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艳色坐在红木咖啡厅等待着何德,这次聚会是我提了出来的。老实说艳色今天下午的飞机,我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短暂的时间,但想着何德以后知道艳色来过,而我却没介绍认识的话,肯定得被他怨死。
几分钟后,何德的身影出现在咖啡厅,他毫不客气的走到我们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伸出手道:“第一美女,我是晨风,应该算认识吧。”
艳色优雅的微笑着与他手一握,道:“你叫我艳色就好了,晓风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们小时侯的事。”
晨风招来侍者叫了杯蓝山咖啡,然后问:“刚才你们在谈什么?好象挺开心的。”
我没好气的道:“我们聊什么没必要告诉你吧。”
晨风嘿嘿一笑,道:“如果艳色小姐想知道你小时候的糗事,我乐意提供资料。”
我双眼一翻以示不屑,没想到艳色露出颇有兴趣的神情问道:“都有些什么?说来听听。”
“艳色。”我冷冷的道。
艳色甜笑着在桌子下抓住我的手,丝毫不理会我的威胁,对晨风道:“你说,别理他。”没法阻止的我,只好在她手心里轻轻掐了下以作薄惩。
“他呀。”晨风瞄了我一眼,见我没啥反应,继续说道:“记得小时候有次,我不小心弄坏了他的折扇,晓风他竟拿出把自制的弓箭瞄准我,硬要我赔。大有我如果不赔,就一箭把我射死的模样。”
我听见晨风说这事,与他相视一笑。此事是我小时候记得最清楚的几件事之一,晨风并没有说完,当时那箭我还是射了出去,不过却命中了他身后另一个小朋友。那小朋友直接走上来骂我们是没爹娘的野种,然后将地上已经被晨风不小心弄了条口子的折扇撕得粉碎,而这把折扇是孤儿院张阿姨送给我八岁生日的礼物,显然对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意义非常,于是我马上和那小朋友扭打在一起。
后来,那人的朋友开始帮他,晨风也冲进来帮我,以至发展成群殴,直到小学老师来了才停止。晨风头都被打破了,孤儿院的张阿姨把我们接回去狠狠教训了我一顿,我不敢顶嘴,委屈得直哭。最后晨风说出事情起因,张阿姨抱着我们两个孤儿失声痛哭。这事带给我们唯一的好处就是以后我和晨风成了只要打架都一起上的铁哥们。
艳色听了晨风的话,微笑着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原来你就是这样对兄弟的啊。”
我大感吃不消,忙道:“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他就算要我所有的东西,我也二话不说。”
艳色听见这话,竟将嘴凑到我耳朵旁小声的道:“我呢?”
“什么?”我疑惑的问,随即恍然大悟,也将嘴凑到她晶莹的小耳旁低声道:“你是东西吗?”
艳色自己仿佛也觉得这话问得暧mei了点,红着脸把头侧开没有回答。
对面的晨风见我们如此,叫道:“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这样亲热太过分了吧,晓风你说了什么,把艳色脸都弄红了。”
艳色听见他的话,脸更是红得要滴出水来,素手在我小臂上狠狠掐了下,对晨风道:“那坏蛋还有什么糗事没有?”
“我记得中学时,有次晓风被班上MM逼得旷课。”
“喂,喂,你还是兄弟不?”我急得大叫。
艳色对这事更是显得兴趣高涨,纤手死死的按着我,道:“快说,快说,哪个MM这么厉害,能把他逼到旷课。”
“不是一个,是一群MM。”晨风答道。
“啊?一群,他不是偷了人家的内衣之类的吧?”艳色怀疑的目光让我为之气结。
“那到不至于,主要是他在教室后面写了篇文章评价那群女生质量,结果被人家看到,逼他写道歉信。”
“这么简单?叫他写个道歉信,就吓得旷课。”
“问题是他真的写了,还是在课堂上,结果被老师发现,叫他在讲台上读。我记得前几句是这样的:‘弟本布衣,就读于班上,不求闻达于世间,但求你们的谅解。我错了,我不该把实事写成故事,把女生写成畜生……’艳色,你可以想象到那群女生的反应了吧。”晨风一边说一边笑。
艳色也忍不住笑倒在我怀里,直说:“原来你这呆子这么坏。”
我苦笑着,把艳色扶起来坐好,道:“你也注意下形象,谁知道就那么巧给老师发现,而且被逼在课堂上读,那群女生没杀了我算好的了。”
我们一直聊到飞机起飞前一小时,临别时,晨风说要去下洗手间对我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我向艳色告罪声也跟了进去。
洗手间里,晨风拍着我肩膀道:“你小子幸福了,像艳色这样既漂亮又没架子的女孩不多了。”
我苦笑道:“幸福吗?你不知道那天我在游戏里见陈静的过程,她比以前还要瘦,这几年来过得不比我好,我真不是人,当时还出口伤害她。这几天和艳色一起我虽然很快乐,但心里常常出现静那天凄迷而哀伤的脸,很不好受。”
晨风叹道:“难怪人家说男人想得到全部的女人,女人想得到男人的全部。”
我把手撑在水池上,道:“为什么静偏要在这时出现,我真不知道老天是怎么安排的。”
“你自己想清楚再处理,不过要是我知道你伤害了艳色,我不会原谅你的。”
“好了,出去吧,艳色还等着哩。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伤害她。”
“我是怕你无心中伤害她,你脾气有时太硬了。”说完,晨风和我走了出去。
与晨风告别后,我开车送艳色去机场。候机室里,艳色与我相对而立,直视着我道:“不说点什么吗?”
