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无名不知为何叫了起来,那黑压压的一片东西在远方越来越近。
“南京城。”
无名“啊”了一声,道:“那现在我们在……”
“不错,我们现在所经过的地方正是外秦淮。”无名看向说话的人,竟是衣袂飘扬,如同仙女一般的楚焉焉。
楚焉焉盈盈移步而来,笑道:“无名公子现在所处之地,便是外秦淮河。”
“外秦淮?”无名茫然问道。
楚焉焉好整以暇道:“秦淮河北源乃华山乃麓,南源出自东庐山,在江宁合流,进入南京。秦淮河在通济门分为两支,一支绕道南城墙向外西流,便是外秦淮,另一支通过东水关进入南京城,这才有了‘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的富庶秦淮,而这便是内秦淮河。千百年来,说秦淮河,指的就是这么一小段,很是喧宾夺主哩!”
待楚焉焉说完,无名才恍然道:“原来如此。”
谁料一旁的阿如却不为所动道:“但也有古书有言,这秦淮河乃秦始皇所开,话说他因不喜金陵抢夺秦王朝的气数而大动干戈,‘凿钟阜,断长垄,以泻王气’,淮水流贯金陵,始通秦淮河。所以后世无论哪个皇朝定都金陵,这气数皆不长久。”
楚焉焉淡然一笑,道:“这位姑娘看来也是博览群书,但姑娘所说想必出自野史,实在大有偏颇,近似传说而已。”
阿如报以一笑,针锋相对道:“楚小姐乃应天才女,自是通晓古今,可却也不能无凭无剧便断然否定。纵然小女子所说乃传说而已,但却也无人考究,这秦朝历时久远,又有谁敢一致定论是假的呢?”
面对阿如这有些狡辩意味的反击,楚焉焉也不服气,继续说道:“我也没有说是假,只是传说而已,当然这也得到历来史学家的多数证明,所以两种说法思量之下,姑娘所说的结论就略处下风了。”
阿如闻言哂笑道:“既然楚小姐说了这两种结论皆存于世,那么刚才楚小姐只是娓娓说了一种可能,岂非是误人子弟?”
“误人子弟?”楚焉焉略有吃惊地反问道,可突然见到夹在两人中间的无名,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他?”
阿如狡黠一笑,看了看无名,道:“我又指名道姓,他是谁啊?不过看他的样子,面目可憎,应该也是无赖流氓之辈。”
楚焉焉闻言,面部表情大变,笑颜一展,道:“由你这么一说,还真像!”
无名本是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二女辩驳,可谁料阿如话锋一转,朝自己说来,不由头痛不已,怎么这女人说变就变,刚刚还争论地不亦乐呼,瞬间就变成了志同道合,联手攻击起自己来?
想到愈发不堪的景象,无名立刻抱拳说道:“两位姑娘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这无名之辈自是不能同日而语,还请二位大姐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
看到无名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二女禁不住想笑出来,可是两人都知无名表面虽然这样,但骨子里定是不服气,若非商笛悠也在这船上,无名说不定早就做出令人汗颜的言行举止来了。
阿如依旧得理不饶人道:“无名公子身为堂堂男子,怎么如此窝囊,向我们两位小女子求饶起来?”
楚焉焉也趁势打趣道:“是啊!在我的印象之中,无名公子一向便是以自身本色出现,怎么今日像变了个人似的?”
无名听到这些揶揄,叹了口气,挺起腰板,随意地各瞧二人一眼,很是不屑道:“罢了罢了,要不是我大哥在此,我早就……嘿嘿。”无名很邪恶地瞄了二女一眼,又从她们的曼妙玲珑,凹凸有致的身段上巡视了片刻。
“我不在,你想作甚?”声音从后响起,无名只觉背后一阵凉飕飕的,立马转身笑道:“啊,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哈哈。”
商笛悠面色冷峻,道:“不要跟我打马虎眼,若是我不在,你想怎么样呢?”
无名笑脸迎人,道:“若是大哥不在,那我现在早就……去吃早饭了,哪有心思来此散步啊!咦……肚子怎么饿了……我去吃早餐了……大哥你不去啊……哦……那我先走一步了……”说罢,在两女的哄笑中,无名一溜烟地跑了。
商笛悠看此情景,想到多日来无名在其耳旁的胡说八道,现在终于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哈哈大笑起来,心道:“你这小子,这回终于让我摆你一道了吧。”
就在这时,诗儿正巧走来,看到慌张窜逃的无名,没来由的错愕,但一见其他人的笑容,就知道无名这小子定是吃了个大鳖,不由心情大喜。
诗儿道:“商大哥也在啊?唉,真搞不明白,你们怎么这么早都起来了呢?”
商笛悠微微一笑,也不作答。
诗儿走到楚焉焉前,道:“小姐,你怎么在这啊?诗儿找了你好久,还以为又发生什么事了?”
楚焉焉淡淡一笑,道:“对了,你来找我作什么?”
诗儿猛地一拍自己前额,道:“小姐,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到京城了,你也不去准备打理一下?”
“唉,我倒忘了”,楚焉焉点头笑道,又转向商笛悠:“商公子,京城就要到了,你和你兄弟快去休息一下吧,到了京城还需二位帮忙呢?”
由于楚焉焉的侍卫不仅遭到了迷药的陷阱,在抓住之后,又是受尽ling辱,处了唐齐和那个白衣小子白成风外,其他大都还躺在床上呢?所以,这保镖的日子也就延长了。
商笛悠虽然时间紧迫,但却也不能说出苦衷,更何况答应的是眼前自己仰慕的女子,所以在情在理,都得安全地送楚焉焉到住所,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查出幕后黑手。
在回房间的一路上,诗儿有些纳闷地看着楚炎焉,楚焉焉看在眼里,不禁问道:“诗儿,哪里不对吗?”
诗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总觉得小姐近日来有些古怪?”
楚焉焉讶道:“古怪?”
诗儿道:“是啊!以前小姐虽然成天都有那些公子权贵的追捧,但在诗儿看来,小姐并不发自内心的欢喜,但近日小姐总是没来由的偷笑,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所以诗儿有些纳闷哩!”
楚焉焉有些不自然,道:“我哪有啊?”
诗儿看到楚焉焉略显生涩扭捏的情态,不由道:“还说没有,小姐,你脸都红哩?是否是小姐看上了某个男子?”
楚焉焉啐了一口,道:“小丫头,就会胡思乱想。”脸却愈发红了。
诗儿见楚焉焉并不生气,继续道:“商公子侠义心肠,长得也是俊朗潇洒,可惜就是穷了点,唉!”
楚焉焉闻言气结,神情恢复如常,道:“小丫头,乱嚼什么舌头,我哪里说喜欢他了?”
诗儿见状,忽然间神色一紧,脱口道:“小姐,你不会看上那个小无赖吧?”
此话一出,就连楚焉焉也是神情大变,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颤,有些欢喜也有些苦涩,嘴上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啊?诗儿你也知道啊,我自幼便崇拜那些英雄豪杰,要嫁人最起码也得是王孙贵胄,而他只是个小小无赖罢了,怎么可能啊?”话虽如此,但楚焉焉的面部表情还是让诗儿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诗儿叹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此时楚焉焉心中却也有了一丝忙乱。扪心自问道:“我喜欢他,怎么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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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应天等名都乃南京,只是各个朝代命名不同而已,应天在元朝之时称之为集庆,朱元璋攻下之后改为应天,定都之后又称为南京,所以南京与应天当时民间说法皆有,在此说明一下,希望各位不要混淆。下章还会比较详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