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报晓,鱼白东现,依山傍水的尚云门被一层薄雾笼罩,古色建筑在雾中时隐时现,好似天上宫阙一般,看上去尤为神秘。
苟带等了片刻也不见有什么发现,便也是回去休息去了。而安七经过昨夜的折腾,早已是身心劳累,躺下没一会儿就睡得如死猪一般深沉了。
睡到中午,他才醒来,看见自己的胸前又恢复成男儿之样,他心情也是大好,看向角落里的那把怪剑,“一把神器啊!”心中不免感叹一声。随意洗漱过后,便是打开房门,看着门外光景,竟然发呆了片刻,方才走出。
有了神器也不一定是好事,树大招风,没有实力的他可不敢去哪都告诉别人自己有一把万中无一的神器。在源天大陆上,因为眼红别人的法宝而杀人越货的故事,实在是流传甚广。
安七只是留着它做自己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的,更何况用一次的代价可是自己的男儿身啊!
安七正在门内的树下乘凉,看着练习门内基本心法的晚辈,忽的,一个熟悉的人朝他走来。
“安七师兄”那人先是客气的拱手,随而抬起那略微清秀的面容,此人正是那苟带。
安七见他如此客气,只是咧嘴一笑,“嘿!苟带师弟。”
苟带来到他身旁看着那些后辈们的练习动作,论起当年自己修炼的时候一些琐事,安七也是笑笑,对于他时常安过来的“天才”之名实在是令他头疼。
看着后辈那不太娴熟的动作,两人都相对沉默了些,但脸上笑意都未曾消去半分。
“听说有一女子进了师兄的房间。”苟带目光不转看着前方淡然说道。
“女子?”安七却是一愣,自己房中可没进过女的啊,“看错了吧,这几日屋中未曾有人进过啊!”
苟带仍不死心,面容上古井无波,心中则想好了对策。“哦?那女的还带着一把陋剑来着呢。”
这么一提醒,安七可就懂了,看来自己还是被发现了!看着苟带那模样,竟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心中想到“呃,管他的,我就死不认账,看你还怎么办!”
想罢,他也是摇摇头,“女子没有,不过陋剑我确实捡到一把。”
苟带深知他不想认账,也不想在这个点上多停,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可能是看错了吧,不过安师兄夜闯魂楼禁地,此事可不小啊!”说罢,毫不留恋地走了。
最后这句话对安七来说无疑是个炸弹,担忧的看了一眼门主所在的方向,随后轻叹一声,也是起身走人了。
“虽然在这尚云门中是有不少特权,可这只是相对于弟子来说罢了,真要弄出大事,门主大人估计会把我宰了!上次都被罚扫茅厕一个月……天哪!太黑暗了!”想起那昏臭的地方,安七额头黑线骤聚,当下正想自己的后果而入神,从广场上的阶梯下来时,竟是一脚踩空,叫了一声“啊!”后便是接连滚下,模样狼狈不堪。
索性只有一点擦伤罢了,正想起来时,却听到一声悠扬、清脆的玻璃风铃声从桥的那么想来,抬眼望去,桥的那面走来了三个穿着一袭白袍的人。
三人中领头的是一位老者,身形稍有些佝偻,一胡齐到胸间长须,手执一根拐杖,那铃声便是来自于上面的两块小器具碰撞;他身旁则跟着一男一女两位小辈。
安七一看便知,这肯定是门内的客人来了,不就此好好招待一下,立点功劳,那自己昨晚的事被门主知道,那可就玩大了!
此刻,三人也是从桥的那面走到他面前了,老头抬起眼看着牌楼上那镌刻着的三个大字,缓缓读出:“尚,云,门。”
那两名后辈则是打量着倒坐在地上的安七,女的眼中露出一丝鄙视的目光,手捂在鼻间,道:“这种建在乡间的小门派能有什么好东西,一来就看见乡巴佬倒在地上闻土气。”
那男的偏过头一脸讨好相,笑着附和,“师妹说得甚是,办完事我们就走,这里实在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咳咳!”听完两人对话,安七却是忽的站起身来,厚着脸皮装没听见,礼貌的对那老人作揖问道:“不知几位是何方门派?到我门来何事?”
老人那浑浊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安七,严肃道:“此事还是与你们门主相谈吧,劳烦带一下路。”
听完,安七也不含糊,像个店家小二一般,拍了拍衣袖,弄得尘气弥漫,转身道:“好嘞,您跟我来,我可是门内第一识路人。”
老人默然跟着,也不废话,倒是他身后那两名年轻一辈被那尘气弄得颇为恼怒,心中暗骂这带路的乡子好不识抬举。
“诶,跟你们介绍一下啊,这可是我门内的武场,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上好的仑石造成,相传……”一路上,安七都是在涛涛不绝的吹嘘着,老者面容严肃,没有任何变化,那两名小辈则听得十分入迷,若不是二人身份特别,估计他俩都相信面前这个“乡巴佬”的长篇大论了!
