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手机信号能传递到口袋里,项天羽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当然他在西二场的时间以及在梁子翁有问题的时候出现的也更加及时了。但是项天羽和大眼睛却知道,他们两个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口袋里度过,甚至很多晚上都干脆直接在口袋里的蓝月亮下慢慢的过了。
牧草慢慢由口袋里移动到独立仓库,再慢慢运到奶牛场,接着分到各地的奶农那里。可是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很早。距离中秋还有几天得时候,天空中已经弥漫起北疆那浓烈而狂暴的风,带着沙石的沙尘暴出现了!
这样的天气是什么都做不来的,只能老实的呆在家里,安静的等待着老天爷的心情变好,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除了静静的听着沙子拍打玻璃的声音……
呼呼的风声、沉沉的颜色都没有梁子翁心头的紧张多,因为时间的原因以及工作量巨大,很多奶农来不及将牧草晒干已经是肯定的了,正不知道如何和项天羽说的时候,项天羽却找他,在这出不了房间的时刻一起喝了顿酒。这顿酒梁子翁心里平静了。因为项天羽把很多责任揽了过去;一顿酒梁子翁心里激动了,因为项天羽这样的资产主已经是绝种的了。
当天梁子翁喝多了,喝的很多,他不知道项天羽是如何出去的,但是他依稀感觉项天羽在那样的天气中依旧去西二场小学看大眼睛去了,只是那天他醒来的时候他的房门是反锁着的。
他并不知道,这个风沙锁路的夜晚,项天羽和大眼睛是和更多的沙子在一起度过的,只是他们头上的蓝月亮更加的皎洁罢了。
外间的沙子啪啪的敲打着窗子,现在的大眼睛已经不会为自己房间里突然出现项天羽而郁闷了,只是要求项天羽绝对不能在她卧室突然出现!或许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让她害羞的厉害了吧,其实这样倒也好,发乎情止乎礼的,虽然有些矫情,但是总比纯粹的****好很多吧?
这样的天气闷在屋子里,没有电视,只能听听老掉牙的广播,昏昏欲睡的项天羽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无聊,“眼睛,我带你去看野骆驼吧?”
大眼睛懒懒的缩在沙发里,“那里还有野骆驼哇,我小时候倒是看到过野骆驼,现在早没了。”
项天羽摇摇头,“那,要是我能找到野骆驼,你跟不跟我去?”
大眼睛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天气就是有野骆驼,我们也出不去了啊?”
项天羽嘿嘿一笑,“口袋里有啊,现在外面是沙尘暴,口袋里可是安宁祥和的啊。走了走了。”
“走!”大眼睛也一个激灵就起来了,“就咱们两个过去,不要再用芝麻开门了好不好?上次都给我直接传到河里去了!”
项天羽坏笑一下,“好,你抓紧我。”接着他就将拳头塞进了乾坤袋里。
……
“还是这里好啊,风都是柔柔的,哪儿像家里?风大的吓死人,成天呼呼的刮!”大眼睛迎着柔和的风,闭着眼睛享受着。
“好了,待会有更好玩的呢,帮我拿点肥羊的肉,咱们去北面的沙漠玩玩去。”项天羽一边说话,一边在摩托后面挂上一个小勒勒车。
不解的大眼睛问了,“摩托又不烧羊油,带肥羊肉干啥啊?”
项天羽微微一笑,“嘿嘿,保密。”
“好吧,不过等回头我再收拾你!”大眼睛气鼓鼓的到木屋内取了肥羊肉,丢在后面的勒勒车里。
仔细检查了挎斗的项天羽对大眼睛说,“到时候你就舍不得打我咯,做好了,咱们要出发了。”
大眼睛站在挎斗里,看了看勒勒车,“这就行了?你不是去沙漠吗?对哇,干啥跑沙漠里去?这口袋里还有沙漠?”
“你问题可真多,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出发了,现在走,到了那里也要到晚上了,要夜宿戈壁喽。怎么样,没去过吧?”项天羽如同个孩子一样问着大眼睛,同时给摩托点火。
大眼睛挥舞着自己的胳膊,“咋没去过?我小时候北面的毛乌素沙漠都跟着阿爹去玩过呢,不是,是去过那里的戈壁,沙漠里头我没去过。”
“你很激动啊。”项天羽笑笑。
“有点,你今天也和平常不一样。”
“嗯,这些日子总是忙着外面的事情,压力大的要命,今天总算可以好好的放松放松了。”项天羽长长出了口气,接着就是大喊一声,“啊!”将摩托的油门顶到底,加速向外面冲去了,多亏了勒勒车上的东西都绑的很结实,要不就要出笑话了。
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的表现,心说,“这里才是他的归宿吧,外面的世界他其实只是为了我才忍着的,若是他只有一个人,早就到这里隐居了吧。”她转念一想,将来自己和他一起在这里隐居才真的是美好的事情呢。
于是大眼睛这个泼辣的北疆丫头,轻轻从挎斗里爬了出来,坐到了项天羽的后面,紧紧的抱住项天羽的腰,任由风儿将她的一头乌发吹起、吹散……
趴在他后背的大眼睛大声的喊了一声,“俺喜欢你。”
项天羽带着风镜,耳朵边上都是呼呼的风声,根本听不清她说啥,只是侧着脸问道,“你说啥啊?”
大眼睛又喊了一遍,项天羽还是听不清楚,“大点声!”
