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依眼里冒火,说的话也咄咄逼人。
“彼此彼此。”
宫无陌不欲和她多说,转身而去。
陌王府,半清苑内。
池湮低垂着脸,看不出表情,只是藏在白色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整个人如同一只木偶,没有任何情绪。
只是死一般的静寂。
“池侧君,王爷回来了。”小靛小心的进来禀告了一声,自从王爷被宣进宫里,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无论自己怎么叫,都没有一点儿回答的声音。
害的他还以为池侧君病了,巴巴地请太医来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反倒是说了王爷回来了,池侧君才有了反应。
“快,带我去看看!”
急急地往起站,不料坐的时间久了,头一阵眩晕,赶紧扶住床框。
脸色也泛着白。
小靛在一旁急的只叫唤:“侧君啊,我的好主子,您且缓缓再走!”
跟了侧君许多年也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一时也被吓坏了。
“湮儿!”
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与池湮一般无二,只是头上罩的白色纱帘及肩,身上还披着白色披风,整个人被白色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也是男子出行的打扮了。
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名字,池湮只能按捺下心底的焦急,清清嗓音:“小靛,去请进来吧。”
而自己轻轻坐到床上,微微晃神。
鞋子若有若无的踢着床框,神情似忧似喜,眉间暗藏几分不安的躁动,贝齿早已咬了下唇千百回,留下浅浅的牙印。
“见过池侧君。”
此时的男子已经卸了身上的“装备”,露出白皙胜雪的脸,如暗夜中闪烁着的星眸,高挺的鼻子下一张红唇不薄不厚,虽然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不凡。
一板一眼的行礼,苍绿色的衣衫在地上划下一道波纹。
“父亲。”池湮连忙叫小靛扶起他,语气有几分责备,“和我还这般客气,真是折煞我了。”
“礼不可废。”
何侧君顺势起来,坐到一个比床略矮些的小凳子上,顿了顿,神色有些犹豫。
在一起生活了多年,池湮岂会猜不透父亲的心思?
只是没来由的心里有些慌乱,稳稳心神,冲他笑道:“父亲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何侧君点点头,眼前是自己的亲儿子,芝兰玉树,气色红润,比之前的美丽更胜几分。
看得出来,王爷对他还是很好的。
心里悄然有了一番计较,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意有所指,“湮儿,你出嫁时父亲就和你说过,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们身为男子,凡事也该多加容忍,不可事事向妻主禀告。”
“免得妻主生厌,不料我儿竟未听到耳朵里。”
“你母亲甚是担忧,特命我到这里好好教导教导你。”
池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妻主生厌”,这几个字狠狠剜到他心里去了。
收起所有情绪,“我时刻恪守着为夫的本分,不敢扰了妻主。”
“你如今竟懂得撒谎了么?”
何侧君突然严厉起来,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冷不丁被这么一呵斥,顿时委屈的心里发酸,但熟记于心的孝道,让他只能低眉顺目的说软话:“孩儿不敢说谎,父亲息怒。”
“你不守本分,去向妻主告状,害的你大哥如今在床上躺着呢!”何侧君一眼就看到他眉间的倔强,怒气更甚,难听的话不经大脑思考就蹦了出来,“为父知道,你大哥上次让你进了一次湖,你心有怨气,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来折磨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