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时,张好古体会到了权力中心的微妙。自己一个五品翰林,可那些二品、三品的大员,却跟自己称兄道弟,亲热至极,俨然如同多年好友。即使那些王爷、一品大员,见了自己也和善无比。张好古暗暗叹气,这些大员如此没有骨气,这才让魏忠贤如此猖狂。不过,也好,奸贼有人做,自己当好人,还不容易吗?想到此处,张好古十分快乐。
不仅仅魏王手下,就连所谓的东林党人对张好古也很客气,自然这起源于张好古了熊廷弼。东林党人到能够分清,熊廷弼是个忠良人物,自然认为救了熊廷弼也是保存了忠良一脉,自然不必对张好古恨之入骨了。左右逢源的感觉很是不错,然而朝堂之上,张好古才发觉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明僖宗很快便宣布,翰林张好古出任辽东,官任兵部尚书兼辽东经略,赐正二品。说到这里,僖宗就叫太监拿出花银、蟒缎,赐给张好古。张好古叩头谢恩毕,僖宗问道:“东虏(注:当朝对满人军队的蔑称)兵势甚强,外廷诸臣意见纷纷,莫衷一是。以卿看来,应该如何决策?”
一听见皇上提出来这个问题,似有游移口气,张好古突然忘记害怕,也忘记注意礼节,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地望着皇上,声如洪钟他说:“陛下命臣督师,臣意主战!”
大臣们都吃了一惊,偷偷地向皇上的脸上瞟了一眼,以为他必会动怒。他们看见皇上的原本青色的脸色泛起红晕,观来性情暴躁的皇帝并没有动怒,反而被他这简短的一句话弄得很是激动。张好古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鲁莽,赶快低下头去。
僖宗微笑着说:“说要招抚的商议,并不是朕的主张。东虏虽然势大,我中华天朝,岂能畏惧?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倘不用抚,那么或战或守,何者为上?”
“臣以为自古对敌,有战法,无守法。能战方能言守。如不能战,处处言守,则愈守愈受制于敌。”
“战与守,须要兼顾。”
“战即是守。今日必须以战为主,守为辅,方能制敌而不制于敌。”
“卿之意战为上策,说得好,满朝文武,唯有卿方能为我解忧啊。”僖宗说罢下旨:“对于辽东事物由张好古全权处理,有临机专断之权,赐尚方宝剑,对三品含三品一下官员可以自行斩首,无需上报。对于军饷,交由户部发八十万两白银。对于辽东士兵,张好古可在全国自行招募。各级地方官员必须配合张好古的招募,如有违反,按军纪处罚。”
谢万岁!”张好古一边叩头说,一边想:“来到这个朝代,最美中不足的就是得经常叩头谢恩。真是麻烦啊。”
僖宗旨意宣布完毕,也不待众位大臣再行讨论,便径自退朝了。台下众官员谢恩完毕,不免议论纷纷,按照旨意所说,张好古的实际权力之大,已经仅仅次于九千岁魏忠贤了,更何况,魏忠贤的权力是因为他势大,并没有皇帝的特别封赐,而张好古则不同了,皇帝的封赐,强大的兵权,可以说,张好古成了当朝新贵。而众大臣更是知道,张好古的权力,除了魏忠贤无人能够节制,而两人却属于一个小团体。东林党人却更是不齿,虽然听张好古刚才所言不无道理,可张好古毕竟是九千岁的人,他的兵力大增,对于东林党人绝对不是好消息。对张好古的几分好感也抛到九霄云外。朝廷中,俨然分为三个团体,东林党人,以五王爷信王朱由检为首的王族,再就是魏忠贤的党徒。张好古明白,情势已经不由自主的把他跟魏忠贤党人捆绑到了一起。
明朝官制,兵部尚书(相当于今天的国防部部长)一人,左右侍郎(副部长)各一人,下面分设四个司:武选(武官人事)、职方(军政、军令)、车驾(警备、通讯、马匹)、武库(后勤、训练)。职方司等于现代的总参谋部,职方司有郎中一人、员外郎一人、主事二人。作为兵部尚书,官衔到在其次,重要的是掌管了全国军事,对于此,张好古非常明白,这也是魏忠贤希望的。毕竟魏忠贤的几个所谓干儿子,能力有限,所以魏忠贤才看上了自己,着重培养。辽东经略相比与兵部尚书,更有实权。毕竟,整个辽东在战争期间实行军事管制,那也就是整个辽东,由经略说了算。说起来,辽东经略就是东北军区总司令。
