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在咖啡店坐着。“你和我哥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戈薇没想到莫然会这样问,“怎么会这样问?”戈薇说出了自己的不解,“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办法陪你太久了”莫然说话的时候看着窗外,对面街道的一楼有一家婚纱店的店面,戈薇知道莫然看着那,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这些话她早在十年前就清楚,而且她知道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了,可是当从他口中听到的时候,戈薇却怎么也说不出安慰的话,莫然自己的身体,那种绝望下还能假装风轻云淡的说,大概就是不想戈薇用看待病人的状态看待他吧。戈薇深呼吸了一下,说“不会的”。莫然没有看戈薇,他的目光停留在橱窗里的婚纱,那样的白没有一点杂质,让人看着都忍不住称赞。“你看,那婚纱多漂亮”戈薇也注意到了莫然关注的点,她很抱歉,她没办法安慰莫然,她没办法告诉莫然他也会遇到美好的人,开始新的人生,戈薇很尽力的回避自己的这种总是考虑太多,她不想让莫然觉得不舒服,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甚至夜晚睡去之前都会不自觉想到也许明天就只有她一个人了,这样的状态正是让戈薇真正崩溃的地方,与别人无关,只是自己内心不够强大。
“我想看戈薇穿一次婚纱,可以吗?”戈薇没办法拒绝,只是点点头。戈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坚持的事,在走进婚纱店那一刻就变了。
店员挑了几款婚纱,戈薇拿着去换的时候,戈薇听到外面的店员在和莫然说“你女朋友真漂亮”,“是吧,不过她是我嫂子,我哥太忙了,所以我过来帮忙把把关”。戈薇没想到试装都那么麻烦,大概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正好要换好的时候,戈薇接到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改变了好多戈薇坚持的事。
莫昀,怎么是他,他很少给戈薇打电话的。“喂”戈薇接起电话,“你现在方便接电话?莫然在你身边吗?““他方便,他在外面等我”莫昀的声音很疲惫,戈薇有种不祥的预感。”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什么?”莫昀怎么也会这招,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状态有些不对。“坏消息吧”戈薇习惯先听坏消息。“坏消息是莫然前段时间去日本的详细报告出来了,他的病已经进入加速期了。。。”莫昀停顿了,戈薇能想象到莫昀说出这些需要多大的勇气,知道莫然的事的时候,戈薇上网上图书馆查了好多,知道是徒劳,可是还是那样去做了,所以他知道对于莫然来说加速期意味着什么,简单的来说就是生命在告诉的走向尽头。戈薇眼眶红了,她用手捂住嘴巴,害怕自己的情绪波动点绕莫昀敏感的神经,他已经够辛苦了,戈薇不想再让他担心更多。戈薇努力的压低声音问“那好消息呢?”“好消息是只要你愿意,你不用再和我演戏了,你也不用每天活得那么辛苦,我会莫然不会亏待你的,谢谢你真心对莫然好”戈薇曾经想过很多次退出,可是这句话真的从莫昀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戈薇心里空落落的,她心里好难受,应该是因为听到莫然的病情,一定是这样的。“所以莫然知道这件事了?”戈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平静,“他早就知道了,也是因为他,报告这么晚才送到中国”莫昀的声音听起来悲伤极了,戈薇不能想象莫昀拆开资料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看得时候又是什么状态,做了多少努力才打这通电话的,这一切,戈薇都想象不到,也不想去想。还有莫然,他刚才的话,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甚至他知道资料这两天就会到,这一切他都算的那么清楚,让戈薇真的很心疼。“所以呢?”戈薇问莫昀,想听听他的决定,“我想把他送回去”,“可是也许他自己不想走”不用戈薇说,莫昀也能想到,莫然把寄件方式改成慢递的时候,大概就是拖延,可是换个角度,站在莫昀的角度,他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一点点的在自己面前死去呢,戈薇不能说什么,以前不能,现在更是没有资格说什么了,莫昀的话说的很明白,他心意已决,她现她很少和谁提什么要求。在只是个外人,他们兄弟两的事,他不应该多说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她是一定要做的,如果莫昀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你说吧,我尽量”莫昀还是那么冷静,大概是慢慢的平静下来了,毕竟他用了大半生去练习面对莫然会离开的事实。“我们举办婚礼吧,还有你不要告诉莫然,这是一个骗局,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做这一切是因为同情他,他比我们每个人都痛苦,我不想再让莫然难过,就拜托你继续下去,至少在他去日本之前”戈薇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有些残忍,但是莫然想要看到的婚礼,戈薇想帮他完成一次。“谢谢你”戈薇怎么没有想到莫昀会这样说,大概他也不想莫然知道这个消息在这种状态下。“你不用谢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再说,我答应帮你演戏,就会做到底的,不会半路逃走的”戈薇努力的想让气氛没那么沉重,“我知道这是莫然的意思,他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质问我为什么不和大家公开,我答应过你所以没办法回答他,没想到他会找你下手,看来,他比我想象的更在乎你,婚礼我会安排的,莫然,你帮我看好他”莫昀说完就挂了,原来莫然真的和他哥哥说过,想必他真的很想看戈薇幸福吧,那她就满足他的一次愿望,即使是假的,戈薇也要让自己看起来幸福,很幸福。
莫然看到戈薇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便服,眼里的火苗一下就灭了,“不合身?”戈薇摇摇头,说“我还是下次带你哥过来再选,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很难琢磨,我们先回去吧”戈薇想一笔带过,莫然倒是敏感,“这么说,你和我哥决定举办婚礼了?”“嗯”戈薇说完看到莫然开心的样子,真的不懂他这是出于什么心情,戈薇真的不懂,不过,他真的会开心的话,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