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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海面上,碧波荡漾。晴空万里无云。
卢老四站在崭新的指挥舰上,踌躇满志地看着后面的五艘被吴三桂命名为“驱逐舰”的战船。短短半年的时间,海军就已经初具规模,虽然连原先从朝鲜水师买来的三艘战舰算在内,总共也才九艘战舰,但是每一艘战舰的战斗力却绝对不容小觑。
除了指挥舰之外,每一艘战舰上都装载有二十一门火炮,这些火炮在孙元化的改造下,联以坚木,浇以厚铅,威力远胜以往守城的红衣大炮,体积和重量却都减小了许多。
另外,指挥舰上还配备了《郑和航海图》,该图自南京一直至东非沿岸,航图遍及广大西太平洋与印度洋海岸地区,记载了五百多个地名,并绘有针路,各处星位高低。对于航行途中的山峰、岛屿、浅滩、礁岩、险狭用的海图,对于海军掌握整个东海和南洋的航路地形水势都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这一次,卢老四带着这五艘驱逐舰,是准备去和眼下盘踞在舟山的海盗刘香回合,以图谋东海的海上霸权。
在此之前,卢老四已经多次和刘香接触过。当初的十八芝海盗集团中的李魁奇、钟斌、杨禄、杨策都已经被郑芝龙杀死,郑芝龙这个海盗已经成功地摇身变为大明的武官,并逐渐成为了大明所依靠的海上长城。而此时的刘香已经是郑芝龙在海上的最后一个劲敌了。
郑芝龙是明朝、荷兰买办代表,刘香则是佛朗机(西班牙、葡萄牙)的买办代表,刘香聚众万人,有大小船只数百艘,横行浙东到粤东的海面,劫掠商船,杀伤官军,甚至还曾经与荷兰鬼联手进攻过明军。就是这样一支海盗让大明帝国沿海的浙、闽、粤三省的大小官吏苦不堪言,刘香的存在是郑芝龙海盗身份的活证,也是郑芝龙心中的一根刺。所以,只要逮着机会,郑芝龙就会不顾一切地想弄死刘香。虽然郑芝龙一直都没能如愿,但却也数次打败刘香,让他的实力遭到重挫。
所以,刘香对于吴三桂伸过来的橄榄枝十分激动,只不过他毕竟是从刀山血海中跌爬滚打过来的人,对于人心的奸诈更是有着深刻的认识。所以一直都不太愿意相信吴三桂是真心的。
在刘香看来,吴三桂怎么样都算是正二品的朝廷命官,又怎么会真心和自己这样一个海盗合作?一个处理不好,只怕会连皮带骨头都被对方给吞下去。因此,刘香在和卢老四接触过几次之后,提出除非吴三桂派出人来真刀真枪的帮他对付郑芝龙,否则的话,是不会轻易合作的。
吴三桂自然也很清楚刘香的念头,所以他很干脆的命令卢老四带着新建的海军出发,他并没有过吞并刘香的念头,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将刘香当成是他的对手,即便是郑芝龙,也只不过是他前进的道路上的一颗小小的绊脚石。而当吴三桂的海军达到一定的规模之后,区区一个刘香连绊脚石算不上,所以,他和刘香的合作倒是有些诚意的。
卢老四回想着吴三桂交待他的任务,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这是海军建成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帮助刘香击垮郑芝龙的目的很简单,一是锻炼海军的实际作战能力,二是夺取海上的霸权。一旦郑芝龙被击垮,那么整个东海就没有人是卢老四这支海军的对手。到时候他们的敌人就是盘踞在台湾、澳门和东南亚地区的洋鬼子。
前方不远处就是舟山群岛了。浙江岛屿林立,而舟山最大,岛上都是渔民,由于孤悬海外,大明官府对舟山的实际控制能力并不强,所以刘香才能将这里当作是他的众多据点之一。
刘香五短身材,一脸剽悍,看起来就极为骁勇。因为卢老四早就通知过他自己的行程,所以刘香此刻正在距舟山到不足三里的海面上耐心地等待着。
远远的,终于看到了从北方的海面上破浪而来的战舰。刘香的心腹手下钟凌英眼尖,忙道:“大哥,他们好像来了。”
刘香的神色有些复杂,他点点头道:“凌英,你注意观察看他们的实力,看他们是不是真心和我们合作的!”
“小弟明白!”钟凌英眼中露出一丝狰狞之色:“如果他们是真想合作,那也就罢了,否则的话,我就让他们统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刘香的另一个心腹谋士孔日升道:“我看还是小心为妙!吴三桂的人既然敢来,就必定有所倚仗,否则怎么会有胆子来我们的地盘?可别打雁的让雁啄下了眼尖。”
钟凌英不以为然地道:“日升你过虑了,你看他们总共才六艘船,就算有准备又能怎样?我们在舟山可是有几百条船呢!撞都把他们撞沉了!”
孔日升却摇了摇头道:“凌英兄弟可知为什么我们在海上一直都不是郑芝龙那叛徒的对手?”郑芝龙是十八芝海盗出身,最后却投降大明,将昔日十八芝的兄弟斩尽杀绝,所以海盗都称郑芝龙为叛徒。
钟凌英不禁愣了一下,不明白孔日升为什么突然又提起郑芝龙来。
孔日升继续道:“那不是因为郑芝龙的人和船比我们多,而是因为郑芝龙的船上配备了从荷兰人手中买来的火枪和火炮!所以,凌英兄弟如果还认为仗着人多船多就能打胜仗的话,我们永远都不是郑芝龙的对手!”
刘香深以为然,赞赏道:“日升的话很有见解,吴氏铁西瓜,威名震天下,吴三桂能占稳朝鲜,将横行一时的猪辫子建虏打得落花流水,损失惨重,据说就是靠着各式火器,想必他的海军也会配置大量的火器,所以,尽管他们只来了六艘大船,凌英也绝不可小觑他们。”
钟凌英有些悻悻地道:“哼,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他们的火器是不是有传闻中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