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格维。在人类的语言中,这是“奴隶”的意思;这个名字背后有个很长的故事,最好留到下次再细说。感谢大地母亲的眷顾,以及流淌在我体内的英雄之血,使我成为了兽人帝国的二王子——腓特烈的侍卫,以及睿智的主人交给我的一项神圣任务——从一个濒死的老兽人嘴里套取“破封之日”的真实含义,尽管睿智这个词用在兽人身上非常不合适。这,同样,也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我今天写在纸上的故事,是关于我的祖辈,和那些相信他的人、背叛他的人的故事;事实上,这个故事连我都不能确定它的真实性。萨满祭司这个词语对我太遥远,姑且就算是他们的传说吧。
如果这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这个问题,就连万能的兽神都无法给出答案。命运的道路是如此的错综复杂,而任何理智的人都不该沉缅于“如果当初……”而从中获得虚假的满足感。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我们,先祖的后代,也必须承担我们的选择所带来的一切,无论那是耻辱,还是荣耀。
这个故事讲得并非是现在的兽人帝国——由普通兽人、元老院的一众元老、兽皇和他的亲戚组成这个阶级森严的社会,而是最早的兽人群体。我父亲口述说这叫氏族,尽管我的父亲并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事实上,就连我对氏族的概念模糊一片。据说这个年代可以追溯到两百年前堕落军团的入侵之前,甚至更久远。
最初兽人的崛起。它像婴儿一样,随血与火降生;它那寻求生命的哭声,标志着它敌人的死亡。
这样一个血腥的故事却有着平和的开端,在一片名为克莱恩翠绿大陆叫格尼萨尼尔连绵不绝的山谷之中……
鼓声隆隆,敲出心跳的节律,引年轻的兽人们进入梦乡;狂狮氏族的格里亚却无法入眠。他和其他人一起躺在帐篷脏硬的地板上,身下垫着一堆稻草和一张厚牛皮以阻挡地面彻骨的寒冷。即便如此,他仍然能感到击鼓的震颤,透过大地传入他的身体,古老的鼓声抚慰着他的双耳。他多么希望能走出帐篷加入他们的行列啊!
格里亚还要再过一个夏天才能参加成人仪式。在那之前,他仍然不得不忍受和其他孩子一起被塞在大帐篷里,被大人们甩在一边的待遇;而那些大人呢,他们围坐在火边,讨论着一些无疑是神秘的、重大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在牛皮上扭了扭身。这真不公平。
兽人从来没有内战,但也并不善于交际。每个氏族都很封闭,有着自己的传统、自己的风俗、自己的服饰、自己的故事,当然,还有自己的萨满。有几个氏族的方言差异甚至大到无法互相理解的程度,这些氏族的兽人碰面时只好说通用语。他们彼此之间简直就像与那些白色皮肤、神神秘秘的高等精灵一样陌生。一年之中只有两次,一次在春、一次在秋,所有的氏族才会聚集起来庆祝昼夜等长的那一天。而现在,正是节日的时间。
几天以来,兽人们陆陆续续地来到这里;庆祝活动在前一晚月出时正式开始。他们聚集在他们称之为兰莫斯的这片土地上,“灵魂之山”格尼萨尼尔的脚下。朝圣节每年都在这片圣地举行,谁也说不清这传统究竟有多久了。节日之中,挑战和决斗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真正愤怒的斗殴从未在这里爆发过。如果有人真的发了脾气——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这样的事情确实时有发生——萨满们就会劝当事者和平解决问题,如果做不到,就勒令他们离开圣地。
这片土地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让人感到无尽的平和。格里亚有时会想,究竟是因为兽人希望和平,所以这片土地才那么宁静呢,还是这片土地的宁静给了兽人对和平的渴望?他总是想这一类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想,因为他从来没听别人说过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
