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傲和那女子具是一惊,互望一眼,眼中竟是讶色。
无名凝神望去,见到黄天傲身材瘦小,面目不甚清楚。而那女子一身白衣,长发乌黑亮丽,虽见不到其面貌,但隐约可猜到定是个貌美女子。
黄天傲愕然之后,立即清醒道:“不管是谁的?我们现在最重要还是拿到《无为卷宗》,既然王兄说这那小子定在武昌城内,咱们就派人封锁武昌,让他插翅也难飞。”
女子道:“不错。今晚赵长天大摆宴席,祝贺其六十大寿。所以武昌城内戒备甚严,不易搜索,我看还是守在城外,待至此事过后,再在暗中好好搜寻一番,只要那小子没有离开武昌城,那他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三人又商议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无名看着三人远去,不由神经一松。想到自己现在竟然能够内呼吸,不由对老者的感激之心又起。心中暗暗起誓道:“只要我无名有一天命在,一定会朝武道的最高峰昂首迈进。”这恐怕就是老者对无名的希冀吧?
无名纵身而下,捡起木屑,看到小白二字,禁不住心中一酸,几欲哭出声来。片刻后,心道:“既然他没死,而且现在又身手了得,杀进了天牢,那么他定是江湖中人,而且一定见过自己,可是到底是谁呢?”无名不由思索起来。
想到自己见过的几人,似乎和自己都无什么关系,决不可能是他。难道他是在暗中见过我?
无名一时之间毫无头绪,突然想到今晚是赵长天大寿,江湖人物必定到场,何不去找寻一下?
无名打定注意,立即迅速奔去。孰料一跨之下,竟然疾走如飞,周围景物纷纷在两边擦肩而过,徐徐清风亦是轻轻掠过耳际,说不出的舒服。无名欣喜之余,童心大起,不时跳上树木,又跃下树梢,畅快之至。
掌风倏起,无名立刻察觉,一个凌空右侧翻身,避了过去。
无名停下步伐,聚目看去,黑暗中缓缓走出三人。待至无名看清三人,不由大惊失色,这三人不是王愤、黄天傲和那女子是谁?
黄天傲哈哈一笑,道:“果然是个没经验的小子,被我们轻轻一诓,就自己送上门来?”
王愤一见是无名,虽有喜色,但怒气更甚,喝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倒自动闯进来。若是识相,快把《无为卷宗》交出来,不然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名吃惊之余,暗骂自己愚蠢。但却静下心来,从容笑道:“王左使怎么如此说话,无名不是早把《无为卷宗》交给了你,你怎么现在还要?哦,莫非你欺瞒这两位前辈,欲独吞《无为卷宗》?”
无名终于看清了另外两人。黄天傲身材瘦小,脑袋却大,眼睛有若铜铃,显得不是很对称。但眼中精芒涌散,两肩宽厚,给人以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而那女子大约三十岁左右,双眉犹如两道弯月,迷人之至。双眸亦是闪亮动人,深邃得如同一潭秋水,禁不住让人深深着迷。白衣如水,在月色之下,有种出尘仙子的味道。
那女子轻起檀口,柔声道:“小兄弟还是把《无为卷宗》交出来吧?姐姐定当饶你一命。”
无名心下轻笑,这声音神态的确妩媚动人,禁不住会让人听命于她。可自己也不知为何,竟是心如止水,毫不所动,洒然笑道:“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和倪裳清大姐有何关系?”
那女子脸色大变,一是为自己不能迷惑他感到惊讶,二是他竟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不禁收起轻视之心,正色道:“奴家贱名白馨儿,乃倪派主四护卫之一。”
无名轻笑道:“白姐姐长得真是漂亮,应该也不会受小人蒙蔽吧?”
白馨儿见无名夸自己漂亮,不由嫣然一笑,道:“小兄弟此话怎讲?”
无名微微一笑,暗忖女人只要听见别人夸自己漂亮,再聪明的女人都会变得蠢,谁也不能例外。嘴上道:“《无为卷宗》的确不在我身上,当日朱护法重创我之后,我便不醒人世了。待至醒来,就见到你旁边的王左使。”此话属实,无名说来神色淡定,一点也不慌张。
王愤脸色木然,似乎亦不在意,平静道:“二位休要听这小子胡说,他嘴上所讲全是一派胡言,朱护法的死的确是王某亲眼所见,容他如何狡辩,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不待黄天傲二人说话,无名接道:“你我所说,皆无证据,又怎可断言我说的就是假话?再者我都不知朱护法已死,你又如何得知?难道朱护法是你杀的不成?”无名此话半真半假,目的便是要试探王愤。
王愤哈哈大笑,转瞬面容又变得无比肃穆,冷然道:“你这话真让人可笑。朱护法所在的逍遥派、王某所在的玄冥派以及白馨儿师妹所在的阴阳派早已结成联盟,成为秦晋之好。为光复魔道大业,重振魔道中兴,又怎么会自相残杀,重蹈三十年前的覆辙?”
无名道:“王左史说得好听,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此片面之词实在不足言信,现在即使你们杀了我,也根本得不到《无为卷宗》。不过,有一点让无名有些疑惑,王左使乃暴躁易怒之辈,今日怎么如此坦荡沉着,是否是做贼心虚,故意掩饰?但是这样,岂非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面对无名言辞犀利,王愤一时语塞。黄天傲和白馨儿亦非蠢人,见无名毫无说话铿锵有力,似乎并无说谎,而且言之有理,不禁信了大半。二人眼神不由向王愤飘去。
王愤心下一凛,佯装平静道:“二位休要听信这小子的鬼话,此事经过,事后再向二位详细禀明。现在还是捉住这小子为上,只要给他尝点苦头,还怕他不说实话?”
黄天傲心思急转,心道:“就算这小子说话属实,也定要把他擒下,交由派主处理才是。”打定注意,便道:“好,黄某就暂且相信王左史一次,希望不要让黄某失望。”
王愤大喜,道:“黄护法放心,若《无为卷宗》真是被王某独吞,王某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白师妹意下如何?”王愤乃奸邪狡猾之人,发誓故意不提朱归并的死因,而说《无为卷宗》不在他的身上,目的便是要显示自己的清白,亦为了取信黄天傲和白馨儿。
白馨儿轻言浅笑道:“已有二位出手,小妹就在旁边休息片刻,免得日后传出去,人家说我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语中带刺,看来对三人联手的提议甚是不满。
王愤呵呵笑道:“既然白师妹说了,那王某倒也不能让魔道抹黑,请黄护法稍侍休息。替朱护法报仇之事,就让王某先行片刻。”
黄天傲嘿嘿一笑,点了点头。白馨儿白了王愤一眼,便退至一边,神情悠然地瞧着无名。
无名虽然听闻三人说话,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片刻的间隙,希望从中逃离。可令无名大为惊讶的,却是三人无论从战位还是角度上,都配合得无懈可击,连一丝逃跑的机会都没留下。
王愤冷眼注视无名,冷冷说道:“希望你的功夫像你的嘴皮子这么厉害,不然以后定叫你用爬来走路。”杀机登时弥漫开来,整个气氛极其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