本来在车上想了千言万语,可这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犹豫了半天终于吐出两个字:“保重。”鼻子里酸得要命。
乘务员开始催旅客登机,艳色扑到我怀里,轻吻了我一下,“我会尽快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最好学会自己做饭,老在外面吃不好。”
“恩。”我紧紧抱住她,害怕自己流下泪来。
艳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仿佛要把我现在的样子刻进脑海,然后道:“我走了,拜拜。”说完,她毅然提起行李转身而去。
我轻舔着唇上艳色残留的余香,看着她背影慢慢被人流掩埋,突然觉得站在这人声鼎沸的候机室中的我是如此孤独,与艳色哪怕是短暂的别离,也是那般的痛楚。
回到家,几年来从没觉得异样过的屋子在此刻空荡得可怕,我心里像堵满了东西,却喊不出哭不出,只能让那郁闷的感觉填塞胸腔里每一寸空间。屋子里还残留着艳色的味道,仿佛一转角就能看到那个明艳靓丽的女子,或一浅笑,或一轻颦,然而伸出手终成泡影。
百无聊奈下我进入游戏,找点事来做是逃避思念最好的方法。
进去后,我收到两条留言。一条是静发的,请求我通过身份验证(附加消息:风,我们还是朋友吗?)。一条是痕痕妹妹发的,叫我上线就M她。
对于第二条很好处理,但对于第一条留言,我手足无措。
风,我们还是朋友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很简单的一个选择,通过或拒绝。犹豫半天,我依然下不了决定。
通过了,我与静注定还会纠缠不清,艳色刚走,她深情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我要你在这几天全心全意的陪着人家。”如果艳色知道我还是这样做不出选择的话,她会多么伤心,想着她用一种哀伤而绝望的目光看着我,心仿佛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那就拒绝吧,依我对静的了解,从此我们绝对再也不会有所交集,甚至她不会再玩这个游戏。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相信我会和艳色过得很好。但我真能把所有的一切都让静独自背负吗?那个陪我度过三年的温柔女孩,那张忧伤消瘦的俏脸,我就这样自私的逃避,以后真的会快乐吗?
脑中又有两个声音在争辩,再这样下去,我真以为自己会精神分裂。艳色与静交替在心里出现,都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我。那陌生而失望的目光,有如实质般穿透身体直达心脏,无法呼吸痛得滴血。
老天为何偏偏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我,是我这几年沉沦的报应吗?苦笑着,我鬼使神差的通过了验证,如果这是场注定谁也逃不过的劫数,那就勇敢面对吧。突然想到一句名言:如果你无力反抗一场强奸的话,那就干脆闭上眼睛好好的去享受吧……
做出决定后,我传音给痕痕:“妹妹找我什么事?”
“哥哥,你这两天跑哪去了?你妹妹被欺负了,555。”痕痕回到。
“怎么回事?谁敢欺负你啊?”我问。
半天之后,我终于弄清楚事情原委。两天前,痕痕因为新得了红袖刀,免不了到处晃荡一翻。结果她打怪爆了个戒指被别人站住了,在那人不让的情况下,痕痕先发起了PK。当然那个名叫红眼牛的玩家明显是为红袖刀故意如此,欺负痕痕是PK菜鸟挂了她,而且还算做是正当防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好红袖刀没给爆出去。
“哥哥你一定得给我报仇,要不然以后你就没这个妹妹了。”痕痕最后威胁我。
“你等着,我马上去帮你报仇。”心里烦闷的我,正好找个发泄的途径。
我来到襄阳找到百晓生问道:“我想知道红眼牛现在在哪里?”
