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不灵摇了摇头回道:“从早上到现在我也未看见他二人,我还以为他们是和公子在一起。”
谢陌心中一惊,此事大大不妥,费明费清二人既知今早要离开天霸门,以他二人的个性绝不会不交代一句就擅自行动,难道今早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可等他正想再问,那刘长知已带头朝前迈开步来,谢陌看了铁不灵一眼,将到口要问的话咽了下去,紧跟刘长知身后朝前走去,铁不灵带着飞鹰堡的一干人等紧随其后。
好一会众人才走到任焉焉院落门口,只见已经两个婢女侍立在院门口,她们见刘长知等人到来,连忙将他们迎进了小厅,接着就进去通报。过了许久,任焉焉才款款从屋内走出,那刘长知早已站起来相迎,谢陌和铁不灵也行了一礼。
任焉焉却只看谢陌一眼问道:“二公子怎么又去而复反呢?”谢陌听得心中一喜,知道她已清楚这一行人所为何来,且看她这话已明显表态欲替自己隐瞒,这样看来等下自己的胜算会非常的大。
可那刘长知闻言却是一呆:“刚才二公子确在小姐房中吗?”
那任焉焉冷笑一声道:“刘总管,如今你连我屋子里的事情也要管了么?”
那刘长知自知失语,冷汗已逼将出来,但他眼底那不安的神情却只是一闪而过,只见他已笑道:“大小姐,小的绝不是这个意思,既如此,我职责已尽,告退了。”说完,他就带着手下人鱼贯而出。
等他一走,那铁不灵就跳将起来,指着他的背影道:“什么东西?敢对我们二公子这么嚣张?”
谢陌连忙道:“刘总管也是职责所在,铁先生勿要见怪。”
那铁不灵还想说什么,任焉焉已在旁笑道:“本门的千轮阵已启动,看来这几日我们暂时是不能离开天霸门了。”
那铁不灵立刻如燎了毛的猴子般急道:“千轮阵?难道贵帮遭遇大敌了?”
任焉焉颔首笑道:“铁先生少安毋躁,这事与你们无关,我们天霸门自会处理。”
“少夫人,可是如今这天霸门里危机重重,费明费清二老又不见了,如果二公子和您有个闪失,叫我如何和堡主交代?”那铁不灵将这一番话说来表情是情真意切,居然连眼眶都红了,可那任焉焉仍是微微一笑:“你说的我心中早已清楚,但如今千轮阵已经启动,我也无能为力。”
那铁不灵听说,面露无奈,叹道:“只不知道这千轮阵什么时候才能解除?”
谢陌在旁一听这话,心中暗道,原来这千轮阵只能维持三日之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只是这铁不灵为何要费尽心思兜兜转转地来问这个,如果说是真为了自己的安危,还真难为他的一番苦心。
谢陌想到这里,不禁看向那任焉焉,不知她会如何应付,只见她面色已是一寒:“铁先生,不该你问的你就别问。”说完,竟毫不留情面的挥了挥手,她身旁的一名丫鬟早已做了个送客的手势道:“铁先生,请。”
谢陌见那铁不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讪讪地出去了,心中暗呼痛快,竟不觉地笑出声音来。只是等他一回头,却碰上了任焉焉那张冰冷冷的脸,他连忙将笑意咽下。那任焉焉已道:“二公子,你好高明啊。”
“彼此彼此。”谢陌笑回道。
“没想到那两个死丫头这么一心助你,我却是始料未及。”
“哈哈,我对大嫂你的这种种安排也是始料未及,没想到你竟这么看得起我,在我身上这样的煞费苦心。”
那任焉焉听谢陌如此说,却突然收起满脸寒意,粲然一笑道:“秦公子,跟我来吧,家师正在等着你呢。”
“哈哈哈哈,大嫂,如何冷月痕已知我是秦剑轩,刚刚你何苦又要替我隐瞒呢?”谢陌边说已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然后将那瓷瓶中的粉末倒在手中,递到了任焉焉面前。
那任焉焉本来笑意盈盈,可一看这谢陌手中的粉末,却一下变色道:“碧血草,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早已知道,何必再问?”
任焉焉闻言微微一愣,苦笑道:“自然是那绿腰给你的。”
“没错。其实算起来,绿腰应该算是你的同门师姐妹,那么这碧血草也就是你门派之物,就如那嗜血花一样。”
“你连嗜血花也知道了?”任焉焉颓然地看着他。
谢陌点了点,问道:“你是否早已中了嗜血花的奇毒?而这毒恐怕正是你的师傅冷月痕在你身上下的。”
任焉焉此时已满脸悲苦之色,她凄然道:“原来你早已知道。”
“他是从何时下的毒?”
“在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娘亲带我去一家寺院烧香,当时我十分顽劣,趁着娘亲和家人不查就独自跑了开来。就在我正玩耍地起劲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阵萧音,然后就昏迷了过去,醒来后一切如常。几天以后,爹爹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师傅,那人就是冷月痕。我被他蒙着眼睛带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他开始教我武功。那个地方有几个和我一样的小孩,也叫他师傅。但是他不允许我们互相交谈,甚至连互相多看一眼,都要受到他的责罚,所以到现在为止,除了他们的长相,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任焉焉说着竟涌出两行清泪来,“刚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一年后的一天,我在迷迷糊糊间竟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满身是血的快死的人,他奄奄一息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好象在看一个天底下最可怕的怪物。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恐惧吗?我尖叫着娘亲和爹爹,可是没有人理我,没有一个人理我。你知道那种感觉?你知道吗?”
谢陌看着她,竟不自觉地伸出袖子将她的眼泪抹去,那任焉焉突然一把捉住他的衣袖道:“我想杀了他,我想杀了他。”
谢陌点了点头:“我明白,但是现在你却杀不了他,我也杀不了他,不是吗?”
任焉焉颓然地将谢陌的衣袖放掉,苦笑道:“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杀得了他。你不能,我不能,绿腰也不能。”
“不,虽然我或你或绿腰一个人不能,但若我们联合起来,却不一定不能。”
任焉焉惊讶地看着他道:“你是说,你要和我连手杀他?”
谢陌肯定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这不可能,这太冒险了。”
谢陌突然哈哈大笑:“冒险?你任焉焉还怕冒险吗?如果你不想与我合作,早已将我出卖了,何必苦苦替我隐瞒呢?”
那任焉焉听谢陌如此一说,竟一下恢复常态,只见她微笑道:“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是很相信你。”
谢陌笑道:“那我如何做,你才能相信?”
任焉焉突然神秘一笑道:“除非我们两个歃血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