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从身旁林中传来。众人吓了一跳,连带着几只射出的箭都歪歪扭扭的插在老虎的身边。
张老汉没有听见这声巨响,此时他真睁着猩红的双眼,高举着猎刀向老虎扑去。根据祖辈的经验,打虎时遇着和老虎肉搏,唯一的机会就是趁老虎腾空时,钻到老虎的肚子下面,给老虎来个开膛剖肚。此时的张老汉盯住老虎,正等着老虎扑起来,找机会往下钻。突然却看到老虎的左眉迸起一团血花。心中一凛,觉得好生怪异,脚下却收不住步子,冲到了老虎跟前。结果老虎临死前一通扑腾,在张老汉背上扯了一下,一时间也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张老汉疼得大叫了一声,往前踉跄了几步,倒在了尘土之中。那老虎也没得好,临死前抓了“仇人”一下,心愿已了,挣扎了几下便瘫倒在一团雪花中。等到尘埃落定,张老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而老虎却只剩下爪子还在不停的抽搐。
骤变突起,一旁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先是一声巨响,然后就见老虎头上绽出一团血花,落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而张老汉紧跟着也倒在血泊之中。如此希奇之事看的众人都傻呆呆的站在一旁,手中抓着弓,拿着刀,四目相对,不知所以。又呆了一会儿,还是王强最先反应过来,口中呼喝了一声,几个大步跳在张老汉身前,手中铁叉指着还在地上抽搐的老虎,护住张老汉,口中急切的叫道:
“老爷子!老爷子!”
“唉!咳咳咳!”
听到王强的呼唤,张老汉口中呻唤了一声,像是苏醒过来。双手撑地,慢慢的直起了上身,却不小心牵动了背上的伤口,鲜血顺着背脊流了下来,渗透了棉衣,滴滴答答滴在地上,一口气提不上来,引起不停的咳嗽。
王强见张老汉从地上坐了起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又见张老汉喘不上气来。也不理还在尘土中挣扎的老虎,蹲下身来,单手扶住张老汉,口中关切的问道:
“老爷子,你没事吧?”
“该死的畜牲,……,咳咳咳……”张老汉长出了一口气,口中骂道。不想背后疼痛传来,于是又是一阵咳嗽。
王强这时才打量起张老汉背后的伤口。话说回来这次还真要感谢张老汉斜背着的鸟枪。老虎临死前那一通扑腾,虎爪刚好搭在鸟枪上。顺势往下一拉,就要给张老汉来个背飞,但是却被枪身所阻,只是撕碎了背上的棉袄,连带伤了一些皮肉。看着鲜血渗红了棉袄,血淋淋的甚是吓人,但是伤的却不深,都只是些皮外之伤。
王强放下心来,在怀中掏着止血药要给张老汉上药。摸了半天,却找不到药,于是回过头来,黑着脸,对着还呆立在一边的众后生骂道:
“还傻站着干啥,拿点白药过来。”
这时众人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拥上前来,扶着张老汉,七手八脚的拿出止血药,碎布条的给张老汉包扎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血,几个后生扶着张老汉坐在一旁休息。王强这才有空走到那只老虎面前观察起来。老虎这会儿已经不动弹了,只有肚腹还在微微的起伏。庞大的身躯瘫在地上,头上却开了一个大洞,红色的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从洞中流出,洒在四围的雪地上,看得王强一阵恶心。盯着老虎头上的大洞,王强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来,向着刚才巨响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穿着古怪的人站在那里,也正在望着他。
※ ※ ※ ※ ※ ※ ※ ※ ※ ※ ※
“好冷~!”
候雨夏冻醒过来,蜷着身子,使劲的掖着衣裳,打了一个哆嗦,口中不清不楚的说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候雨夏走进树林,开始还在对营长腹诽,不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了。雾,好大的雾。既不是文人笔下那种烟雨迷离,让人无限遐想的薄雾,也不是家乡常见的那种清晨露打青莲,雾湿莲花的沉沉雾霭。只是雾,厚厚的雾。候雨夏心中奇怪,还没来得及思想为什么自己会认为这只是雾,眼前的树木花草就一个个的消失在雾中,眼看就要把自己给吞噬进去。候雨夏这才害怕起来,脚下却无法移动,口中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睁大了眼,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浓雾从身子四周冒起,见自己笼罩。
清醒过来的候雨夏,一睁眼,就看见几颗大树环绕在身边,上面积着雪。候雨夏有些不解,又活动活动手脚,还好,都还能动。右手在地上划拉了一下,摸到了自己的步枪,这才定下心,颤颤微微的站了起来,浑身打着冷颤,在雪地上跳着脚。雪地,候雨夏这时才醒悟过来,然后就觉得自己神经有问题。自己明明是在台湾的丛林中作战,怎么一下会跑到雪地上来了?台湾也会下雪?(台湾其实也下雪的,只是候雨夏不知道罢了)不对,就算下雪,那也的到冬天阿,现在正是盛夏,没理由,没理由。候雨夏的大脑飞快的思索着,眼珠不停乱转,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嗯,山不一样,变成了大山;草木也不是台湾常见的那种说不出名字的灌木,真正的苍松翠柏,虽然显得有些凋残,却依然挺立在寒风之中。一层薄薄的细雪轻轻的洒在树梢枝头,铺在林间石上。候雨夏心中迷茫,就在自己感到快要第二次晕过去的时候,听到了林外的一声咆哮。候雨夏吓了一跳,这才收住了思绪。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许多,提起步枪,不理刺身的寒风,跳着脚向林外奔去。
一走出树林,候雨夏就看见一群人站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一只大老虎正和一个人面对面的相持着。老虎口中低声的咆哮,而那人手中也拿着短刀对着老虎。看那架势,老虎要对人不利。见到动静不对,有人危险,候雨夏也没多想,端起步枪,拉枪栓,抵住肩膀,瞄住了老虎。
老虎一动,候雨夏手中的枪就响了。看到自己打倒了老虎,候雨夏也暂时忘了周身的寒气,心中一阵得意,看来自己的枪法不错嘛,没辜负战前集训那会儿自己的苦练。放下枪,候雨夏才细细的打量起对面那群人。只见那群人先是待在原地,很快从中冲出一人,跑到倒在地上那人身边,扶起那人。接着又向一旁众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一群人跑上前来围住地上的人。那人似乎受了伤,众人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
“不对劲,有点不对劲。”候雨夏心中一动,暗暗思量道。
“破烂的衣裳,手中拿着刀剑,头上挽着发髻。”等一下,挽着发髻。候雨夏这才明白,原来他们都是古装打扮,电视上那些古人都是挽着发髻的,现代人头发那有留那么长的,就算留长头也不会挽在头上,都是披在肩头的嘛,是说刚才看着那群人不对劲。回过味来的候雨夏心头一松,刚放下心来,眉头又是一紧:
“他们穿者古装干嘛?拍戏?不像。刚才老虎那要吃人像可不是假的。”
“哎呀!老虎可是保护动物,自己把它给打死了,不是惹麻烦了。”
“不会,这里可是战区,谁会来拍戏。”
“不对,这儿可不像台湾,地方不像,时候也不对。”
“不可能,谁在给我开玩笑。”
“头好疼!”
思付了半天的候雨夏头疼的厉害,接着就看见刚才最先跑出那人又走到老虎身边看了一会儿,猛然抬头,向自己望来。
“不管了,问清楚再说。”
下定了决心的候雨夏慢慢的向那人走了过去,此时山风吹来,候雨夏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