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陌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散步.每当他有事情思索的时候,他就到漠然园的周围走走,想想事情。而这几天他要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一切却都没有头绪。如今,他突然有些讨厌自己的身份,飞鹰堡虽有许多的探密高手,但他作为一个挂名的二少爷,却是什么事情也不能插手。而最令他奇怪的是,飞鹰堡至那事之后竟是没有一点动静,似乎这谢传仁和谢银的一残一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谁都知道,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
而那任焉焉虽嫌疑最大,可这几****深居简出照顾谢传仁,自己始终没有机会接近她。其实就算接近了,自己又能怎么做呢?谢陌不禁苦笑。而真正知道那晚发生什么事情的谢银又被囚禁了,且被囚禁在铁屋——一个除了谢金没有人可以接近的地方。当然,谢陌也完全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在等一个时机。可这个时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白仙对他说过,百忍成金。
正在他心神恍惚想东想西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升起:“二公子,请留步。”
谢陌一转身,只见一个美婢正袅袅婷婷朝他走来,俨然就是昨天来给他送信刚刚又在大堂自尽的那个丫鬟。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宛如梦中。谢陌不禁呆了,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在发梦而已。
只见那名美婢道:“二公子莫惊慌,我是香雪,今天在大堂上的是我孪生妹妹香梅。”说完,眉角就流露出一种凄楚之色。
谢陌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连声音神态都和昨天那名婢女一模一样。只是她现在表情隐隐透着悲愤,与昨天他见到她妹妹香梅时感觉完全两样。但她身上却有一种和香梅同样的气息,就是那种与画上娘亲十分相近的气质,让谢陌觉得亲切温暖。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就是这么奇特,有些人相处一辈子还像陌路人,像谢金和谢传仁,有些人才见一面却仿佛相处了一生,就像这对姐妹。只是谢陌对她们产生的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像兄妹一样的儒慕之情,大概因为她们的气质和娘亲太过相近,所以谢陌自然而然把他们归入亲情一类。
“这是我家小姐给二公子的信。”
谢陌一惊,怎么又是一封信?
谢陌连忙打开。只见是和那天同样的字迹写着同样的话:“今晚亥时,苍穹阁见。一定来,否则后悔。焉焉”
谢陌完全没想到这个任焉焉居然在这个时刻还会再约自己,真正是胆大妄为。 但他心头念转,却是一喜,自己要等机会,难道这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
那香雪送完信以后却是不走,只一脸愁苦地看着谢陌。“二公子……有些事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随小姐来的家人里面也只有香梅与我贴心,如今她已经……而这飞鹰堡人人都看起来凶恶的很,我不敢与他们说。只有二公子看起来不一样……”
“哦?”谢陌奇道:“愿闻其详。”
香雪皱着眉头,像是在努力的思索。过了一回,她才道:“其实香梅那天晚上出事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件事……”
谢陌绝没想到今天会有意外的收获,且看这个小丫鬟欲言又止,需得自己一激才是。他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和你们小姐有关系?”
香雪惊异地抬起头,盯着谢陌,突然她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咬了下嘴唇,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那天傍晚的时候,小姐曾把香梅叫去她的房里。香梅出来的时候手上突然多了一个金铃铛。那时,我也吓了一跳,因为铃铛竟是纯金的,而且做工很细致,在铃铛上刻满了仙女的图案,漂亮极了,我敢肯定这铃铛价值不菲。那晚香梅看起来开心极了,但是我问她她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个人坐在那边傻笑。然后……然后……那天晚上她就出事了。”
香雪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丰富,当说到金铃铛的时候,让人觉得她眼前就真的有这么一个价值不菲的铃铛。谢陌不禁感慨,这个丫头真是伶牙利齿。不过有一点谢陌倒可以肯定香梅和香雪一样绝对不会武功。连任焉焉都骗不过他,更别说眼前这个丫头。咳,想到那任焉焉,他不禁愤怒,难道她真的这么心狠手辣?
谢陌想着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你们是从小跟小姐长大的吗?”
“小姐从小就不用丫鬟服侍,在家的时候也很少有人见到她的。我们是在小姐出嫁前被挑中。当时觉得是天大的喜事,没想到现在。。。”说到香雪不禁流露出一种即恐慌又悲伤的表情来。
谢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香梅却已经两眼满含泪水,行礼道别离开。
逝者已矣。他也只能在心中同情眼前这个柔弱女子。
谢陌回到漠然园,把事情跟白仙说了一遍。这些须年来,谢陌已一直把白仙当成了一个百事通,他虽然不在江湖,却恐怕没有一个比他更了解江湖。
“此事确有许多可疑的地方。你说的那个金铃铛,上面真的刻满了一些仙女的图案?”
“我并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那香雪描述,的确如此。”
“陌儿,你可知道在佛家,仙女都称为飞天吗?”
“这当然知道。”
“那你刚刚说的那个金铃铛,倒让我想起一个门派。如果真是他们的话,这个江湖恐怕将有一场大灾难发生。只是这事也未必确实,你姑且只当听一个故事。”白仙虽说的轻松,他的神色却凝重起来。白仙向来洒脱,谢陌难得看见白仙这副神情,心里不禁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