“500两银子。”百晓生面无表情的伸出一只手。
“500两?你怎么不去抢?”我失声道。
“详细资料就这价,如果你不愿意,只能说我们无缘。”百晓生颇为幽默的摊摊手。
没办法,只好老实接受他的敲诈,付上500两银子。于是百晓生告诉了我一堆关于红眼牛的资料,我记住了关键的几样,他学的武功是铁掌,现在位于长安郊外129,423处,而在一小时内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查询到红眼牛具体坐标。
传送到长安的时候,红眼牛到了附近练级地轩辕洞,我忙追了进去。
在轩辕洞三层我找到了他,红眼牛穿了件任侠服,手上戴了个我不认识的手套,与他在一起的有好几个人,估计是组队练级的。
“你两天前有没杀过一个叫暗夜の痕痕的女孩?”我问。
“好象有这么一回事。”红眼牛满不在乎的答到。
“那你就准备付出代价吧。”我冷冷的看着他,显示名字,拔出剑。
红眼牛看见我名字下意识退了一步,马上觉得自己太过示弱,对方就一个人,自己可是一群人。他踏上来说:“那女的自己笨,我有什么办法,游戏不就这样。不要以为你是第一名人就很拽,我们这群人不是好欺负的。”
为了证明他的言辞,旁边的人都露出了名字,全部同属一个叫“战无不胜”的帮会。
“如果我执意要杀你呢?”我道。
“不怕被爆装备就来吧,我就不信你能挑赢我们这么多人。”红眼牛话虽是这么说,人却已退入他们那群人当中严阵以待,等我出手。
对方是打定主意让我先恶意PK,然后杀我爆装备了,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我能PK赢全部人。事实也的确如此,可此刻我根本没去想后果,只想杀掉眼前这个人为痕痕报仇也同时舒解心中的烦闷。
我纵身扑出,挺剑而上。当然他们会等我先出手,这样才算正当防卫,我肯定是认准红眼牛,所以第一剑他注定是逃不了。问题的关键是我第一剑给他多大伤害,接下来怎么才能拦下他,不让别人堵住我,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在一群人中杀了他。
我决定第一招不用“惊天一剑”,虽然惊天威力巨大,但需要时间也长,发这剑后的空隙大有可能被众人围住,而我也没达到一剑秒一人的高度。
逼近红眼牛,我一式“浣花剑派”中的“梅花三弄”刺了出去,三道剑花闪过,中心一刺才是夺命杀招。红眼牛这剑果然没选择闪避,而是抵挡,这样就正式算我开始PK。按他意思是硬挡我一击,然后往人堆里退,但他显然没料到我第一剑没出全力,虚中有实的剑招让他受了点小伤,他人开始急退。
此时,众人向我逼来,首先到的是一把飞刀。“飓”的一声,快如闪电,迎脸飞来。
我低头俯冲,长歌上挑,“叮”的一声击落飞刀,人继续往红眼牛追去。
红眼牛轻功和我不相伯仲,却被我逼得直退,转身也不能够。而我呢看似风光,但只要被旁人阻上一阻,就休想杀人,反而大有机会被人所杀。
就在这时,旁边又是一条长鞭无声无息但气势惊人的卷来,我侧身一让,希望鞭子能落在空处,这样我就能不受阻挡的继续追击。可惜鞭子有若灵性般凭空转弯袭来,无奈之下,唯有举剑格挡。
正当我以为追杀失败的时候,后边有人追上一掌击出。我不惊反喜,暗说声天助我也,运功于背在掌风及体的瞬间借力射出。而这刻红眼牛自以为安全,正在转身,突然见我已经到了他面前,顾不得使力不便,一掌封住我刺出的长歌。
我微微一笑,刚才那掌我没挡的情况下,自己减了近一半的血,但换来的是红眼牛再难逃出我的剑势。长剑斜挑,绕过他手掌,在他身上又击中一剑。被掌力推进的我速度不减继续前冲,身体与红眼牛擦身而过间,发出了惊天一剑。
这个角度,这种速度,红眼牛根本无从挡起,直接命中要害,重伤倒地。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对方前面拦截的人趁我无法回气的瞬间两招都击中了我,再加上他们暗器师发出的暗器,于是我顺理成章的也躺在了地上。
重伤的红眼牛并没选择马上回城复活,对我骂道:“你这疯子,明知必死还要杀我。”
第一次在游戏“死亡”的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身上装备还好没爆出去,心里的烦闷也得到了很好的发泄。
见我不理,红眼牛继续骂:“妈的,你这样报仇了有意思吗?什么也没得到,还冒着装备被爆的危险,真是个SB,网游哪有不杀人的,那个女的也没爆什么东西,值得这样吗?”
心情逐渐恢复的我,淡淡回到:“没有值得不值得,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是暗夜家族的一员。暗夜只有唯一的信条:凡犯我暗夜强威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