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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明颜菩提

沿着山间的流水,闻着清新的草土气息,迎着稍带湿润的清风,大家颇为轻快地走在这片绿地上,一脸的惬意。

大约又过了一刻,应该是过了午时了吧,陆羽终于停住了步伐,在环顾了一眼四周之后,便开始注视着眼前的那片水域。

其余四人,学着陆羽看了下周围,见到四周并无异样后,也转而注视着水面。

此刻,水面平静,看不出有何出奇之处。对此,这几人的心境,也如水面一般波澜不惊,唯独文不凡陷入了沉思,同时又有些犹豫,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应该就是这里了。”陆羽说道。

为了安全起见,他又看了四周一眼,确定没有异常之后,再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们千万不要乱走,安全为上。”

说完,陆羽最后看了一眼四周,接着纵身跳入水中。

“这水中应该没有降龙神木。”

一小会儿后,文不凡鼓足勇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

赵丽雅、刚子还有猴子齐刷刷地看向文不凡,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

“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

“真的假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面对大家的询问,文不凡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随即再一想,才发现自己确实是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水里没有降龙神木。

“不知道?”

大家第二次异口同声,同时看向文不凡的眼神也变了样。此时,大家心里都在想:这个文不凡,要么一直不说话,一说话就会让人又小看了他几分。

发现大家眼中的异样,文不凡满脸发烫,低下了头,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要你多嘴,要你多嘴。可是我说的确实是实话啊,但他们都……连丽雅也一样,也一样!”

文不凡好不失落。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他的义父来。这还是他自下山后,第一次想起了他的义父,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义父,您还好吗?”文不凡低声唤道。

几乎与此同时,远在青龙山丹青峰上的一间禅房内,一位背对着大门,身着飞龙门前辈服饰的人,身体微微一颤。

“是你吗,凡儿!唉……”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一种思念可以穿越时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太阳开始渐渐地偏向了一方。秋风也不时温柔地拂过,吹皱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但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可能是不懂得享受这片宁静吧,岸边的人儿终于按耐不住了:猴子走前走后,很不消停;刚子虽杵在原地,但也不时抬头望天,时而坐时而立;赵丽雅更是一脸的焦急,若不是被大家拦住,一刻钟之前她就已经跳入水中一探究竟了。

虽说,一炷香的时间算不得长,同时陆羽也拥有着筑基境中阶的修为,在水中憋气这般久也不算什么。但是,焦虑地等待是一个度日如年的过程。

“算了!”

赵丽雅明显已是担心与不耐交加,最后郁闷地吐了一口气后,便向文不凡走去。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所以故意与大家拉开了距离。此时的文不凡正坐在十丈之外的一处不起眼的草丛里,尽量地让四周的杂草将自己埋没。

赵丽雅向他走来,其实他老早就发现了,但他却不打算理睬,依然一动不动地闷坐在那。

“嘿,不凡小弟弟,你这是要融入大自然之中吗?你打算化作哪棵小草呢?”赵丽雅走近,打趣道。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最爱找文不凡聊天,然后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心情便会大好。

说好的,不理睬!

谁曾想,当赵丽雅凑近文不凡,并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后,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口,一时心情大好,接着抬头直视对方,脸色平静地说道:“没、没有!”

见到文不凡与自己对视竟一脸的平静,赵丽雅感到有些错愕,反而当先移开了目光,暗道:“他和我对视,不是应该要脸红才对吗?”

想不通!

赵丽雅想不通就没再想了,她脑筋一转,问道:“小不凡,你刚才说水里面没有降龙神木,你怎么知……”

“道”字未出,文不凡就激动起来了,手足无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

赵丽雅一怔,有些蒙圈了,还不等她进一步逼问,平静许久的水面终于起了变化。

“看,老大要出来了!”

从猴子和刚子的口中,传来了一道兴奋的声音。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就从水中爆射出来,并在空中急速地旋转了许多圈之后,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猴子和刚子的面前。他身形潇洒,白衣胜雪,如果不是因为一身衣物尽湿,紧贴着身体,刚才他这一落地姿势肯定会引得无数少女,不,包括老妪都要为之疯狂,为之疯迷。

“老大,怎样?可找到了?”猴子猴急道。

陆羽摇了摇头,带着些许的失望。

“没有!”

……

不知不觉地,天上的太阳已经从正当空,慢慢地向远处的高山之中跑去,所射出的日光也温柔多了。可温柔的日光照在了流云涧那五人的身上,非但没有让他们心情舒畅,反而为他们带来了一丝莫名的烦躁之气。他们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甚至还有两人在一怒之下,使出全力,顷刻间,流云涧的两块面积颇大的土地成为了不毛之地。

“老大,难道我们这次就这么白跑一趟?”沉默了一会儿,猴子问道,一脸的郁闷。

陆羽看了大家一眼,便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地说道:“我想让大家四处看看,如果能找到其它的一些奇珍异草,也不枉此行。所以我打算兵分三路,一旦碰到异象或者妖兽,则马上发射信号弹,记住,安全第一。”

环视大家一眼,此时,陆羽衣服已干,风自轻摇,白衣飘飘。

“丫头,你就跟……”

“我就跟不凡小弟弟一组吧。”不等陆羽说完,赵丽雅就抢了先。

陆羽苦笑一下,其实他也是此意。

“刚子和猴子一组。好了,现在大家分头行事,记住……”

“安全第一嘛,知道了。”说完,其他两组同时向不同的方向疾射而去。

……

当走出五里左右,四周不见一个人,突然,赵丽雅对着身边的人,神秘兮兮地说道:“不凡小弟弟,现在就只剩咱们两个人了!”

