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略作休息,便又登上《江湖》,刚好是游戏里黄昏时分,经过昨天一夜大雪,此刻整座华山粉妆素裹,茫茫一片,他走出华山别院,绕过山脚,前面便是一道山脊,这里是独孤一败告诉他的一个练级取出,据说是有十七级的流寇刷出,流寇的攻击和防御都不是很高,非常适合了凡刷经验。每了片刻时间,他已经过了眼前山脊,便向一处山坳张望,虽然天色渐黑,可眼下茫茫大雪,四周景物依然清晰可见。
“果然是练级的好地方。”了凡望着眼前数十个流寇,心里宽慰:“如今大雪天,怪物的刷新数量按照规定都是要减半的。这里却还有如此之多,若是到了雪化之后,恐怕自己要不了几天时间,就能将这个娃娃面具除掉。”
正要下到山坳去,忽然听到一边悬崖的山路上,有簌簌的响动声传来,紧跟着是几声呼喊:“有人在吗?救命啊!”这声音很熟悉,了凡记忆超群,凡是他听过的声音,都能轻易记得下来。
知道来人是谁,了凡嘴角一笑,运起梯云纵,人已经冲到那悬崖边上,昨夜一场大雪挥洒之下,即便是悬崖绝壁上,也不免得有片片白色。他到悬崖尽头,向下张望,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女子,此刻正在悬崖中间的一颗大松树上爬着,这松树长在绝壁中间,上下皆有数十丈高,也不知这女子是如何爬上去的。
了凡见了那女子,对着崖下笑了一声,引得对方注意自己。那女子听到崖顶有响声,急忙抬头,见是一个华山入门弟子,急忙朝他招手。“师命所限,不敢下崖,女侠还是请自便吧!”了凡说完,潇洒的朝那人挥挥手,不带走一片雪花。
他刚一迈步。却听到崖下那女人喊道:“你……你……我听出你是那个了!你要是敢走一步,我立刻去主页上公布你藏在华山的消息。还有你可别忘了,一个月前,桃花岛的射雕郭靖是被谁杀的。如今桃花岛的首席大弟子绿衣黄衫已经到了华山。你要是想见识他的弹指神通,我也不介意通知他们一声。”
了凡本就打算要到悬崖下,去救她上来,可听完她这话,心里一阵暗暗觉得不舒服,便想逗她一下,于是说道:“小师妹,这悬崖滑溜,我就算实在想救你上来,可也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啊!”
那女子听他说完,小嘴一扁,似乎要哭出:“我本来是想过来采药的,可那里想到脚下一滑,自己就摔下悬崖了。若不是这个棵松树挡道,早就掉级重生去了!你……你却不顾念同门,可不要忘记,在洛阳若不是我和踏歌沐雨演了一段双簧,你那里能脱身出去。”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秋霜默默。了凡见她真的哭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付,只得从包袱里取出两把长剑,转身一跃跳下悬崖,他身体急速下降,可手里的长剑,蓦然挥出,咚咚两声,两把长剑分别插入绝壁之中。此刻他人已到松树上方不远处,他右脚猛的朝绝壁一登,身子向左边微微一斜,在空中施展一个鸽子翻身,人便已经落在那松树之上。了凡不等秋霜默默反应过来,伸长了手将她拦腰抱住,双足猛然发力,人已经直冲出去。直到两人距离那松树约莫三丈远的距离,了凡的冲力才降下来,这时候他们却是已经到了,了凡刚才插的长剑之处。他脚点长剑,只一借力,又是三丈多,然后再另一把长剑那里借力,如此两下,了凡已经抱着秋霜默默凌空跃上崖去。
暮色朦胧,只见秋霜默默浑身是雪,连头发也都白了不少,手脚之上还有一丝淤青,想来是刚才跌下悬崖时候留下的。身上其他的伤口,都已上了止血药,并无大碍。了凡将手伸到她左额之上,一股内力融入秋霜默默体内,在她身上游走一遍,那些淤青和伤口都已消失不见。秋霜默默也是感觉到,一道暖流流过,她身上除了有些寒冷外,其他那些疼痛都消失一空。
了凡见她无事,道:“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华山来的,难道就不怕沿途会被人再打劫一次吗?再说……再说你手里的那个东西可比我的九阳真经不差!还是小心些好。”
秋霜默默由于紧张,此刻还紧紧握住他的手,看到了凡提自己疗伤,心中蔚然一动,想起了以前,也是这样的雪天,也是这样一个男孩子,同样的替自己拍落身上的雪花。秋霜默默眼里闪过一丝柔情,低声叫了句“啊风”。忽然她一把扑在了凡胸口,低声啜泣起来。看着她这模样,了凡忽然有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可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让他有些不敢。只是直直的站在原地,望着秋霜默默。两人四目,了凡望着秋霜默默,而她却望着了凡平阔的胸口,两人都一动也不动,任凭着崖边凛冽的北风吹打,时间逐渐地、逐渐地过去,似乎要将两人隐入黑暗之中。
过了很久,两人几乎被冻成化石,了凡才道:“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一个人去做,你不是要保住自己的等级吗?这样就最好不要离武当山太远。毕竟我们武当派在游戏里是被人欺负的角色。”
秋霜默默这会儿才猛醒过来,一把推开了凡,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想到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啦!我今天到华山主要是为了采集一味药材,好配出一贴药剂,我的副职选择的是医师。”
了凡点点头,表示明白。“虽然如此,这么危险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做啦!倘若不是我经过这里,又没有人知道你上山采药,恐怕你真的只要选择,跳下悬崖自杀这条路了!”