大眼睛却不说了,只是在心里说着,“呆子,俺喜欢你!”
“不说了啊?不说算了,我听不见,风太大,呼呼的!”项天羽扯着嗓子喊着。大眼睛只是紧紧她的胳膊,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项天羽头向后顶了顶,碰碰大眼睛的头,为什么做这个动作,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真的有着某种心灵感应吧……
摩托车在长满天堂牧草和菩提树的草原上笔直的开出一条线来,宛如将这草原一分为二一般。中午的时候二人稍微停留了片刻,就继续向北方进发,当太阳慢慢西斜的时候,项天羽大声的喊着,“香巴拉树!香巴拉树到了!过了香巴拉树就到了地方了!吆呵呵,我来了!”
大眼睛几乎从来没有见过项天羽这么狂放、野性的表现,但是她一点都不反感,而是感觉十分十分的亲切,因为这才是牧民应该有的性格——热情、激动、豪放。
“呀!真美啊!”看着满树银紫色的叶子在风中拂动,随着阳光的照射散发出晶莹的光芒,大眼睛惊奇的喊了起来,抱着项天羽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项天羽怕大眼睛掉下来,将车速慢慢放下,勒勒车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哦,错了,是体会一下它本应享受的速度了。
摩托停稳后,大眼睛就直愣愣的走到香巴拉树下,轻轻托起一片树叶,仔细的看着。银紫色的树叶,在她的手里闪烁着。“好神奇啊!”
女人对艳丽并且还可以做装饰品的东西具备着无与伦比的热情和嗅觉。看着大眼睛对香巴拉树叶的热情,项天羽不忍心去催她,自己一个人将勒勒车上的东西卸在香巴拉树下,开始慢慢捡起周围的枯树枝。
在香巴拉树北面的沙地上很轻松的挖个小坑,将枯树枝放入坑中,点上火一会的功夫,项天羽便把肥羊肉烤上了。带着金黄色的油滴滴滴答答掉落在火堆中,再化作烟气随着风慢慢向四处扩展。
“你咋烤那个东西啊?多大烟啊。”大眼睛闻到这股子味道很是不解。
“野骆驼一家就爱闻这个味道!”项天羽笑笑,“呵呵,他们还很爱吃肥羊油呢。”
“胡扯!骆驼咋会爱吃这个玩意?”
项天羽不解释,把盐和孜然洒在肥羊肉了,香味更加的浓烈了。
项天羽一边烤,一边看看北方的大沙丘,“咋还不来啊?我可是准备了不少孜然和盐了啊,够你们一家三口吃的了。”
夕阳慢慢落下了,项天羽的“香诱”计策没有起到效果。大眼睛嘻嘻笑道,“不行吧?俺就说野骆驼肯定不会吃这个滴了。”
项天羽撇撇嘴也不去解释,“它们可能离的远,没闻到吧。”
两个人收拾了一些羊肉,烤烤就吃了。骑了一天的摩托,还是在草原上,那个滋味可真的是不轻松,二人围着篝火很快就沉沉的睡了。
迷迷糊糊的项天羽被大眼睛拍醒,睡眼惺忪的看着她,正要说话,就被大眼睛示意安静,“小点声,有好玩意来了。”
项天羽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了,发现篝火不知道何时熄灭了,看起来是被他或者大眼睛踢了一脚沙子给盖住了而熄灭的。
大眼睛小声的说,“沙鸡子!带手电没?”
项天羽可不知道沙鸡子是啥,“没手电,不过有个应急灯。”
“那更好,悄悄的拿过来,还有麻袋和绳子啊。”大眼睛推推项天羽。
“你要绑架啊?”项天羽小声问着。
“可好吃了,你赶紧去吧。”
项天羽一头雾水的接着月光摸到应急灯和一个小当作地垫的大麻袋,又摸过去和大眼睛一起看着北边的沙地,看起来,那里除了沙子和沙漠植物外啥都没有。
“开灯。”
“照哪儿啊?”
“北面的沙地,只要是北边就行了,快点。”大眼睛催着他。
“啪。”应急灯的强光照着北面的沙地,借着应急灯的光线,项天羽发现光柱所及之处密密麻麻的趴满了小鸟!
“这是什么啊?”
“沙鸡子!”
“啥?傻鸡子?”
“别废话了!快去装吧!”大眼睛拿着麻袋就要过去装这些比鹌鹑还要小的小鸟。
项天羽也起身跟着,到了大眼睛身边,他都呆住了,这些小鸟脑袋趴在那里地上,只是没有和鸵鸟一样的把头插到沙子里,但是屁股一样撅的高高的,还用翅膀捂住自己的脑袋。当大眼睛过去将它们一只只装进口袋的时候,它们动都不动——果然是傻鸡子哇!
(沙鸡子具体是什么,兮辉的爸爸妈妈也说不清,只是说在兮辉没出生的时候,他们在内蒙当兵的时候,遇到过这种生活在戈壁滩上的小鸟,它们和鹌鹑差不多,但是比鹌鹑小而黑,翅膀上的羽毛也更绒一些。但是因为太傻了,所以当地老乡又叫它们傻鸡子,原因是外形和家鸡3-4个月的时候差不多大。俺老爹老妈回忆,他们在70年代当兵之初那里的傻鸡子就是用运输联队的汽车灯吸引的,一个晚上抓到的足够全联队吃一个季度的肉了。不过等我老爹老妈复员的时候,那里就很难找到沙鸡子了。也许是灭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