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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葬画

“整个事件就这么结束了吗?”罗伊教授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轻柔地问。说了这么多,可是他的整个故事中都没提到关于“杀人画”的字眼,而且这与他怀疑的‘鬼瞳’没有丝毫关系……

他为什么不说……

“恩。关于那诅咒的字条,从此以后再没有人相信……”唐宁仍旧半闭着眼睛,如同做梦一般,顺着她的话回答下去。

“那么既然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的心里究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画!”从唐宁的嘴里简单而干脆地蹦出这样一个字。

“画?”

“是画,是杀人的年画,瘟神将死亡隐藏在画像之中……所见之人都会将猝然死去……死亡将会传染,传染给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你无处可藏……”唐宁喃喃念道。

……

神庙被雷击中以后,人们再也不相信这些无稽的事情,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生活,就连王老师以及他的儿子都渐渐被人忘记。只是他那变成疯子的妻子,整日疯疯傻傻地在街上乱窜,衣衫不整,嘴里念念有词,见到人就会痴望傻笑,这笑阴森而诡异,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一开始家里人对这个突然神经失常之人还悉心照料,认为不过是受到的刺激太大,过一段日子自然就好了,还到处找来大夫给看病。可谁知花了不少钱,家里的积蓄很快就消耗殆尽了,几个月后,家里连起码的生活都快支撑不下去了。万般无奈之下,一狠心一咬牙,也就再也不管她,任她疯疯癫癫风餐露宿不再管她。

男人们遇了她倒还好。那些胆小妇女孩子一看到她的身影都远远躲开,不敢靠近。有时候被她挡在路上,不得不绕道而行。一见朝自己家的方向走来,都纷纷把大门关紧……

每年春节到来的时候,村里的人们,无论穷富,都有贴年画的习俗。什么财神八仙、送子观音、苍松白虎、毛主席画像、金玉财宝……什么都有,当然,也包括普通电视明星,帅哥美女。偏远山村里一直都很闭塞,精神文化生活也一向贫瘠,不知道那些小贩们是从哪里把这些年画搞来的。

这些年画有塑料质的,也有纸质的,在下端都附了日历。虽然做工都比较粗糙,但颇受欢迎。几乎家家户户都要买几张,贴在暗黄粗黑的土墙上,既是装饰,又防止墙上碎土不断脱落,还可以当做日历来用……只要画不腐烂,家里又没有小孩子来破坏,好几年都会贴在那里。

可这一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当家家户户欢欢喜喜地过完新年,开始忙着春耕的时候,又一个关于年画的死亡流言再次传到了这个村子当中。

有人通过广播,听到了一个足以令天下恐慌的消息:就是他们过年贴的年画中,现在正在隐藏着一种像瘟疫一样的死亡,在全国各地到处蔓延……很多家里有这样年画的人,无缘无故的在没有任何征兆下突然就死了,甚至有的一家人全部神秘遇难……不仅如此,死亡还会传染,任何跟这个人有来往的人,十有八九也是要被阎王索命的……

巨大的恐慌再次弥漫开来,加上之前的“诅咒字条”事件,人们都感到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很多突然死亡的事例很快被搜集起来,然后人们将信将疑地总结出了一个细节:他们家里都有一种年画,1992年制,塑料的,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日历的二月份竟然还会有二月三十日这一天……

如果谁家里有这些画,尤其是印制了明星美女的年画,务必马上销毁掉。如果有一天你能闻到这画里散发出一种气味,那么很不幸,你已经离死亡不远了……销毁是销毁,这种年画绝对不可以焚烧,据说如果焚烧,那么你会必死无疑。不仅如此,死亡之人也会迅速把死亡传染给他的父母、兄弟、亲人、朋友……唯一的方法便是深埋,或者丢到深山里。

对于这谣传,唐宁的村子里的人们经历了上次的“诅咒字条”风波以后,已经显得平静了很多,不像其他的村子那么惊慌失措。

尽管如此,很多人还是吸取了王老师的教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纷纷把这些年画摘下来,深埋到自家的庄稼地里……

大家仔细去看的时候,果然真的还有的印制着二月三十日。众人一害怕,也不管是什么材料的,哪一年的,究竟印着什么东西,只要是年画,都毫不犹豫地全部揭下来挖坑深埋掉……

于是在村边的荒地之中,到处是新土翻动的痕迹,就像一个个新的坟墓……

人自然是懒得靠近,可动物就不那么安分了。村子里有不少猫啊狗的,满村子乱窜。这些画哪怕你埋的再隐蔽,一夜过去也总会被它们翻腾出来。

每当看到这些年画露出一半在泥土中不停地摇曳,我总会感到无限恐怖包围着全身。它们就如刚下葬的死者,一夜之间被盗墓者挖掘出来,尸体抛在一边……

村子里终于没有发生谣传中的死人事件,但是,许多阿猫阿狗相继蹊跷地死去,瞪着令人浑身颤栗的眼睛,硬邦邦的尸体躺在埋画的坑边。

传言愈演愈烈,终于有一天唐宁的老妈也顶不住压力,叫他找一个地方将这瘟疫一般的年画埋到一个没有人看到的地方。

事实上,生性懦弱的唐宁早就对这些画怕的要死,不仅揭画的时候手上套了一个塑料袋,还约了一个邻居小表姐陪他将这画处理掉。

由于他们害怕像别人一样挖坑埋起来会再次被那些猫狗给挖出来,决定将它们扔到山上去,或者藏到岩缝里,或者找一块巨石将它压起来……很多人都这么做。

唐宁他们俩小心翼翼地捏着年画,沿着山路攀沿而上。真不凑巧,这天刮了很大的风,阴云密布的,天阴阴的似乎黑夜马上就要到来一样,风吹起很多没有埋好的残破年画,挂在树上,呼呼作响,山上一个人都没有,连放羊的羊倌此时都看不到影子。我们刚爬了一段就感到莫名的恐惧,真想找个地方立刻把它们埋了完事。

他们搜索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一个它们的藏身之所。好不容易发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不能翻动……又急又怕之下,小表姐还摔了跟头,痛的哇哇直哭。

唐宁的心理彻底崩溃了,再也不管什么年画,拖着她转身就往山下跑……

等到了山下,人多了,他们的心总算平定下来,看到依旧拿在手里的恶魔一般的年画,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在山脚下不远,唐宁看到一所破落的房子……

这正是王老师家以前的旧房子,自从她的妻子疯了以后,这房子就没人住了,院子里长满了野草……村子里那是大多是解放前的老房子,很多是石头砌成的,连院墙也是。

唐宁望着这到处是缝隙的一人多高的石墙,突然就有了主意:“何不就将这瘟疫年画塞到石缝中去……”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大喜,在墙周围徘徊一阵,很快就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轻轻地摇了摇,感觉能将它抽出来,等把它抽出来,年画放进去,在重新插进去一切就结束了……

他一用力,使劲将那石块掏出来。

突然,唐宁隐约看到里面有一张纸片,花里胡哨的,煞是好看,就像一本装帧漂亮的漫画一样……他的手不自觉地伸手去拿。

等拿到眼前,眼睛扫到上面的一行字,唐宁吓的魂都飞了,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天啊,这竟然就是那传说中的“诅咒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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