格里亚叹了口气,思绪飞快地转动着,心脏跟随外面的鼓点跳动。刚才的一夜可真是完美,让格里亚久久不能平静。当苍白女士爬到树梢之上,虽然是缺月,却丝毫不减她震人心魄的美;她投下明亮的月光,雪地也反射出眩目的光芒。她甫一现身,几千名兽人便同时发出欢呼——他们之中有睿智的长者,有正值英年的战士,甚至有母亲强壮臂弯里的孩童。那些狼,兽人的伙伴和坐骑,也用喜悦的嗥叫声相应和。那和声直入格里亚的骨髓,正如现在的鼓声一样;那是深沉、原始的吼声,向那统治夜空的白色天体致以敬意。格里亚四下观望,举目所见,是一片兽人的海洋,他们强壮的棕色臂膀被月光染成了银色,无一例外地向天高举,指向苍白女士。如果任何愚蠢的食人魔胆敢在那时进攻,它瞬间就会倒在这些齐心合力的战士们的武器之下。
然后,盛宴开始了。数十只动物在这个季节的早些时候已经被屠宰、风干,制成熏肉,为这场宴会做准备。篝火点了起来,温暖的火光与银白的月光奇妙地融合在一起,鼓声敲响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止。
他,和其他孩子们一样——躺在厚厚的牛皮上,格里亚对“孩子”这个词不满地嗤了下鼻——在吃饱喝足、萨满们离开之后,就被号令上chuang睡觉了。这也是一项传统:当首场筵席结束后,每个氏族的萨满都会离开,去攀登守望着他们欢娱的圣山格尼萨尼尔,走进山洞之中,接受大地母亲和兽神的教诲。
即使从远处看来,格尼萨尼尔一样很壮观。和其它形状不规则又粗糙的山峰不同,拔地而起的格尼萨尼尔拥有完美的形状和矛尖一般锐利的山巅。它看起来就像一块嵌在大地之中的巨大水晶,它的轮廓是那么鲜明,无论在日光还是月光下都反射出夺目的光辉。有些传说说它是上万年前从天上落下来的。格里亚想,这些故事有可能是真的呢,毕竟,这座山实在是太离奇了。
虽然格尼萨尼尔很有趣,格里亚却总是觉得,萨满们整个朝圣节都待在那儿,实在是有点不公平。可怜的萨满们,他想,错过了所有的乐趣。不过话说回来,孩子们也是一样。
在白天,他们狩猎、做游戏,重温先祖们的英雄事迹。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故事,所以除了格里亚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之外,他还听到了更多新鲜刺激的故事。
这些活动都很有意思,格里亚也玩得很尽兴。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当孩子们在帐篷里安然入睡的时候,酒足饭饱的大人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呢?
他再也忍不住了。格里亚安静地坐了起来,竖着耳朵聆听有没有任何人被惊醒的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过了漫长的一分钟,他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出口走去。
在漆黑一片的帐篷中,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帐篷里,一步走错就可能吵醒他们。他的心为自己的胆量而激动得砰砰直跳。格里亚小心翼翼地从模模糊糊的形体之间穿过,大脚迈出的每一步都像长腿沼泽鸟一般优雅。
当格里亚终于走到门帘边时,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他站在那里,努力平稳呼吸,伸出手去——
碰到了一个高大、皮肤光滑的身体,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立马缩回手,惊讶地嘘了一声。
“你在干嘛?”格里亚耳语道。
“你在干嘛?”另外那个兽人回敬。格里亚突然笑了:他们两个听起来可真蠢。
“和你一样,”格里亚回答,声音依然很轻。他们旁边,大队人马还在睡着。“我们是站着讨论呢,还是干?”
从他面前隐约能分辨出的身影来看,另外那个兽人是个高大的男性,可能和格里亚的年龄差不多。他没听过那人的口音,看来那人肯定不是狂狮氏族的。这可真是胆大包天了——不经允许就溜出帐篷,还和别的氏族的兽人一起!
