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强劲的敌人,曲歌笑显得很平静,那种经历过狂风暴雨后的波澜不惊。他向后退了两步,望台下一伸手,就立马有人递给他一把剑。曲歌笑挺剑出鞘,雪刃在阳光下反着白光。南蛮柯摩尔厚实的唇角露出冷笑,三步并作两步就向曲歌笑冲过来,他每往前跨出一步,擂台就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曲歌笑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跟着颤动了,他警觉地盯着这个异族人,手中的佩剑略微翻转了一下。
柯摩尔冲过来,挥起流星锤似的铁拳照着曲歌笑的面门就打,曲歌笑轻轻一蜷身体,像陀螺一样旋转了几圈,正好从柯摩尔的腋下闪过去,闪到了南蛮的背后,同时复翻身一掌,正好击在柯摩尔坚实的脊背上,曲歌笑便借着这股力移向了后方。
柯摩尔淡定地转过身,看着曲歌笑,嘿嘿笑了:“很疼吧?这只是开始!”
这第一回合,显然是曲歌笑吃了亏。曲歌笑抬眼看着蛮子,不觉暗暗地揉了揉左手掌,方才那一掌虽说打在柯摩尔身上,但是给曲歌笑的感觉倒像是打在钢铁上,他的整个手掌都红了,但是对方却似乎毫无知觉。对付这样一个蛮子的确有些棘手,但是曲歌笑却并未露出惧色,刚刚与蛮子碰撞不假,但是他没有用出丝毫的内力,全凭手上的功夫。没有内力护体,吃点亏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曲歌笑开始运转丹田之力,短短一瞬间,一股来自小腹中的气力就随着他的意念在经脉中运转,蔓延到四肢,连接着手中的佩剑。
南丞相也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两个人,当他隐约看到曲歌笑身旁微微扭曲的空气后,微微点了一下头:“还行,至少修炼出了内功,不是太差!”
“但是也不算好。”身后的少主又接过话头,“内力还是很薄弱,若有若无好像流丝一般,如果没有完整的内功护体,他是扛不住蛮子的进攻的。伯父,您是不是需要准备一下?”
哦?南丞相心下一惊,眼里满是惊诧之色,似乎想不到一个及笄的少女竟有如此见识,不知不觉间,他对花映雪的身份也保留了怀疑。
“不着急,再看看,老夫怎能轻易出手?”南丞相略带自夸地道。
情况确如南丞相之言,的确需要再看看。
一次碰撞失利后,曲歌笑变得更加小心谨慎,那种全神贯注的感觉无异于豺狼之于猛虎,不敢妄加出动,可也准备着随时出动。
依旧是柯摩尔先发制人。第一个回合之后,他看到了对手的弱小,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将他赶下擂台。于是他又大踏步地跨来,踏得地板“咚咚”直响,南歆不由得脑补了一下蛮子踩翻地板掉下去的画面,抿嘴一笑,继续注视着场子上的一切。
柯摩尔又毫无新意地挥出了铁拳,曲歌笑的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手中的佩剑忽然划出一道白光,仿若一条白练,正迎向蛮子结实的臂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条白练如果落在柯摩尔的身上,可真不是好受,他到底是血肉之躯,怎能与佩剑的锋利相比?
而后,却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南蛮的反应也并不慢,在看到曲歌笑挥出利剑的一刹那,柯摩尔闪电般的从腰间掣出一把和月牙一样弯曲的弯刀,两刃相磕,火花四溅,南蛮的力气占了上风,弯刀紧紧地压制住曲歌笑的佩剑,曲歌笑自然也不会和南蛮硬拼力气,他脚下的步伐在不断变换着,哪怕只是极其细微的变化,对于花映雪和暗中窥视的宇浩轩来说,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此时,花映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看到曲歌笑那细微的变化之后,也说不清究竟谁会占尽先机。崆峒虽在雪寒之下,但是除去当今的四大门派,武林中也是当推崆峒的,原因之一就是崆峒派奇特的剑法。
曲歌笑用佩剑挡着柯摩尔锃亮的弯刀,蛮子咬牙切齿,仿佛一块棕褐色的岩石不断地压下来,曲歌笑一开始也在极力抵抗,但始终挣脱不了,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收手。这是非常危险一个决定,他一旦收手,柯摩尔这座小山就会失去平衡,继而倒地压下来,就算他的平衡能力不错,这个当儿,一弯刀下来,曲歌笑也是躲闪不及。
花映雪看到了这一点,眸子里荡漾起了一丝惊骇,就算是她,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不计后果的。
柯摩尔的力气越来越大,曲歌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支撑,而且他的身体已经微微侧出,于是趁这个机会,他松开了佩剑。伴随着一声“叮”的脆响,佩剑坠地,而他自己也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外力一撤,首先失去平衡的是柯摩尔,他仿佛没有料到这一点,眼里满是惊讶,身子前倾,打了个趔趄,一瞬间又找稳了重心。同时,就在那弹指一瞬间,曲歌笑绕到了柯摩尔的背后!
好快!花映雪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异彩,刚才也没有看清曲歌笑用的是什么招数,也许是柯摩尔的身体太过庞大,遮挡了她的视线。没有看到如此奇特的步法,花映雪不觉感到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