未几,三人就已经被安七领到了尚云门的正殿中,说已经有人去通报门主了,且等上片刻,之后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安七坐在正殿侧面的廊台上看着食堂方向,嘴里轻含着一根草叶,“嘿嘿,那老人实力深厚,看不出是何底细,而那女的可能比我要差点,应该在魂士的顶峰阶别,那男的倒是不一样,虽然一脸小人样,身体魂气的波动却是比我还要强,这样的客人,门主大人应该可以给我减轻减轻惩罚了!嘿嘿……”
想着,少年的眼眯成了月牙样,嘴里的那根草被吐了出来,笑罢,起身就走人了。
“安七师兄,门主让您去正殿。”一名弟子呼着气说着,看来找安七找得不轻松。
“嘿嘿!我知道了。”安七随意招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绕向了正殿大门处,心中想门主居然这么快就要表扬他了,脸上笑意连连。
快步行至殿内,那位留着胡子的门主坐于正殿上,一脸的严肃,而坐在他左右两边的还有门内两位长老,一些门内师傅坐在下面太师椅上,对面就坐的则是那三位“客人”。
安七刚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对,里面个个面容严肃甚至还带着些许怒意,哪里有着善客来见的模样。
安七想罢,便是单膝跪地,双手对着殿上抱拳,恭敬道:“弟子来见。”
“竟然是这土包子”老人旁边的女子小声嘀咕着,可能略远处的其他人听不见,但安七却是听得切切实实。
门主扫量了一下安七,对着那位老者笑道:“这便是我门略为拔萃之才,只不过最近犯下过错,门规森严,我得好好惩戒一番!这里就交给两位师叔了。”
说罢,门主站起身来,朝偏殿走去,安七傻傻呆在原位,门主亲自惩罚,看来不受皮肉之苦他是不得安生了!
见他没有动作,门主停下了步伐,怒瞪着安七,后者这才恍然大悟般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行至偏殿,不等门主说话,安七便是先跪了下去,这种投机认错的事,他可没少干,当下道:“门主大人,我知道错了!您这次就罚轻一点吧!”
门主似乎是被他这态度给惊住了,心中暗叹:“真是个小滑头。”随即将他给扶了起来,“现在说的不是晖云珠的事,不过也和晖云珠有关。”
“哈?”安七听得一脸迷糊,“门主大人我这人脑子不好使,您说具体点。”
门主将他拉过来,似乎是怕外面的人听见,正色道:“外面那伙人,来我尚云门为的就是晖云珠,言上为借,实则为抢!门中当然无人答应,所以关系闹僵了,现在对方提出以武会友的想法,但这是你们弟子之间的比武,我们不能参加。”
“我与二位长老商量过后,决定让你替代表我方,你可有异议?”
安七听完,不禁觉得有些无奈,看着门主那着急的模样,邪笑道:“那你是要我赢还是要我输?”
“赢”门主毫不含糊的回答着,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少年绝不是非凡之人。
安七嘿嘿一笑,“那我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好处啊?”
“咳咳!”门主不自然的拍了一下安七脑袋,“为门中效力你还想要好处?”
安七脑袋一麻,抬起头来也不看门主了,两颗眼珠子往上抬着,翻着白眼。
门主有些哭笑不得,堂堂一门之主低声下气的如此说话,面前这个孩子竟然是如此表现,也不知该说大胆还是该说无知。
“行,那你偷取晖云珠一事就当做没发生,怎么样啊?”
安七木讷的摇摇头,“你想怎样?”门主此时几乎想先给他可憎的脸上狠狠来上一拳。“这孩子到底是跟谁学的这无赖脾气。”
“把我进内门的选拔直接弄到决赛,反正前面也没人能打赢我。”安七正色道。
“行!就依你!”门主无奈摇摇头,语气变得十分无力。
商量好后,两人这才从偏殿出来,门主回到位子上坐起,安七则回到门中师傅的身后老实站立着。
“那么,博老你们要派谁一试呢?”知道两人商量好了,拿着拐杖的大长老问这那位老者。
老者举起茶杯,理也不理他,倒是那男子抱拳道:“既然贵门让男的了,那就弟子来吧。”
大长老对老者那种视而不见显得十分平静,反倒是脾气一向火爆的二长老满脸怒火,看那样子巴不得直接跳下来将那名为博老的老者撕成两半。
“不!我想打女的!”安七爽朗又带着些无赖的声音赫然在大殿上响起。
门主拍了一下额头,此时想跳下去撕人的是他啊!
面对安七这话,殿内之人无不瞠目结舌,这哪像一个懂事之人该说的话啊!连对方都被这话给堵住了。
“那就我上吧,这种地方应该还没有人能打赢我!”女子柳眉轻挑看着安七,眼中满是不屑,对这种无耻之徒她见得也不少。
“师妹,这可……”男子想要阻拦这种事的发生,然而话还没完,却被老者给打断了。
“那就这样吧!快点比试吧,咱们还要赶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