另外那个兽人犹豫了一下,无疑想着同样的事情。“好吧,”他最后说,“我们干。”
格里亚在黑暗中再次伸出手,手指触到了门帘上的兽皮,抓住了它的边缘。两个年轻兽人拉开门帘,走进了霜冻的夜晚之中。
格里亚转身看向他的同伴。那个兽人比他强壮,也比他高那么一点。格里亚在自己的氏族中是同龄人中最高大的,他还真不习惯别人比他要高。简直有点令人不安。他的捣蛋盟友也转身看着他,格里亚感到对方正在估量着他的分量。对方点了点头,显然是对他很满意。
他们没有冒险说话。格里亚指指帐篷边的一棵大树,两人沉默地朝它前进。有一段时间,他们走在空地之上,只要任何一个大人碰巧在那一刻转头,就能看到他们……幸好他们没被发现。月光反射在雪上,那么明亮,格里亚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暴露在阳光之下,他们脚下的雪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音也一定像食人魔的怒吼声一样大……终于,他们走到了树下,一屁股坐在树后。格里亚长出了一口气,在冷空气里形成一串白雾。另外那个兽人转向他,露齿一笑。
“我是磐石氏族的贝伦姆,莫萨伦·血腥之锤之子。”年轻人骄傲地耳语。
格里亚被他吸引了。血腥之锤虽然不是氏族领袖的姓氏,但这个姓氏威名远扬,受人尊敬。
“我是狂狮氏族的格里亚,加拉德之子。”格里亚回答道。现在轮到贝伦姆被吸引了:原来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氏族的继承人。他称许地点了点头。
有那么一会,两人就那么坐着,陶醉于自己华丽的勇气之中。格里亚感到厚兽皮斗篷的下摆洇湿了,一阵冷气窜上来,他连忙站起身。他又指指大人聚集的地方。贝伦姆点点头。二人从树后伸出头,小心翼翼地张望着,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现在他们肯定能听到渴望已久的秘密了。谈话的声音随着篝火的劈啪和鼓声的隆隆传了过来。
“萨满们这个冬天为了热病可忙坏了,”贝伦姆的父亲加拉德说,伸手爱抚着火边打盹的大黄狮。那只狮子——通红的眼睛表明它是一只狂狮——轻吟了一声表示愉悦。“一个小孩刚被治好,另一个就又生病了。”
“我已经等不及春天了,”另一个男子说,起身向火里添了一块木柴。“动物也一直不好找。我们为节日作准备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几只厚皮牛。”
“卡嘉做了这么好吃的骨头汤,却不肯告诉我们她放了什么草药,”第三个说,盯着一个正在给婴儿喂奶的女子。那个女子,大概就是卡嘉吧,咯咯笑了起来。
“配方我只会给这个小家伙,当然,是在她成年的时候。”卡嘉回答,咧嘴一笑。
格里亚的嘴巴吃惊地张大了。他转过头去看着贝伦姆;他也是一副又吃惊又沮丧的表情。这就是那如此重要、如此神秘,重要神秘到小孩子不许溜出帐篷偷听的事情?讨论发烧和汤的配方?
在明亮的月光下,格里亚能清楚地看到贝伦姆的脸。贝伦姆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你和我能想到比这有趣得多的事情,格里亚。”他用低沉、粗哑的声音说。
格里亚咧开嘴笑了,点点头。“绝对如此。”
庆典又持续了两天。在这两天里,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只要两个人有机会一起溜出去,他们就向对方发起各种各样的挑战。赛跑,攀岩,举重,平衡——只要他们能想得到的,他们都要比试一番。他们总是轮流战胜对方,简直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当贝伦姆在最后一天大声嚷嚷要比试第五次来打破僵局一决胜负的时候,格里亚内心里的什么东西使他开口了。
“我们不要玩那些普普通通的寻常挑战了,”格里亚说,“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是从哪儿来的。我们来做一件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贝伦姆明亮的灰眼睛闪闪发光,他靠过来,“是什么事?”