两人聊到职业,便将刚才的尴尬慢慢遗忘,秋霜默默见了凡一脸严肃,反而跟他开玩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一来咱们武当被人欺负惯了,至今都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高手。二来我是医师,总要治病救人啊!窝在武当山上,我怎么提高等级。要不这样,师兄你武功高强,就帮师妹一个忙啊!跟我去采药如何?放心好了,看在同门的情分上,这药钱是不会亏待你的!”秋霜默默和了凡分过一次东西,知道他上辈子一定是给穷鬼投胎的,就是一个铜板他也不会放过,才如此一说。
了凡听了,却没皮没脸的笑道:“唉呀!原来师妹可是有钱人啊!早知道你这么大的威风,当初就不该和你一起分赃的,自己一人全部留下,那该多好!”
秋霜默默听他这话,登时被他逗的呵呵一笑,道:“这个自然,我好容易拜了平一指这么一个师傅,等我好了医术,那钱还不是滚滚来啊!不威风一下,岂不枉费了?不像是某些人,得了九阳真经,却像只老鼠,人人喊打的。也不能公开,有什么意思。”
看来秋霜默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了凡的机会,了凡深刻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和女人讲理。于是干笑一声,转身要回华山别院。这次他本是来练级的,可却没想到陪人在这里吹了一晚的罡风。为了抵御寒风侵袭两人,此时了凡的内力也消耗不少,便没有去杀怪的想法。
秋霜默默狡黠一笑,冲着了凡道:“你怎么变成华山弟子了,我昨天中午都在那松树上呆到现在,如今困的厉害,又不能立刻回武当去了,只好在华山别院里呆上一天,好回复一下自己的内力。你不会不方便吧?”她说完就朝前走去。丢下了凡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华山别院都是给华山弟子准备的房间,这里自然比不得外面的那些大客栈,不过空间也并不算太过窄小,两人共处一室,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铺,了凡对秋霜默默发出邀请,请她进了房间,却没想到她却是一骨碌躺在床上。根本就不给了凡有说话的机会,嘴里含糊的说了几句,人便已经合眼睡去。
这别院因为是华山弟子用来修炼内功的地方,所以陈设便简单的多,如今外面大雪铺地,这房间里也冷的很。了凡见她那样随便就躺了下去,也只得摇摇头,又怕她着凉,取出一床被单盖在她身上。窗外雪光映射进来,朦朦胧胧,了凡望着秋霜默默,心里却在默默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你一定不是组织的人,可又怎么会有组织的徽章。看来你身上还有不少秘密,真是期待这一切都解开的那一天啊!”
提起组织,了凡心里便是一痛,他并未运功恢复内力,而是独自坐在床沿上,默默想着心事,自己从小没了父母,全蒙至尊将自己抚养长大,中间又有师傅照顾,他们对自己都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可他怎么也不明白,至尊为何要杀了师傅,师傅又为何让自己早做退身的打算。原本做为天字一号杀手,他将来是要继承至尊衣钵的,所以,他没有理由背叛至尊。同样,为了组织的生存,至尊也没有理由追杀他。可同是没有理由的事情,却同时发生了,至尊要杀他,他也背叛了组织。直到如今,了凡还觉得这一切都有些滑稽可笑,可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