到这种地方来都把她带在身边,一定很喜欢她。他为了侍女尚且灭了飞刀门,今天我得罪了他,他会放过我狂刀门吗?”
“门主,现在怎么办?”陆海恐惧万分。“听说他杀人只用一匕,无论什么武器都挡不住!连飞刀门门主的飞刀也被他一匕击断,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陆修庭大惊失色,神思不属。
这边陆修庭为狂刀门寻找出路,那边拍卖官待众修者慢慢安静下来后,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三百八十枚玉币,一下!”
师爷的眉头皱了一下。他望了陆修文的包间一眼,叹了一口气。“算了,如何也不能让他拍得此草。”
“三百八十枚玉币,两下!”
“四百玉币!”师爷的报价轻飘飘落在大厅里,让众修者的耳朵一震,大呼过瘾。“啧啧,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一株水星草也卖到四百玉币,卖主赚飞了!”
张永见鱼儿上勾,想要拉网,但他发现一直沉默的师爷似乎比他还迫切,不想就这么便宜他了。
“四百八十玉币!”张永双眼一沉,死死盯着师爷。
“五百玉币!”师爷扇子一扇,悠然看着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