“我们做朋友吧,你和我。”
贝伦姆的嘴张大了,“可是——我们不是一个氏族的啊!”他说,那语调就好像格里亚刚刚提议的是要让巨狼和温顺的羊做朋友一样。
格里亚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们又不是敌人,”他说,“看看你周围,所有氏族每年都来聚会两次,什么坏处也没有嘛。”
“但是……我父亲说,正是因为我们互相接触得这么少,才能保持和平的。”贝伦姆继续道,眉头忧虑地拧成一个疙瘩。
格里亚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失望和苦涩。“很好。我还以为你比其他人要勇敢呢,血腥之锤之子贝伦姆。但是你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又胆小又羞涩,根本就不想打破传统,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什么!”
他是不假思索地说出这番话的,不过即使让格里亚字斟句酌几个月,他也照样会这么说。贝伦姆棕色的脸一下子红了,双眼圆睁。
“我才不是懦夫!”他吼道,“我才不怕任何挑战,你这自命不凡的狂狮崽子!”
他一跃跳到格里亚身上,把他撞倒在地,两人开始拳打脚踢,最后,两家的萨满都得被叫来给他们治伤,一边长篇大论地训斥在圣地打架是多么的不得体。
“你这鲁莽的小子,”狂狮氏族的首席萨满是一个年纪非常老的女兽人,人们都叫她莫舒尔宗母。此时她斥责道,“你还没过可以不被打屁股的年龄呢,小格里亚!”
那边,照看贝伦姆的萨满也不满地说着类似的话。但是,尽管他的鼻子仍然血流不止,尽管贝伦姆身上还有一道恐怖的豁口,格里亚咧嘴笑了。贝伦姆迎着他的目光,也咧嘴笑了。
他们之间的挑战开始了,最后一场挑战,比举重和赛跑要重要得多得多。并且,两个人都不会轻易言败……都不会懦弱地说出不同氏族的他们不能做朋友的话。格里亚有种感觉,这场特别的挑战会一直持续到他们其中一人死去。也许,会比那还更久远.......
故事就到这里,老兽人吃药的时间马上到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等一会王子殿下也要过来问我情况。尽管我至今也不清楚“破封之日”代表着什么。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会把他们的故事继续写下去......
“格维!”一个优雅清亮的声音传入格尼萨尼尔山谷的茅草屋内。
刚刚忙碌完的年轻萨满祭司顾不上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快步走出门口,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门。
“您来了!王子殿下。”格维恭敬的欠了欠满是灰尘的身体。
“有答案了?”腓特烈皱着眉头问。
“没有,老兽人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反复的说破封之日那天,萨满祭司的力量将重现人间。”
格维的回答并没有出乎兽人王子意料。关于破封之日的传说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路过兽皇父亲的书房听到的,当时兽皇正在跟元老院的大元老关于某项政策讨论着什么,紧接着就是激烈的争吵,到最后大元老的一句话直接把争吵带进了沉默和妥协,腓特烈从来没看到过父亲如此软弱,竟然为了一句话而放弃主见。
————“破封之日即将来临,你这个兽皇当不了几天,别怪我没提醒你。别忘了,当年是谁把格尼萨尼尔山谷的那群老家伙杀害的,他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现在我们还在这个问题上争论,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从此以后腓特烈就留上了心,多方探查终于在格尼萨尼尔山谷内的一个茅草屋找到一个濒死的老兽人。但任他如何询问,老兽人用毫无生机的目光盯着他,就是不开口。为了获得老兽人的信任,好奇心强烈的王子不得不从兽人群体中挑选了一个最机智灵敏的年轻兽人照顾老人,希望他能尽快的套出破封之日的信息,很可惜,结果总是事与愿违。
腓特烈收回恍惚的目光,俊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失望,拍了拍年轻学徒的肩膀,轻轻的说:“我先回去了,你进去吧。愿兽神保佑你!”