刚走出大殿,魏忠贤便走了上来,揽住张好古的肩膀。这让东林党人看后更加不齿,想法腌臜的更把两人想到那种关系。张好古叫苦不迭,却也无能为力,颇有技巧的轻轻一转身,不露痕迹的躲开了魏忠贤的“鬼手”,装做一幅感恩不尽的样子。且说且行,两人还没有到右顺门,一个太监小步追了过来,说皇上在左顺门赐张好古与魏忠贤酒饭。两人便随着太监往东走去。皇上赐酒饭照例是个形式,菜只有四样,不能认真吃;酒也不能认真喝,只能把杯中的酒浇在地上,还得重新叩头谢恩。但是在封建时代,这件事被认为是皇帝的特别恩宠,也是难得的光荣。
五王爷信王朱由检自然在宫中有诸多耳目,听说皇上赐宴,一声长叹。看日旁抱洱,下有云气一股,其曲如弓,弓背朝上,信王看了半天,记不清是在汉人《星经》还是唐人《望气经》上说过,这种现象主奸臣当道,蒙蔽主上,不觉心中叹息:“大明朝,难道就真地落到这些奸臣的手中了么?”
酒宴完毕,拜谢了魏忠贤,张好古到兵部报道后,发布了三条命令:第一就是整顿军备。明代正规军的装备拿营来看, 每一营(5000人)其用霹雳炮3600杆,合用药9000斤,重八钱铅子90万个;步枪、大连珠炮200杆,合用药675斤;盏口将军160位(盏口将军是明代对野战重型炮的称呼),另外有1000人为骑兵。可见明朝军事实力很强,有重炮,有很多使用火yao的攻击武器。这些军备可以看出,当朝军事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然而,整顿的目的在于府库管理。这样多火yao武器的府库管理由太监把持,要使用火炮抗敌,还要向太监们行贿才行。于是军事技术上的进步完全被政治腐败抵消了。而张好古拿着魏忠贤的金牌,很轻易的把这些超级武器的使用权力拿回。火炮是从外国传来的,制造这些装备需要大笔的开销,为了避免损耗和外流,一般这些装备都保存起来。可是到了战争的时候,士兵不会使用这些火炮,经常发生击中自己人的事情。针对此类事件,张好古更是制定了兵部演习令,宣布所有的火yao武器使用人员要定时演习。第二就是募兵令。凡是参军,军饷从优,凡立军功,必有赏赐。对于军饷的标准,制定的更是高于普通农民的收入的3倍。毕竟,战争时期,军人是首先要保障的,更对军人家属实行特殊照顾的政策。由于该政策需要户部和各地官府配合,因此,对于此,并没有公布具体特殊照顾的内容。第三就是兵制改革。作为一个现代人,张好古发现明朝军队的军制很不科学。虽然对军事方面没有多少研究,张好古还是决定,仿效军棋中的设置,对军制进行改革。这一点,张好古已经得到了魏忠贤的同意,并不顾及朝廷大员的眼光。当然,这个改革也有限度。就是,对各个省市的藩王的兵权只能保持现有,不可能做大的更改。
之外,张好古动用了脑袋中所有能够想得到的这个时期的名人,可惜的是,绞尽脑汁,只能想到两人,那就是袁崇焕、吴三桂。对这两个人能够记忆清楚,还真的亏了金庸的小说,在碧血剑中男主教的父亲就是袁崇焕,而鹿鼎记中对冲冠一努为红颜的吴三桂也颇有描述。
让兵部了解一下他们的现状。而兵部上交的资料也让张好古非常高兴。袁崇焕非常好办,现在他就在兵部,任职方司主事,为正六品。吴三桂有点像汉陇西李氏。他出身辽东豪族、武功世家,不但弓马娴熟,以力战名;还世受皇恩,幼承庭训,满脑子全是忠孝节义(他十六岁时曾闯围救父,有忠孝之名)。手下的子弟兵也是明军中的王牌,战斗力号称大明最强。现在镇守山海关。对于他们二人,张好古到非常好奇。便任命袁崇焕为辽东副经略,连升三级。更发文勉励了吴三桂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