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哭似笑,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巴,堵住快要涌上来的嚎啕——
费了一番力气,我从下面拽起了他的外套,衣料浸透了海水,咸咸涩涩,早就没了我熟悉的檀香味。
我抱着他的衣服,又回到了小渔村。
这里,一片焦黑,尸体、白骨,我步履血腥——
夜色里,还有星火在染着小屋的骨架子。
我喃喃自语:“咸大鱼……我还没走出去,却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
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会被强者吞噬,成为尸体、成为白骨,曝尸荒野。
你总说我是妖女,妖女也会心痛么?
看着这些被我连累的人——还有你,咸大鱼。
我在他经常吹箫的那快礁石下面挖了一个坑,埋下了他的衣服,念在你救我一场,我好歹送你一个衣冠冢。我跪在隆起的小小沙堆前,苦笑。
“笨蛋,叫你改个名字你不改,‘咸大鱼’是不能做男主的,看,被作者抹掉了吧?叫你做个不正常的男人,看,临死之前还是小处男吧?你这辈子,活着有什么乐趣?”
或者……咸大鱼唯一的乐趣就是折磨伤痕累累的我,听着我痛苦的哀嚎。
那一声无良的质问徘徊在耳边:
他说的“常欢心,很爽吗?叫这么****?”
我笑了笑,拍了拍沙堆的顶尖,想象我拍的是他宽厚的肩头。
“放心,我会听你的话,我会好好养伤,再去京都找个好男人,无论我勾引多少个小白脸,你都是我的大夫君!你做大,他们都做小,休想和你争——”
“咸大鱼,对不起,剩下的另一半,我不会答应你。”
五指……陷进了沙砾!
我咬牙,道:“我可以不回碧水轩,我可以不做轩主——可是,你的仇我一定报!我要寒潭的男人给你偿命!不光是你的仇——还有渔村的那些好心人……我要寒潭那帮没人性为他们犯下的杀戮恕罪!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