文不凡闻言,内心一紧。

“你看这四周也没什么人,不如……”

赵丽雅话到一半,停下身来,看着文不凡。

文不凡的脸登时红了,心中有些害怕,也更紧张了,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哟,不凡小弟弟,你的脸红咯,咯咯咯……”

赵丽雅见状,好不开心,都笑弯了腰。她终于又让文不凡脸红了。

“你……”

文不凡着实无语,而脸也愈发的通红。

赵丽雅笑毕,凑近文不凡再道:“我说不凡小弟弟,这一个月来,我终于找到了咱们独处的机会了,你看不如……”

以为对方又来了,文不凡轻哼一声,但仍旧无言以对。

“不如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是飞龙门的弃徒?”

原来,那天天水楼店员的那一吼,还是被赵丽雅听见了。

“丽雅,我不是飞龙门的弃徒!”文不凡脸色一正,斩钉截铁道:“终有一天我会再回去的!”

赵丽雅听罢,着实吃了一惊。随即又看到了文不凡的脸色,不由地怔住了。

她从没想到文不凡居然还有这么刚毅的一面。这与他平时木讷胆怯、一说话就脸红的性格截然不同。更有甚至,此刻的她似乎还感觉到文不名的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王者气息。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良久,赵丽雅才缓过神,不知怎地,她的脸突然间就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以后你得叫我姐姐,丽雅后面得加个姐姐。”说完,赵丽雅的脸就更红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直接叫她丽雅,实际上,他之前压根就没有主动找她说过话。就算赵丽雅找他,可哪怕问三句,他也很难回答上一句,即便回答也多半是“嗯、哦、是”之类的词居多。

这一次,连赵丽雅都脸红了,反倒是文不凡看上去神情泰然。

这、不符合常理啊!

……

与文不凡和赵丽雅所在的方向截然相反,流云涧的另一处,刚子和猴子正在漫无目标地搜寻着灵宝。其中,刚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愉。

“猴子,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又跟你这个刻薄尖酸的猴样呆在了一组!文小子没来的时候,丽雅则跟老大一组,现在文小子来了,反倒便宜他了!”刚子终于把心中不愉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啧啧啧,女人爱美知道不,既要自己美,也要喜欢自己的男人帅,更要自己喜欢的男人英俊不凡,就你这样的,连喜欢美女的资格都没有!”猴子非但不安慰,反倒不忘挖苦。

“臭猴子,何必这么尖酸刻薄呢,别忘了长得丑可是咱们的共通之处!”刚子反唇相讥。

“哼哼,反正我是看开了,美女是帅哥的,或则是属于有实力的,最后还剩下的,人家也宁愿孤独终老,连神马也都是属于浮云的,你还是看开点吧!”猴子既像是在安慰刚子,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此话过后,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刚子突然停下脚步,一脸正经地看着猴子,又说话了:“你说我们能不能找到奇珍异果?也不知老大找到了没,丽雅跟文小子现在在干什么呢?”

刚子越说越小声,话到最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

大约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太阳正使劲地散发着它的魅力。虽说已经入秋,但久置日光之下,这份热量还是颇为灼人。

此时,远处的草地上有两个人不远不近地并排着向前疾驰,所过之处,草木都纷纷弯了腰。待走近一看,原来是文不凡和赵丽雅正全力地搜寻着什么。

四野茫茫,清一色都是碧草,目光所及,都是……

“咦!”

一声惊疑,文不凡目光所及之处,似有一道红芒一闪即逝。故而,他身体一顿,接着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然后凝神盯着来时的方向,目光扫来扫去。

“怎么了,不凡?”

赵丽雅见状,也停止前倾之势,来到文不凡的身边。见到他一脸从未有过的认真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

此时,她直呼对方为不凡,竟然没在不凡的后面加上“小弟弟”。不知这是因为她忘记了,还是因为文不凡的认真劲使得她不好意思玩笑!抑或是,其它什么原因?

或许,什么都不是,不过叫了一声名字罢了!

“就在刚才,似乎有一道红光一闪而过。”文不凡回道。

“真的?那赶紧再找找看看!”赵丽雅兴奋道。如果发现了宝贝,便不枉此行了。

文不凡不再言语,一时看看天,似在思索,一时目视前方,扫过草地。

“在那儿!”

一会儿后,文不凡突然激动地挥着手指叫道。紧接着,他便向他的手指所指之处疾射而去。少顷,他停在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随后分开草木,从中现出了一根干枯的藤蔓。藤蔓之上,七颗鲜艳如樱桃一般的紫红色果子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七星连珠!”

文不凡暗暗吃惊,接着小心翼翼地挖出枯藤。这时,他高兴极了,哈哈一笑,暗道:“想不到能得到此物,传说这灵果已经极为稀少了。何况,还是七星连珠!”

文不凡有些失态,他鲜有如此失态,都有些忘形了。

赵丽雅走近,看着文不凡的手上之物,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灵果,能让你这么高兴,价值肯定不菲吧!”

“这个灵果……”文不名指着其中一颗“樱桃”,说道:“它就是明颜菩提!”

“明颜……这就是明颜菩提!”

这下子,赵丽雅也激动了,比文不凡更加激动,激动地都涨红了的脸,犹如盛开的桃花。

“丽雅,这明颜菩提——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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