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孙坚引残兵与徐、甘二将回大寨驻扎,并使人报知袁绍不提。
及天明,十八路诸侯差不多都到齐了,于袁绍主寨中商议对策。
孙坚气愤对袁术道:“董贼与我等,本无仇隙。今日我等奋不顾身,亲冒矢石,来与之决死战者,乃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也。而将军却听信谗言,不以坚发粮草,致坚等败绩。昨夜,若非东郡兴华公有所觉察,埋下伏兵救得坚等,此刻坚等性命休矣。将军心里何安?”
众诸侯闻此,方知昨夜孙坚战败之事,有人叹息,有人幸灾乐祸,却都纷纷指责袁术不该如此不顾大义。
袁术见惹来众怒,惶恐不知所措,袁绍忙为其开脱,命其可斩进谗言之人,以谢孙坚。
孙坚此时方来与我见面,谢我相救之恩。见他发自真心的谢意,我也忙答礼。见孙坚果然是一条好汉,恩怨分明,可惜却是英年早逝,我在考虑是不是要透露点天机给他知晓。
不过,探子的报告打断了众人的注意。却是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孙坚的赤帻,来到寨前大骂搦战。
各路诸侯大都未曾见识过华雄其人,不知其勇,多有欲抢功劳之人。
袁绍问道:“谁敢出战华雄?”
话刚说完,韩馥背后转出一将叫道:“小将潘凤愿往斩华雄之头献于帐下。”
袁绍大喜,便准其出战。
潘凤还当真手提大斧上马,在众诸侯羡慕又嫉妒的眼光中,便要出去立功了。
去不多时,飞马来报:“潘凤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
众人大惊。
不过,马上想到的问题是这潘凤实在太差劲了,果见韩馥本来笑容满面,一下子晴转多云。
袁术亦想早上失了面子,本来是打算保存实力的,现在见众人皆跃跃欲试,于是又想讨回面子,忙上前道:“吾有上将俞涉,可斩华雄。”
袁绍大喜,便令俞涉出战。
即时报来:“俞涉与华雄只一合,便被其一刀斩了。”
众人大惊失色,方知华雄之勇,众人面面相觑,皆有不肯让手下大将出去冒险之意。
袁绍见状嘀咕道:“可惜吾上将文丑、鞠义未至,但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耶!”
我倒,怎么不叫“河北枪王”韩荣上阵呢?难道还怕他也给华雄斩了,没人保护他的安全吗?
我刚刚想上前请战,阶下一人大呼道:“小将愿往斩华雄,献其头于帐下。”
我心一颤,这人就是后世万人景仰的关二哥吗?只见他比我高一个头,至少有两米,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嘴唇有如涂脂,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犹如天神般立于帐前。
袁绍问其何人,公孙瓒上前答道:“此乃刘玄德之弟关羽也,现跟随玄德充任弓马手。”
袁术今日吃了两次亏,正在纳闷,听此言,顿时大叫道:“区区一弓手,安感乱言!汝欺吾诸侯无大将耶?”
眼光一闪,又道:“吾观东郡乔太守手下,颇有良将,必能斩华雄小儿,挫其锐气。”
此刻,我正欣赏关公英姿,暗想该想个什么法子,招揽他与张飞来投,却被袁术的大嗓门惊起,见众人看着乔瑁,而乔瑁却看着我,示意让我上前请战。
我不慌不忙地上前答道:“今我等众人一般为国家效力,公路岂可计较贵贱乎?区区华雄,吾视之如草芥,吾帐下任一人皆可斩之,请盟主准东郡黄忠出阵。”又转身对关羽道:“云长不必心急,可先下去休息,看汉升如何斩的华雄之头。”
关羽见我为其解围,忙谢礼退下。
袁绍立即传黄忠入寨令其出战,曹操教人酾得热酒一杯,欲与黄忠饮了上马,在众人看来颇有荆柯刺秦王那般一去不复返的场面。
黄忠面不改色道:“酒且斟下,忠去去便来。”出帐提刀,飞身上马。
众诸侯只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忽闻一声大喝,有如旱地奔雷,之后一片死寂,半响喊声又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
袁绍正欲使人出去打探消息,忽闻鸾铃响起,一马直到中军大寨,黄忠提着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此后人所言之‘温酒斩华雄’是也。
原来华雄连斩二人,以为盟军胆怯,无人敢出战。
不料黄忠一人拍马前来,杀至华雄面前大喝一声,华雄一惊楞未及举刀相迎,黄忠早已手起刀落,斩下其头,双方士兵见此变故,顿时忘记呐喊,是以中间一片死寂。
众人大喜,除了袁术本欲让我损兵折将,以报我前日救孙坚而坏其计划之仇,不想竟然使得黄忠一无名小辈一鸣惊人,后来得知黄忠乃其辖下南阳人,却为我所用,便更恨我入骨。
众诸侯皆来为我等贺功,有些是真诚,更多的是嫉妒与羡慕,不过我需要的就是名望,他们是不是真心的倒是其次。
当夜,我领着众人赍曹操所赠牛酒往关羽帐中抚慰三人,主要也是想来见识一下三英的风采。
三人以刘备年纪最大,我见他年近三十,可能是长年奔波,一脸沧桑。生得身长一米七五左右,果然和书上描述一般两耳甚长,不过并没有真的垂肩,双手亦比常人长出甚多,却也没有过膝,否则不成了大猩猩了,眼睛炯炯有神,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言谈举止都很得宜,只是一副沧桑的脸庞,加上一说伤心的事情就哭哭啼啼,还真让人受不了,难怪说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
而张飞身高一米八,和我不相上下,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说话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和他交谈一会,就令我耳朵发聋了,不过性格倒是直爽,见我今日为其二哥解围,又见我手下如此了得,所以对我很是尊重。
倒是关羽开始时甚为不快,不过见众人都在开导他,所以也很快就忘却白日之事。
散席后,我见刘备甚为可怜,又不答应投靠我,便道:“玄德公莫怪兴华交浅言深,公等兄弟三人皆不世英雄也,今流离失所不能成大业者,盖因公等无立世之基业也。”
刘备想自己兄弟三人,自黄巾起义起,就一直如我所言,又哭道:“正是如此,望兴华公教我。”
我见关羽、张飞也是热切地看着我,便道:“玄德公可待此地事情一了,往见皇甫嵩、朱俊等人,言汝乃汉室宗亲,其知汝兄弟之功,必可上报天子,如今天下纷乱,天子也正需要一可信任之人来辅佐,玄德公若去必得重用,此为其一。”
刘备听了大喜,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笨,没有好好利用祖宗留下来的名分呢。
我接着说道:“其二,今天子为董贼所持,有其在位一日,则公必难以施展抱负,故公等必先设计除之。” 刘备顿时大惊失色,失望之色尽显于脸上,这个是废话吗?董卓要是那样好除掉,也用不着现在的十八路诸侯联盟了。
我道:“若公不能伴天子左右,宜当取得一郡之地,以待日后乱世。公需谨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丈夫处世当不拘小节,公太过于仁义,日后必为之所累矣。”
我带众人回营休息,留下一脸沉思的刘备,只有关羽、张飞出来相送。
路上贾诩问我道:“今诩观刘备此人乃世之枭雄也,关、张更是万人难敌之将,主公何以反教其成事之法耶?岂非为己多树强敌耶?”
我叹息道:“秦何尝不知刘备之能,然其兄弟三人皆仁义之辈,又是汉室宗亲,虽不肯投效于我,然秦心中实在不忍。”
众人大呼我乃仁义之主也,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刘备太过仁义,还是我太过于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