横断关战役失败后,很多兽人高层受到了严厉的惩罚,虽然腓特烈见机的早,退了出来,但盯着他的兽人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特别是那些企图夺权的元老院元老,因为腓特烈的平安归来,以及带回很多高级官员,完全打乱了元老院的部署,忍痛被迫放弃这次计划。为此,腓特烈不得不如履薄冰的生活着,为下一次机会做准备。
“愿您的手臂永远强壮!”格维话一出口,就知道糟糕了。
果不其然,优雅的王子皱了皱眉头,有些难掩的愤怒和厌恶:“为什么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你还无法改变这该死的口头禅!这是最低级的、粗俗的、野蛮的问候方式。我不希望我的侍卫将来是个蹲坐在破烂酒馆里,和一群衣不遮体的低等兽人讨论哪个女兽人奶子大,脑子里长满一堆肌肉的蠢货!”
“对不起,王子殿下。”年轻的萨满祭司羞愧的低下了头。
“从今天起,格维这个名字被你自己愚蠢的行为抛弃了。芬怒是你的新名字,直到你学会用脑袋思考问题,而不是手臂!”
优雅的兽人王子站在原地,眺望远方,侍卫的愚蠢让他想起了那个唯一勉强称得上朋友的人——胖子凯恩。当他慷慨跳下悬崖的时候,腓特烈就知道他不会死,这是一种聪明人之间的预见。结果很明显,兽人王子的预感完全正确。说腓特烈故意放凯恩一马也好,说他一时疏忽也行,总之,当他听到胖子凯恩还生龙活虎的顽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腓特烈不禁莞尔一笑。
你在干什么?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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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凯恩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扭扭捏捏,打扮得像小丑一样的杰克。
“我.....我.....”海盗男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上话。
“说话啊!你哑巴了?还是昨天晚上出去喝花酒,上了妞不给钱?”胖子揶揄道。
突然,凯恩猛的站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忐忑不安的杰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细打量着他,圆脸上充满了悲哀:“我就说让你不要去乱搞,你不听。现在好了吧,得了这种生殖性疾病,你完了,杰克,你这一生都完了!”
胖子摇头叹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唉!虽然这病不会死,但男人没有那东西,简直是生不如死。”
一眨眼的功夫,凯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巨大的菜刀递给海盗男,锈迹斑斑的刀面,刀锋钝得几乎能跟棍子不相上下。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这把菜刀切肉绝对不是用砍的,而是砸。
“割了吧,都烂了。”胖子语重心长的劝道。“拿着,别跟我客气,做兄弟的只能帮你那么多了。钝是钝了点,凑合着用吧,它好歹也是把刀。切的过程可能会有点疼,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杰克欲哭无泪的辩解。
“昨天晚上你很爽,所以今天你很痒!”凯恩接过话头。
“你.....”杰克发现论猥琐,自己根本没有大哥的一半实力,或许文森有。干脆一次性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安吉丽娜导师想见你,今天晚饭后,爱情石前。”
胖子猛的一愣,脸上青白不定,他沉默了。杰克也沉默了,就连在一旁轻抚竖琴的康斯坦丁也停止手中的动作,关切的看了凯恩一眼,默默无语。
宿舍沉默了,一种刻意的宁静压抑着在场每一个的心。虽然他们并不是很清楚凯恩与安吉丽娜的关系,但是各方面不难看出,凯恩仇恨安吉丽娜,而且是刻骨铭心的恨。
良久,胖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纯洁的笑容再一次回到他的脸上,“去,为什么不去。”抬头看了眼紧张的杰克,真诚的说:“谢谢你,杰克。”
“大哥,你?”海盗男有些担心的凝望着他。
“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凯恩似有所感的感慨了一句,转身返回自己房间。
“很多年了,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见面,该穿什么衣服才能体现我的潇洒呢?”胖子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仇恨、屈服在凯恩差点在食堂掐死安吉丽娜的时候,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心中只剩下淡淡的冷漠和陌生人的疏离感。